喬禾依根本不適合當一名殺手。所以她會受周遭環境的影響,所以她會動情,所以她會受到現在這樣的迫害。
到底,現在的她到底遇到了一種怎樣的情況?她到底受到了怎樣的非人迫害?
鎖鏈、蒸汽、荊棘鞭條……喬禾依從來不知道,原來橫誠的組織法已經殘酷到了幾乎慘絕人寰的地步丫。
這個空曠陰森到只剩刑具的房間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喬禾依昏迷了一次,又被冷水潑醒了一次……就這麼反復了數次後,她終于無法承受得沉沉暈厥…媲…
鳳熙安早已經被仇恨吞噬了心智。為了讓鳳熙晨痛苦,他幾乎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也正因此,在見到垂死掙扎的喬禾依時,他的臉上居然起了一種可以稱為釋懷的滿足笑意,心底更是彌漫開了一種幾乎變態的強烈快.感。
連續幾天,鳳熙安並沒有對鳳熙晨提出任何威脅性的要求。但是,他卻做出了一系列讓見者幾乎難以承受的駭人舉止——他將一份又一份的照片和視頻發給了鳳熙晨。那些音像資料里頭反復放映著喬禾依被折磨的恐怖鏡頭,記錄著她垂死奄奄一息的恐怖瞬間。
但是,鳳熙安卻又不打算置喬禾依于死地。所以,在喬禾依幾次踏進鬼門關的時候,他又讓醫生來醫治她。邊折磨邊醫治……
夜已深沉。
中世紀莊園也已經沉睡。
鳳熙晨住在中世紀莊園的一間客房里。這個時候,客房的簾幕已經全部拉上。燈未開。整個房間里只剩下了電視屏幕上不斷閃爍的雪花,紛繁繚亂。就是這片雪花閃現之前的五分鐘,鳳熙晨的雙眼還在死死盯著電視屏幕。里頭,反復播映著喬禾依被殘酷折磨的血腥畫面。
到底難以承受這種殘酷折磨了,鳳熙晨終于還是退出了那盤錄像帶。屏幕上,只剩了毫無內容的蒼白雪花。
黑暗中,鳳熙晨的臉色幾乎慘白如紙。他靠著沙發,靜默坐著。腦中,反復回旋著屏幕里的一幕一幕。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恨,到處都是殘酷……
他很清楚,鳳熙安這麼做,只是為了折磨他。
黑暗中,鳳熙晨的雙眼失神月兌焦。他似乎是在看著電視,卻又似乎早已經沒了元神。只是,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在他連日暗中尋找喬禾依下落無果的現在,他居然突然地就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
如果鳳熙安只是拿喬禾依威脅他,讓他拿生命去換回喬禾依,或許,一切都會好辦。至少到時他會有機會接近鳳熙安,至少他有機會將喬禾依換出。
但是現在所有的假設都不成立。鳳熙安只是打算用這種暴行殘酷折磨喬禾依,繼而對鳳熙晨進行極端變態的心靈摧殘。他藏得很好。就好像他幾乎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從未有一刻,鳳熙晨會覺得這麼憎恨。
在外求學時,鳳熙安曾經故意毀掉過他研究了近一個季度的重要課題;在難道回一趟家時,鳳熙安更是用毀掉公司其中一個部門的巨大代價,將所有原因都嫁禍到他的身上……他都忍了。因為作為哥哥,他覺得他確實有對不住弟弟的地方,是他讓鳳熙安永遠活在了他的陰影下。
然而現在,鳳熙晨的心底終于彌漫開了一股恨意。它們像細針,狠狠扎過萬千血管壁。然後逐漸地,漫天的疼痛與憎恨就那麼毫無預兆地彌漫了開來。它們從他的眼底緩緩傾瀉了出來。幽瑩、慘淡、枯冷。
鳳熙晨的眼底早已經不見了溫柔,只剩下一段幾乎死寂的清漠。
半夜時分,鳳熙晨實在難以承受房里滲透著的痛苦壓抑。他站起身,走出了房門。
屋外的莊園,夜闌靜寂。
鳳熙晨來到了那座亭子里。就是在這座亭子里,喬禾依第一次伸手主動擁抱了他。然而,現在早已經物是人非。
就在鳳熙晨安安靜靜坐在亭里想著對付鳳熙安的方法時,不遠處居然傳來了詭異叫喊聲。他聞聲投去了視線。
月色下,在見到不遠處走近的那兩人時,鳳熙晨的眼里居然陡然浮起了一絲訝然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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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言跌跌撞撞地在道路上瘋跑著,她的身後正跟著溫翎。溫翎看上去很擔心,但是卻沒有出手阻止。在他的印象中,他覺得深埋苦楚的林默言是該發泄的。所以,每當半夜時分,他就會帶著默言來到這個空無一人的莊園角落,讓早已經意識錯亂的林默言發泄個夠。
只是這一次,居然讓他們撞上了一個人。
抬頭見到鳳熙晨的剎那,林默言突然地就楞了楞。溫翎很警覺地就注意到了林默言的反常。他朝鳳熙晨微微一笑,直接攙過林默言打算離開,「默言,我們到別處去。」
溫翎很清楚鳳熙晨為什麼大半夜會一個人出來。這幾天來在喬禾依身上發生的一切,他們看到了,只是誰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提起。而現在,在鳳熙晨一個人出來散心的時候,他確實不該讓默言的瘋亂舉止再影響到他了。所以,溫翎很自然地攬過林默言,打算帶她離開。
然而,就在溫翎轉過林默言身體的剎那,後者居然猛然甩開對方,幾乎是瘋狂著猛沖向了鳳熙晨。她的手里握著木棍。這個時候,它卻是被直接指向了鳳熙晨。
有那麼一瞬,反應不及的溫翎幾乎錯愕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