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瘋女人!潑婦!呲~~~痛死了,把老子這張泡妞的臉都給毀了。」
雲初一邊抱怨,一邊恨恨地呲牙。欣柔搖頭,擰著剛燙熱的臉帕,心疼地擦拭眼前小人面上的斑斑傷痕,「畢竟是尹少莊主的人,何必非要得罪了,你原也不該下這手的,這叫師傅如何自處?」
「尹…尹少他妹啊,那個臭狐狸……」面對欣柔的語重心長,雲初自知理虧,但沖動的性格,無論在今生還是在過去,氣勢都一樣不顧後果,咄咄逼人。
欣柔望著眼前什麼情緒都表現在臉上的女子,無奈嘆息,她隱約猜到,今夜所有的事情也許都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不速之客,一場亂局,所有的一切,好像是一條無形的枷鎖,尋不清答案……
不知這夜是不是大家都太過累了,還是之前那陣悠揚的琴音繚繞,喝了藥雲初很快睡下。
二牛抱著大黃也在榻邊不知不覺眯了雙眼,人頭靠著狗頭,不吵不鬧,不時的墜下又抬起。
香爐里的燻煙還在縷縷上升,燻煙裊裊,困意正濃。耳邊還能听到床榻邊傳來的細聲嘀咕,「潑婦……你…就是潑婦」斷斷續續听不真切。
欣柔無奈輕笑,又掖了掖被角,望著窗外月色皎潔,清風徐來,一樹楊柳搖曳不停,心底好像被什麼堵著就要爆發,卻生生壓抑,今夜不太寧靜。
瞧了瞧床上的小人,又無奈的嘆了口氣,正欲起身搖醒昏昏欲睡的二牛,門外卻傳來一聲輕呼「還沒睡下?」
月下男子,一身墨色長衫,倚靠在門道邊,眉目疏朗,月色迷離……女子只一眼,面上一熱,頓時安心。
「主上,屬下已經布置妥當。」
男子斜躺在貂皮長椅上,身邊紅衣扶繞,珠玉在側,一雙細軟的玉手隔著衣衫在他的胸口不停地撓繞,男子勾唇,「山下形式如何?」
「回稟主上,如您所料,他們已經有所行動。」
「好…退下吧。」
「姚哥哥,一切果然如你所想,這下子有趣多了~~」
男子哧鼻,香玉滿懷,半張被面具遮著的臉,看不出表情,可一雙眼楮在漆黑的夜幕中卻熠熠生輝。
竹樓內,小窗邊,白洛塵一身儒衣,在遙遙月色下彈著古琴,月色很濃,屋內沒有掌太亮的燈,琴音在竹林間嵌著月色連綿繚繞,委婉動听。這山這景這月,正引得萬物兀自沉迷,「啪」的一聲脆響,琴弦斷裂,回音劃過夜際,拉扯了多遠,格外刺耳,轉而寂靜無聲。
白洛塵面無表情,閃著一雙星眼,望著不遠處的角落,「出來吧。」片刻,黑暗中緩緩走出一條頎長的身影。
「洛兒,已經長那麼大了……」,只這一句,白洛塵身形一頓,手上的古琴「 」得掉落在地上,發出一陣悶響,眼前那張暗黑的面具,還有模糊可見的黑色大麗花攀附其上,月光下,冷艷刺人。
漆黑的夜幕,雲初裹著被子,突然緊緊依偎著熟睡的欣柔,身體一陣哆嗦,轉而咕噥著小嘴又沉沉睡去。寒月冷華,落雲山頂,一道七旬身影立在月色之下,矍鑠的雙眼,直盯山腳下那片濃密的樹林,暗夜分不清原來的顏色。而另一道縴細的影子就站在窗下,捂著心口,痛徹難耐……
不遠的山腳下,無數黑影悄然閃過,驚得林間群鳥四散。一股危險的氣息環繞在這茫茫的月色中,依稀可以聞見似有淡淡刺鼻的血腥味彌漫林間。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