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毅的話,讓正在往外走的北堂航驀地便頓下了腳步。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舒睍蓴璩
微轉過身,看著在自己身邊恭身的藍毅,他看了眼藍毅手里的密信,眸色微微沉下︰「你剛才說什麼?」
「啟稟皇上,方才屬下接獲密報,燕皇獨孤蕭逸忽然與我邊境增兵……」語氣微窒了窒,藍毅抬眸看著北堂航,面色凝重道︰「短短三日,兵力已達三十萬!」
聞言,北堂航的臉色明顯變了。
正在此時,北堂凌已然起身行至近前熨。
只見他伸手接過藍毅手里的密信,仔細看過之後,一臉冷笑著將之遞給了北堂航︰「獨孤蕭逸此舉,意在震懾,只言若皇上敢對沈凝暄不利,他便立即發兵……」
「他在威脅我?」
眸光戾色頓現,北堂航撓了撓脖子,接過密信看了看,哂笑著將之丟在地上︰「這獨孤蕭逸還真是大手筆,居然敢與赫連勾結,對我新越同仇敵愾,王兄你說現在該怎麼辦……轎」
淡淡的睇了北堂航一眼,北堂凌面無表情道︰「三國峰會時,早已訂立盟約,三國當以和為貴!」
聞他此言,北堂航冷笑了笑,卻因為身上不停的癢意,一臉惱火之色︰「可是現在他們要背棄盟約,與我新越動手!」
凝著北堂航氣急敗壞的反應,北堂凌笑容微涼︰「航,他信上說過了,只要沈凝暄無憂,便不會再有進一步舉動……」
「我北堂航什麼時候被人威脅過?」厲聲戾色的大吼一聲,北堂航不耐煩的伸手探進自己的衣襟,「王兄,你我兄弟何時如此窩囊過?」
「不算窩囊吧?」
北堂凌訕訕然一笑,皺眉輕道︰「如今依兒在這里,只要她一直安好,三國之間的和平,便仍然還在!」
聞言,北堂航嗤笑一聲,又重重往脖子上抓了一把,方才恨恨說道︰「你不是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嗎?眼下他們欺人太甚,我們這樣忍氣吞聲,難道不算窩囊嗎?」
以前的北堂凌,傲氣凌人,目空一切,對燕國和吳國,根本嗤之以鼻。
可現在呢?!
只要事關沈凝暄,他的全部斗志便都消磨殆盡了!
是以,面對北堂航的憤恨時,他只無所謂的挑了挑俊眉,便轉身重回桌前,神情澹靜的輕聲說道︰「只要她一切都好,我怎麼樣都不會覺得窩囊!」
「……」
北堂航額頭浮上三道黑線,頓時無語至極。
靜默片刻,他張了張嘴,滿臉郁悶道︰「王兄不覺的,即便燕吳兩國聯盟對付我們,我們也不一定輸麼?」
「航……」
輕喚著北堂航的名字,北堂凌眸色微冷︰「那樣的話,勞民傷財,並非是最好的法子!」
聞言,北堂航緊皺著眉宇,苦笑著撓了撓臉,直直望進北堂凌深邃的眸海︰「三國統一,如今還是王兄的夢想麼?」
靜靜的,望著北堂航,北堂凌輕聲說道︰「這朝廷,如今是你的,為兄不想再多過問什麼,不過如今還不是三國統一的最佳時機!」
「想不到只區區一個沈凝暄,便可以讓王兄摒棄自己的抱負,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聲音清冷淡漠,北堂航冷冷一笑,眸光狠戾非常︰「早知今日,以前我便該結果了她!」
「北堂航!」
驀地,將聲音壓的極低,北堂凌眸光幽幽的凝著北堂航,聲音卻輕緩的讓人心驚︰「你莫要逼我問你,當初新越蠱毒為何會出現在燕國皇宮!」
「王兄……」
到底做了虧心事,北堂航雖身為一國之君,但在北堂凌面前,卻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目光左右躲閃,不再與北堂凌的目光相接。
「回宮去找太醫看過你再安置!」
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北堂凌微斂了眸光,霍然自桌前起身,快步出了書房,朝著沈凝暄所在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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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暄所居的蘭心院,距離北堂凌的書房並不遠。
不久後,北堂凌便已然進了蘭心院!
寢室外,有兩個小丫頭正在守夜,見北堂凌由遠及近,兩人只抬眸看了一眼,忙都對他福身行禮︰「奴婢參見王爺!」
「免禮!」
北堂凌淡淡出聲,以下頷指著房門,剛要出聲問沈凝暄睡了沒有,便見房門吱呀一聲響,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此人,紫衣闌珊,正是秋若雨。
立身于門口,秋若雨微抬眸華,淡淡勾唇,對北堂凌輕道︰「夫人請王爺進去!」
聞言,北堂凌心弦微顫。
她這是一早就算準了他會過來啊!
心中,做如是想,他薄唇緊抿著,沉眸抬步進入房中。
房內,沈凝暄神態自得的坐身桌前飲茶。
在桌前尋到沈凝暄的身影,見她正一臉愜意的喝著茶,北堂凌眉頭緊皺著,緩步上前,開們見山道︰「你早已料到,我會來找你?」
「嗯哼!」
輕挑黛眉,沈凝暄眸中波光流轉,笑盈盈的抬眸看向北堂凌︰「我不僅料到你會來找我,我還知道你來找我是所為何事!」
聞言,北堂凌凝著她的眸,不禁危險眯起。
絲毫無懼于他的臉色,沈凝暄只眉梢輕動,便繼續低頭喝茶。
見她如此神態,北堂凌微眯的眸子,緩緩睜開,語氣中頗有無力之感︰「依兒,你不是說他不犯你,你不犯他嗎?你們都是我最愛的人,我希望接下來的日子里,你們可以相安無事!」
最愛的人?!
听北堂凌口中說出這四個字,沈凝暄端著茶盞的手微僵了僵,心弦也忍不住輕顫了顫。
沉寂半晌兒,她長長的,輕嘆一聲,這才再次抬眸,與北堂凌四目相對,凝著他清澄明亮的雙瞳,她眸色微微一閃,將頭別向一邊語氣稍有松動︰「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過今日之事,並非我刻意安排,是若雨她……」
好吧!
就算那藥是她給秋若雨的,可是誰讓北堂航看秋若雨的眼神,讓人家姑娘不爽呢?!
听聞沈凝暄所言,深凝著她柔美的側臉,北堂凌心下微暗。
方才,他已然先給北堂航下了話,此刻,又听到她如此言語。合著他本來是該高興的,但他心中卻無論如何都升不起一絲歡喜之意。合著整件事情是秋若雨自作主張?!
屁!
沒有沈凝暄的首肯,即便拿刀逼著秋若雨,她也不會擅自行動!
「你啊!」
事情起因,終是因北堂航覬覦秋若雨美色,北堂凌無奈嘆息一聲,施施然站起身來,上前抬手扶著沈凝暄的肩膀,語氣幽幽,清淡的問道︰「你與他下的什麼毒?」
聞言,沈凝暄低眉斂目的瞥了眼他的手,眉心輕抿著,卻並未隱瞞︰「那東西,應該是你從繡球花里提煉出來的……」
「原來如此!」
知道北堂航不過是要遭些罪,身體卻不會有什麼大礙,北堂凌暗暗松了口氣︰「這些日子里,一路舟車勞頓,你也該累了,趕緊早些歇著!」
「王爺慢走!」
看著北堂凌抬步向外,沈凝暄淡淡出聲。
忽而,北堂凌停下腳步,回眸笑看沈凝暄一眼,他對站在門前的秋若雨輕聲說道︰「其實若雨姑娘不必草木皆兵,也許我皇弟對你,是一片真心也不一定啊?」
「王爺確定嗎?」
秋若雨不由凝著北堂凌深幽的瞳眸,嘲諷說道︰「若雨見識過皇上的真心,也見識過王爺的,但是獨獨不相信,您的皇弟也會有真心!」
聞言,北堂凌眸華微怔,片刻之後,卻是苦笑著轉身離去。
他的皇弟想要秋若雨,任重而道遠啊!
————獨家首發————
nbsp;翌日,陽光晴好,北堂航卻沒有早朝。
對于他這位年輕的風~流天子而言,不早朝並非稀罕之事,他的眾臣也皆都心照不宣的以為,皇上定是昨夜又跟哪位娘娘歡~好過度,體力虛耗過大賴在床上起不來了。
不過,他們所想不到的是,昨夜北堂航並未跟哪個娘娘歡~好,而是被那不明原因的奇癢折騰的一宿無眠,如此還不算完,今日一早起來,富貴在看到他的臉時,便忍不住怪叫一聲,連忙傳了太醫。
原來,北堂航昨夜的奇癢並非是折磨北堂航的全部。
在經過整整一夜的夜不能寐之後,他的臉上起了許許多多的小紅疙瘩,就跟疹子似的,將他那張俊逸出眾的臉,襯托的格外駭人,根本就沒法見人!
「皇上!」
在與北堂航仔細把脈之後,太醫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出聲稟道︰「微臣以為,皇上之所以會覺得奇癢難耐,應該是對什麼東西過敏所致,皇上您想想,昨日都接觸過什麼?」
「朕昨夜在攝政王府用的晚膳,那些膳食也都是出自御膳房,朕對什麼東西過敏,御書房里的奴才應該一清二楚……嗯?」話語至此,北堂航想到昨日秋若雨朝著自己落落大方的行禮之時,卻是眸色微變,北堂航紅斑點點俊美容顏上,露出了幾分冷意。
以他在臥龍山時對秋若雨的所作所為,秋若雨再見到他,不該有好臉色才對,可是她卻大大方方的上前與他行禮……想到這一點,北堂航陰鶩的雙眼,不禁微微眯起︰「太醫,朕問你,這世上可以讓人開始不易察覺,卻在某些時候奇癢無比的東西?」
聞言,太醫面色一怔,旋即思慮重重。
片刻之後,他方輕聲問道︰「皇上昨夜喝過酒?」
北堂航白了太醫一眼︰「昨夜朕與王兄接風,自然喝過酒!」
太醫輕點了點頭,輕聲回道︰「繡球花粉,若與酒調劑,可令人過敏!」
北堂航眉宇一皺,連忙對富貴吩咐道︰「你去取些繡球花粉來!」
聞言,富貴忙不迭的點了頭,快步出了寢殿。
不久,北堂航聞過富貴取來的繡球花粉,不由便聯想起昨日扶起秋若雨時,那莫名的馨香。
「看來,真是被人算計了!」
雙眉緊皺著,眸底閃過一抹陰戾之色,北堂航緊皺著眉心,心中思緒轉了又轉,卻一直都不曾言語。
見狀,富貴瞧著他的臉色說道︰「何人竟然如此大膽?奴才立即命人將他拿下!」
「你敢!」
驀地出聲,驚得富貴一顫,北堂航低蔑富貴一眼,見他戰戰兢兢垂眸不語,他抬眸打量著眼前豪華浮奢的一切,似是在對富貴說著,卻似是在自言自語︰「富貴啊!你覺不覺得,朕一個人,住在這麼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有些浪費?」
北堂航的話,說的富貴滿頭都是霧水,微愣了愣,他抬起頭來,有些膽怯的看向北堂航,緊皺著眉頭顫聲問道︰「這宮里,除了皇上,還有眾位娘娘,怎麼會浪費呢?」
「嗯?」
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北堂航一臉冷凝,眸光如刀,冷冷的自富貴臉上劃過。
「奴才該死!」
迎著北堂航冰冷的視線,富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雖然不知自己錯在哪里,但他還是連忙噤若寒蟬的低下頭來。
見富貴如此,北堂航冷笑了笑︰「富貴,你雖然終日隨侍朕左右,卻還是不懂朕,罷了罷了!差人到攝政王府送信,朕龍體抱恙,明日無法早朝,暫請王兄代理朝政!」
「這……」
眉頭始終糾結在一起,富貴苦哈哈的小聲說道︰「王爺很早就不再插手朝政,奴才只怕此次去了,他還是如以往一般……」
「你盡管去了便是!」
懶懶的靠在椅背上,北堂航訕然笑道︰「這次王兄絕對不會坐視不理!」除非,他那個精明到家的王兄,不知那個女人對他做過什麼!
不過,他篤定,此事也許他的王兄開始不知,但是現在絕對知情。
bsp;「奴才遵旨!」
富貴輕點了點頭,轉身便要出去安排,卻听北堂航的聲音再次在他身後輕飄飄傳來︰「記得將前兩日才進宮的兩位美人兒給朕送來。」
聞言,富貴不禁背脊一僵!
但只片刻後,他便低聲應道︰「奴婢這就去安排!」
在他的記憶里,皇上好像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獨自過夜。
即便如今日這般,毀了顏面,卻仍要有美人侍寢?!不過這些美人今兒個可就要遭罪了,以他對皇上的了解,今夜她們見得了皇上的真顏,只怕明日便不能活著從這里走出去了。
可憐她們一個個花一樣的年紀啊!
才剛進宮,尚不曾綻放,便又要凋零了!
想到這些,富貴心下唏噓,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快步向外走去……
翌日,四更時。
新越攝政王王府正門大開,北堂凌馭馬而出,在幽暗的夜色當中,直奔皇宮而去。
不出北堂航所料,這日一早,北堂凌在睽違半年之久後,第一次準時上朝,暫時代掌朝政。
只是,他這一接手,卻樂得北堂航每日抱病。
————雲靜風渺————
彼時,燕國皇宮。
自從種下新越蠱毒的蠱種之後,獨孤蕭逸一連昏迷了七日。
因為沒有他的吩咐,銀血不敢冒充他去前朝,是以,在過去的七日里,齊太後一直都以皇上微服出宮為由,暫時搪塞過去。
這一日,直到四更時,該上早朝了,他卻仍舊遲遲不曾轉醒。
無奈之下,齊太後只得吩咐鬼婆和獨孤珍兒寸步不離的守著他,自己則先去安排早朝事宜。
清晨時,窗外鳥鳴啾啾,陽光灑落寢殿之時,昏睡了整整一夜的獨孤蕭逸終于轉醒。
「嘶——」
醒來之後,尚未動過,便覺渾身上下,連骨頭縫里都在疼著,他倒吸口涼氣,緊皺著眉頭,抬眸之間,視線自鬼婆和獨孤珍兒身前掃過,看著他們擔憂的神情,他目光悠遠,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一切。
迷迷糊糊間,想到一些什麼,卻總是模糊不清。
終是絞盡腦汁的憶起自己昏迷時的模糊一幕,他的面色,再次恢復到以往的冷峻,忍不住干咳一聲,抬眸看向龐德盛︰「水……」
聞聲,龐德盛連忙倒了熱水,快步上前,恭身送到獨孤蕭逸面前。
寢殿里的氣氛,有些凝滯。
就著杯盞,喝了一口水,獨孤蕭逸頓覺喉間干澀稍減︰「朕睡了多久?」
「今日是第八日!」
淡淡開口,獨孤珍兒看著獨孤蕭逸的眸色,略顯深沉。
「八日?!」呢喃著獨孤珍兒的回答,獨孤蕭逸有些艱澀的閉了閉眼,再睜眼,見獨孤珍兒正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他輕嘆一聲,頭疼欲裂的仰躺回龍榻上︰「小姑姑有什麼話,直說便是,莫要憋著!」
昏迷前的種種,他已然悉數想起,如今鬼婆在側,獨孤珍兒又如此神情,他也有了心理準備。
「皇上!」
上前兩步,在龍榻前俯身看著獨孤蕭逸,獨孤珍兒目光幽深的深凝著他︰「師傅已經將新越蠱毒的蠱種,種入你的體內!」
暗道一聲果然,獨孤蕭逸抬手捏著自己的眉心,輕嘆聲道︰「朕知道了!」
見他那一聲,嘆的如此雲淡風輕,獨孤珍兒不禁神情微愕!
片刻之後,她氣不打一處來的用力捶打著龍榻︰「你不是說,要與老天去爭一條命嗎?現在為何又如此消極?那可是新越蠱毒啊,是蠱毒!」
「小姑姑想要朕有什麼反應?」難得見獨孤珍兒對自己氣急敗壞的樣子,獨孤蕭逸無所謂的輕笑著︰「不管是什麼毒,最重要的是……朕現在還活著,不是嗎?」
听獨孤蕭逸此言,獨孤珍兒張了張嘴,卻是一時語塞!
半晌兒,她抿了抿嘴,剛要開口,卻見獨孤蕭逸又是淡淡一笑︰「小姑姑放心,朕不會有事的!」
「你……」
看著獨孤蕭逸淡淡而笑的樣子,獨孤珍兒無奈一嘆,冷著臉子坐在龍榻上︰「昏迷前,喝的醉生夢死,哭哭啼啼,現在又在這里傻笑……」
「朕不會再哭了!」
眸色微微沉了沉,獨孤蕭逸緩緩閉上雙眼,嗓音低啞,卻透著扣動心弦的磁性︰「只要闖過這一關,朕便有妻有子有江山,朕以後只會笑,不會再哭了……」
听著獨孤蕭逸口中那句有妻有子有江山,獨孤蕭逸的心里,驀地便是一陣酸楚!
輕扶獨孤蕭逸的肩膀,她語氣柔和,卻忍不住心疼的嗚咽說道︰「你能這樣想,最好不過,眼下蠱種已種,只等著它和你體內的毒融為一體,我們再重新以新越蠱毒解毒……這期間,你也許會很痛苦……」
獨孤蕭逸輕輕挑眉,又一次揚了揚唇角︰「沒關系的……多痛苦都沒關系!」
見他如此,獨孤珍兒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無力感!
身為血肉之軀,毒發之時,怎麼會沒有關系?!
但是,她的佷兒,卻說沒有關系!
心中無奈一嘆,見齊太後進殿,她深吸了一口氣,卻听齊太後邊沉著臉色進殿,邊沉聲說道︰「夏正通這個混賬東西,居然說逸兒八日未曾早朝,導致君心和民心不安,一定要朝著見親自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