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真要這麼做……?」
「不錯,你下去安排,萬不可出錯!」
"可是……」一身朝服的男子還想再說,卻被迎面一道凌冽的目光生生壓下,終身皺著眉頭,嘆氣離開。
男子一身明黃,金絲頭冠下三尺青絲黑得發亮,嘴角微微上斜,眼眸中卻仿佛有萬千燈火,搖搖曳曳,透著亮光。他又怎不知,這一步若是走錯,必牽連甚廣……可,天下便是要這麼賭的,他並不懼怕。
窗外月光如斯傾斜而下,卻生生蒙了一層煙紗,但依舊如二八年華的少女。曉風殘月,暗香浮動……
天啟31年夏末,天氣異常的炎熱,樹上的蟬只叫個不停,攪得人心浮躁。天啟國君夜天麟一日突然公布祖訓中藏有天啟百年屹立不倒之龍脈所在。秘密正是位于北鳶和天啟交界的桃花鎮旁---那座神秘的落雲山。
如今落雲莊在落雲山上一夜被滅,迄今都未尋得落雲後生以及掌門,夜天麟斷言是國本動搖,欲改國號為「伏堯」,以解無妄之災,卻遭眾數開國舊臣強烈反對。
朝堂之上霎時風起雲涌,立成三派。
以素有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闖王」之稱的三王爺夜莠民為首的守舊派,國君夜天麟為首的革新派為主,在朝堂之上唇槍舌戰,好不混亂。而世稱「親世賢王」的七王爺夜欒峰一直默不出聲,保持中立,大有隔岸觀火的意思。
派別之爭愈演愈烈,朝局混亂,加之這個時候聯姻來的澤西國扶搖群主--如今的天啟皇貴妃突遭大病。這個敏感的時期又給夜天麟猛烈一擊。
天啟澤西兩國關系由此開始變得緊張。直至冬春,一場變亂隨著漫天大雪改變了天啟百年安穩的時局。
三王爺夜莠民私動兵符,圍困了整個國都,天啟國突遭變故,整座皇城人心惶惶。而三王爺秘密調兵遣將,率領親兵平了這場血雨興風,戰亂還未開啟就已經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夜天麟念及親情,削了夜莠民的爵位,將其幽禁在天啟國南面的紫霄山上,而夜欒峰的足智多謀引得群臣拂拜,後被夜天麟御封天啟「忠義侯」。
就這樣,天啟這場突兀的內亂終于告一段落,白雪已經融化,冬天結束了,春天還會遠嗎?
再說這桃花鎮因為那場浩劫受到波及,異族死傷也不再少數,因得朝廷極力壓制,才勉強平靜。而位于桃花鎮最繁華地段的「玉滿金酒樓」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開的風風火火。
「小姐,曹員外又來了」,不收撅著小巧的紅唇不滿的推開玉娘的閨房,正瞧見女子剛剛起床,窗幔微啟,香肩外露……真真是—肌妙膚,弱骨縴形,分外妖嬈……
「收兒,叫他進來吧……」女子瀲眼輕笑,慢步走向梳妝台細細地描起眉眼。此情此景,正應了那句慵雅的詩詞︰懶起畫蛾眉,花面相交映……
不收小臉漲的通紅,縱使同是女子,小姐也太……「咳咳」兩聲,小人逃一般的退出了房門,玉晚風一陣好笑,「這丫頭,還是這麼毛毛躁躁」,轉臉望著銅鏡前那張艷麗的容顏,鮮艷的紅色像極了流在身體的血色,幾近妖魅。
「小寶貝,我來了~~」還沒穿戴整齊,就遠遠听到門外曹員外一陣婬笑,衣衫松垮的系著,隱隱露出里面縫著鴛鴦細軟的肚兜。曹員外吞著唾沫,猥瑣的走來,不等女子反應,就搖抱著走向床邊。
「曹爺,你別那麼急嘛,弄疼奴家了……」玉晚風假意輕推,瑩白的手腕上銀鈴脆響,猶如催夢的魂曲,泛著迷離。
男人手掌撫著女子瑩軟的背部,透著薄紗不斷來回磨擦。一口黃牙咧在外面,口水沾著衣襟急不可耐。
「你答應人家的那個東西呢……」女子略一使力,男人軟軟地臥倒在了床榻的一邊,眼中頓時出現惱怒。
正欲發作,卻見玉晚風撩撥了下凌亂的發絲,附身壓向自己,淡淡的香味傳入鼻息,男人頓時沒了力氣,「小妖精,東西帶著呢,在這里,你來取啊……」說完,摟著女子就是一通亂親,玉晚風心下劃過一抹狠色,卻並不推拒。
瞥眼望向男人的,鼓鼓的地方,果然有團隱藏的綠線,半露出的玉石吊墜透著亮光,女子眼中劃過一抹驚喜。玉手輕柔地劃過男人粗濃的眉梢,緩緩地撓搔,再到了頸間,胸口,然後到了下面……曹員外喉結滾動,一股燥熱涌入心口,手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只听一聲悶響,一血腥之氣猶然升起,濃惆的黑血像斷了閘的湖水從窗幔流出,轉眼化為一灘清水。
月光灑向窗帷,迷蒙中一片祥和,而床上卻空留一條縴細艷麗的身影,手中那枚吊墜泛著青光,隱隱看見一抹圖騰,但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