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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北堂航卻是淋著雨來的!
安坐金家商鋪內,獨孤宸眼看著發絲被雨水淋濕的北堂航自馬背上翻身下馬,他的俊臉之上不禁露出一絲玩味之色。
輕勾薄唇,徑自從座椅上起身,他抬眸之間,見北堂航俊臉陰沉的邁步而入,不禁瞳眸一閃,朝他輕拱了拱手︰「見過越皇!」
「獨孤宸?!熨」
乍見獨孤宸,北堂航瞳眸驟然一縮,月兌口便喊出了他的名字。
聞言,獨孤宸淡淡一笑,垂眸輕道︰「在下,金子真!」
「呵……姐」
北堂航自認自己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自然可以篤定眼前的男子必是獨孤宸無疑,不過……因他一早就知道了獨孤宸和獨孤蕭逸之間的籌謀,是以此刻,即便見他好好活著,他也並覺得有多意外。
一臉晦暗的在桌前落座,他抬眸看向獨孤宸,聲音微冷︰「朕不管你是獨孤宸,還是金子真,朕現在要見的人,並不是你!」
「子真明白!」
獨孤宸微微頷首,深凝著北堂航,臉上盡是好奇之色︰「子真只是比較好奇,越皇為何會為了他一路至此?」
聞言,北堂航眉宇一皺。
俊臉之上,露出些許不耐之色,他哼聲說道︰「朕沒有必要跟你解釋什麼,朕現在要見她!」
見他如此態度,獨孤宸不禁淡然一笑。
好麼!
從沈凝暄的嘴里,他沒問出什麼,眼下北堂航的嘴里,竟也套不出話來,他現在還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輕抬眸,看向身邊的梟雲,他淡聲吩咐道︰「去二樓請人!」
「是!」
梟雲領命,快步上了二樓。
只片刻之後,易容成秋若雨的沈凝暄,便精神萎靡,哈欠連連的步下樓梯。
抬眸,見她緩步而下,北堂航眸光微微閃亮,扶著桌沿的手,略微收緊些許,方才壓下自己起身的沖動。
「你這麼快就到了?」
看到北堂航,沈凝暄不禁慵懶皺眉,緩步下了樓梯,對北堂航沒有行禮的意思,她施施然坐來,吩咐掌櫃的沏茶,然後才對北堂航淡笑著說道︰「昨夜我趕了一宿的夜路,以為你怎麼著也得天黑了才能到,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聞言,北堂航陰沉的臉色,瞬間便又黑了幾分!
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他聲音幽冷問道︰「你知道朕會追你?」
「大約已經猜到了……」抬眼看了北堂航,對他黑沉的臉色卻絲毫無懼,沈凝暄臉上的笑意轉冷,雙眸也跟著危險一眯,眸中精光綻放!
看來,北堂凌所言不差,這北堂航,還真的是對秋若雨動了心!
心思微轉了轉,她心中壞笑著,以秋若雨的語氣,闡述著秋若雨的立場︰「越皇,不管你為什麼追我,也不管你打的是何主意,我只能對你說,不要白費心機了!」
听聞沈凝暄此言,北堂航的臉色微變了變︰「若朕一意孤行呢?」
「你即便一意孤行,也還是白費心機不是?」沈凝暄清冷一笑,端起邊上掌櫃的新沏的好茶,淺啜了一口,眸光堅定的看著北堂航,「即便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跟你北堂航!」
聞言,邊上始終低眉吃茶的獨孤宸,不禁眉宇微皺。
抬起頭來,看向沈凝暄,再看她身邊的北堂航,他眸底波瀾頓起。
莫非,北堂航對她也……
然,他的猜測尚未成形,便見北堂航驀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疾言厲色道︰「秋若雨,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朕今兒還就告訴你,朕還就認準了你,非要你做朕的皇後不可!」
聞言,獨孤宸剛剛喝進嘴里的熱茶,在喉間一哽,噗的一聲便吐了出來。
見狀,沈凝暄和北堂航雙雙轉楮,全都臉色不善的看著他。
「那個……茶水太燙了!」
胡亂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搪塞過兩人,獨孤宸有些夸張的咳嗽了兩嗓子,朝著兩人伸出手來︰「你們繼續……繼續!」
天知道,他還以為北堂航是來尋仇的!
直到現在,他才搞清楚,北堂航喜歡的人,原來是秋若雨,而非沈凝暄!
如此一來,她還真的可以順利月兌身!
想來想去,想破了腦袋,他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啊!
是他烏龍了!
「你就不能安靜點兒?」
毫不客氣的,對獨孤宸投以一個大大的白眼,沈凝暄抬頭看著北堂航,俏臉上第一次閃現冷冽之色︰「北堂航,世人無人不知,你風流成性,暴虐狠戾,像你這樣的人,居然還敢說認準了我?今兒本姑娘還就在這里跟你說白了,本姑娘不喜歡你的皇後之位,更不屑于做你的玩物!」
聞言,北堂航冷峻的臉上,不禁烏雲密布,眼看著暴風雨就要來了。
「誰說要把你當玩物了?」
沈凝暄冷笑,盈盈起身,笑凝著他,「女人于你,不是玩物嗎?」
「你不是!」十分肯定的,否定了她的話,北堂航俊眉冷冷輕挑,深凝著眼前的女子,他心中怒氣滾滾,卻又無從發泄,只得壓抑著怒火,沉聲說道︰「朕對你,是……」
「是真心嗎?」
兀自,打斷北堂航的話,說出他心中所想,沈凝暄哂然一笑,再次坐回椅子上,重新端起茶盞︰「越皇,你的真心,說出來沒人會相信……」言語至此,她抬眸對著北堂航布滿陰霾的雙眼,悠悠然道︰「也不值錢!」
她的話,似曾相識。
過去,他也曾如此自嘲過!
此刻,听眼前女子說出這句話,北堂航的心下瞬時便是狠狠一窒!
他的真心,還真他媽不值錢!
眸色驀地便又是一冷,他劍眉緊皺著,垂于兩側的手,也已然緊握成拳。
深凝著他眸底那不停跳躍的火焰,沈凝暄眸波淡淡,卻始終未曾有過閃躲。
許久,見兩人一直對視著,卻誰也不曾有所動作,獨孤宸不禁贊嘆一聲,將手里的茶盞蓋好︰「好茶啊!」
聞聲,北堂航的眉宇不禁皺的更緊了些。
大手抬起,驀地握緊沈凝暄是手腕,他轉身便要拉著她向外走︰「即便是虛情假意,朕也要得到你,所以……你休想逃走!」
見狀,獨孤宸眸光猛地一閃,卻只是緊盯著沈凝暄,沒有其他的動作。再看被北堂航拉著往外走的沈凝暄,只見她邊走邊看著北堂航緊握著自己的大手,直到快到門口時,方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听聞他的笑聲,北堂航眸光一頓,不由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你笑什麼?」
「我笑北堂航竟然也會有真心!」
將視線從手上移到北堂航俊美的臉上,沈凝暄含笑看著北堂航,微轉的眸波中,倒映著北堂航的影子,也讓他的心底,漸漸不安起來。用力掙了掙自己的手,卻無法如願掙月兌,她凝眸看著北堂航,言語中不乏鼓勵之意︰「若雨是個心思通透之人,但越是這種人,在感情上便越是堅持,她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我的男人,如今你既然對她一片真心,那麼來日若面對她時,也最好能堅持到最後,讓她……能看到你的真心!」
聞言,北堂航緊握著她手腕的大手,倏然一松!
「你……」眸華微眯著,深凝著沈凝暄,他眸光劇烈閃動著︰「到底是誰?」
「我是誰?」重復著北堂航的話,沈凝暄神秘一笑,轉頭看向獨孤宸,她自嘲聲道︰「在這世上,能夠讓獨孤宸死而復生的人,會是誰?」
聞言,獨孤宸神情微怔!
但是很快,便見他眸色一亮!
還真是!
唯有她,可以讓他出面。
而她
,顯然知道,她對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
听聞沈凝暄所言,北堂航的臉色倏地又是一變,深凝著眼前的清麗人兒,他眸光起伏不定︰「沈凝暄!」
「是我!」
淡笑著,伸手揉著自己的被握得生疼的手腕,沈凝暄輕挑著眉梢,無奈說道︰「不好意思,害你大老遠跑來,見到的卻不是自己的心上人!」
「你是沈凝暄,那麼……」
心思飛轉了轉,北堂航眉宇攏的緊緊的「秋若雨她……」
「她啊!」
輕笑著轉身,重回桌前坐來,沈凝暄淡淡一笑︰「她以我的身份,留在了攝政王府!」
聞言,北堂航的心弦不禁如釋重負的微微一松!
明顯感覺到心中的那份輕松,他伸手撫上自己的胸口,漂亮的薄唇輕輕勾起,他緩步踱回桌前,終于在趕了許久路後,喝上了第一口茶!
雖然,他大老遠白跑了一趟,不過此刻,他的心里卻沒有任何怒氣和不滿。
只她還留在新越攝政王府,這便已然足夠!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容易滿足!
視線微轉,看著沈凝暄,他不復方才冷厲,卻笑的陰冷︰「怎麼著?你現在是想要以秋若雨的身份回去?」
「是!」
輕點了點頭,沈凝暄對北堂航沒有任何隱瞞︰「我要回燕國!」
見她點頭,北堂航眸光微斂︰「那我王兄……」
「他……」
听北堂航提到北堂凌,沈凝暄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溫暖的淺笑,側目睨了獨孤宸一眼,她輕嘆一聲說道︰「我離開,他現在應該是知情的!」
聞言,北堂航不禁苦笑了下︰「看來,不管我王兄對你多好,都得不到你的心!」
「越皇!」
輕喚北堂航一聲,沈凝暄反聲問道︰「若是不管你做多少努力,若雨都不肯接受你,你可還會繼續努力下去?」
「……」
面對沈凝暄的問話,北堂航只得保持緘默。
他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而他,對秋若雨則是勢在必得!
「其實你皇兄,早就已經知道了我跟他之間的結果!」
想到北堂凌對自己的好,沈凝暄的臉上,不禁也掛上了苦笑之色,視線毫無焦距的在店鋪內來回穿梭著,她面色微暗的眯了眯眼︰「感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情,若多出一人,便勢必有一個人要退出,在我和獨孤蕭逸之間,你王兄是後來者,自然也會是退出的那一個!」
「王兄在國事上,精明萬分,在感情上卻是個十足的傻子,但……朕是絕對不會退出的!」
心中可以想像,北堂凌在對沈凝暄放手時,心中到底有多難受,北堂航現在,只要一想到自己最後都得不到秋若雨,聲音邊有些發沉︰「朕不是王兄,做不到王兄那麼豁達,更不可能大度的去成全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人!」
聞言,沈凝暄不禁眸華澄亮,輕笑著挑眉︰「若雨對逸的喜歡,始終都是單相思,多你一個才剛剛好,你根本不必退出!」
北堂航眸光微閃了閃,眼底竟然露出幾分笑意。
沈凝暄看著她,輕聲說道︰「越皇,我要回燕國,你現在會阻攔嗎?」
聞她此言,北堂航的俊臉上不禁露出幾分笑意︰「朕若不攔你,能有什麼好處?」
心想著,這家伙的精明,實在不亞于北堂凌,沈凝暄不禁也是一笑︰「秋若雨是我的人,若你對她真心,也許我還可以幫你!」
雖然,出賣秋若雨,很不地道。
不過……現在為了月兌身,她只能如此了。
可憐的若雨啊!
「你的條件,很有吸引力!」
輕點了點頭,北堂航臉色微微一
變,意味深長的看了沈凝暄一眼,他低聲說道︰「朕現在有一個條件,若你能答應,朕便放你走,絕對不會阻攔!」
沈凝暄不以為然的笑笑,轉頭看向身邊的獨孤宸,與獨孤宸相視一笑,她微微頷首︰「什麼條件?先說來听听!」
「朕知道你真相一事對秋若雨保密!」
輕挑著眉梢,淡淡的話語出聲,北堂航那妖孽,笑的如沐春風!
听到他的條件,沈凝暄微微一怔!
心下,微微一動,凝著北堂航的笑容,沈凝暄的心里,隱隱升起一種猜測。輕笑著搖了搖頭,她輕聲忠告︰「越皇想要玩火兒?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聲,莫要燒著了你自己!」
「這個朕自有分寸!」
深凝沈凝暄一眼,因她與秋若雨一出無二的容顏,而眸光閃爍著,北堂航低眉斂目的出聲問道︰「答應了朕的條件,你立馬就可以上路!」
「咳咳……」听聞北堂航所言,沈凝暄輕咳了下︰「答應你的條件不難,不過我也有個前提條件……我兒和我的人,如今都留在新越,我要越皇保他們性命無憂!」
「呵呵……」
爽朗的笑,自喉間逸出,北堂航淡然自若的站起身來,看著沈凝暄輕道︰「成交!」
語落,不等北堂航作聲,他已然抬步朝外走去。
沈凝暄對于北堂凌來說是個寶,于她而言卻是棵草!
眼下,他的心,已經飛回了京都。
根本沒有心情在這里跟沈凝暄閑扯!
「這人還是心急!」看著北堂航離去,沈凝暄唇角輕勾了勾,轉頭對上獨孤宸目光如炬的雙眼,她輕笑著問道︰「怎麼了?」
獨孤宸眸光微閃,淡笑著說道︰「你把秋若雨賣了!」
「哪有?」
打死都不承認獨孤宸給自己按的罪名,沈凝暄輕笑著問道︰「你沒看到北堂航初時看我的眼神嗎?」
聞言,獨孤宸眉宇輕皺!
他當然看到了!
那是,男人在看向自己心愛女子時,專有的眼神。
曾經,他在獨孤蕭逸的眼中見過,在北堂凌的眼中也見過,更有甚者他自己的眼中也曾出現過那種眼神!
「一個從來都沒有真心的人,若是對人用了心,那是無價的!」幽幽的聲音中,透著繼續感嘆,沈凝暄心中忽然想到太多太多,她想到了獨孤宸,想到了北堂凌,還想到了獨孤蕭逸……她想到了北堂凌從始至終對自己的好,想到了獨孤宸從開始的逼迫,到後來的憐惜,還想到了自己當初對獨孤蕭逸的拒絕,想到了後來與獨孤蕭逸之間的生死與共!
過去的種種,全都盡現眼前,她眸光微潤,心下五味雜陳,終是澀然喃喃道︰「縱然是個浪子,縱然他暴虐狠辣,但是只要他付出了真心,只要若雨不想,他便不會做出霸王硬上弓的事!」
聞她此言,獨孤宸眸色微暗。
他承認,她說的,都是對的!
在一陣靜默之中,沈凝暄深吸一口氣,用力抿著唇瓣,轉身朝著二樓走去︰「我去取東西,馬上動身離開這里,你請自便吧!」
看著她上了二樓,獨孤宸不禁眸色微深。
「準備馬車!」
如此,輕輕的對暗處的梟青吩咐一聲,他從桌前起身,他緩緩踱步,抱臂立于窗前。
看窗外細雨霏霏,他薄唇輕勾,雙眼空明,心中思緒卻早已遠去。
遠遠的,望向燕國所在的方向。
他原本空明的雙眼,漸漸發起漣漪之光。
在那里,他的兄弟,正在受著毒痛折磨,生不如死。
如今,縱然他在面對沈凝暄時,心里再痛,卻終究已然下定決心,將她送回到他的身邊……
————獨家發布————
不久,沈凝暄取了包袱和金燕子一起步出商鋪時,梟青梟雲全都身披
簑衣,守護在一輛馬車前。
車里,獨孤宸抬手掀起窗簾,眸光淡然的看著她︰「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回去!」
淡淡的,看了獨孤宸一眼,沈凝暄對金燕子說道︰「既然這輛馬車有人坐了,那麼你便再與我準備一輛吧!」
聞言,金燕子面帶尷尬的看了獨孤宸一眼,然後輕點了點頭,便轉身重回商鋪。
天際,細雨綿綿,沈凝暄的視線,從馬車上一掃而過,卻並未與獨孤宸的視線相交,轉身便又要返回商鋪。
見狀,獨孤宸眉宇一皺,直接打開車門下了馬車。
三兩步,行至她身手,他緊握住她的手臂,蹙眉說道︰「我說過了,我送你回去!」
「我也說過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沈凝暄這個人吧,若是固執起來,還真的挺固執的。低眉看了眼獨孤宸緊握著自己手腕的手,她不禁感嘆出聲︰「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都喜歡拉我的手?不是有句話叫男女授受不親嗎?」
聞言,獨孤宸心下一窒,不禁頹然放手。
苦笑著垂眸,他語氣黯然萬分︰「你說過,以前的事情,都算了,你不想再追究的,既是如此,我送你回去,又有何不可?」
看著他神情黯淡的樣子,沈凝暄微眯著雙眼!
眉梢高高挑起,她看著獨孤宸,輕聲問道︰「獨孤宸,你知道獨孤蕭逸現在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嗎?」
聞言,獨孤宸身形微震,眉宇緊皺著閉了閉眼。
雖然,他以死結束了自己在宮里的生活,但是事關獨孤蕭逸的消息,卻從來都沒有斷過。
是以,他比誰都清楚,獨孤蕭逸現在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國事,夏家,劇毒。
這一樁樁一件件,在他的精神上和**上,就快要將他壓的喘不過氣來了。
「無雙之毒,出自如太後……」
沈凝暄語氣淡淡的陳述著這個事實,聲音……淡到听不出自己的情緒,長長喟嘆一聲,她微仰著頭,任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然後苦笑著說道︰「我一直都崇尚善惡到頭終有報!但是如今我和他,身體上要受無雙之毒的毒痛,心里想還要飽嘗相思之苦,可是她卻已然活的很好……對你,我可以做到原諒,但是我不是聖人,我做不到原諒你的母後!」
沈凝暄的話,讓獨孤宸心疼,卻也讓他無可辯駁!
靜靜地,凝著她易容成秋若雨的樣子,他澀然皺眉,輕聲問道︰「我知道,你心里對母後有恨!」
「我當然恨!」
聲量驀地提高,沈凝暄伸手拍著自己的胸口,對他嘶喊道︰「我的痛,我可以忍,但是痛在獨孤蕭逸身上,我卻恨不得去殺了她!」
「暄兒……」
獨孤宸伸手想要去扶住沈凝暄的肩膀,卻終是無力垂落。
曾幾何時,他也曾見過沈凝暄毒發,那個時候,他心里的感受,如今還清晰可辨,想當然爾,他可以明白沈凝暄如今的感受。
那種看著摯愛痛的死去活來,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受,真的很糟!
簡直,糟糕透頂!
沈凝暄知道,在整件事情里,獨孤宸也許不能擺月兌全部的責任,但是他卻是真心不想傷害自己和獨孤蕭逸的,但是那個人是他的生母啊!
只要看到他,她就能想起如太後,心里就忍不住想要找她興師問罪!「現在我能面對你,那是因為他還活著,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遠遠的,看著金燕子新安排的馬車緩緩駛來,她深凝著獨孤宸,對他黯然聲道︰「我自己可以走,不需要你送!」
聞言,獨孤宸沉聲說道︰「如今皇兄性命攸關,朝中又有夏家作威作福,我若回去,可以幫他……」
「我可以!」
黛眉緊擰著,看著獨孤宸,沈凝暄的眼底,寫滿了倔強︰「我可以讓他挺過生死關,也會將夏家連根拔起,獨孤宸……我
會告訴他,你還活著的消息,但是……還請你帶著你的母親,離開我的世界!」
一語落,獨孤宸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而沈凝暄則微斂了眸光,提著包袱朝著馬車方向走去。
雨水,冰冰涼涼,打在臉上。
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能哭,也不許哭!
但是,在臨近馬車時,她隱忍許久的淚水,卻終是決堤而下!
雨水,混著淚水,粘在臉上,讓她忍不住伸手去擦拭,但是不知怎麼,她越是用力擦著,沖框而出的淚水,便越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無奈,她只得背身登上馬車。
從始至終,不再去看獨孤宸一眼!
她何嘗不知,今時今日,這樣的結果,不是獨孤宸想要的。
但是,如太後卻成了鯁在他們兩人之間的那根刺。
現在,這根刺拔不掉,但一踫就痛,痛到她無法面對外面那個為了她可以用生命去愛的男人。
需知,她的逸,同樣在用生命愛著她啊!
可是,他如今卻活的生不如死!
須臾,車夫駕車離去。
看著馬車在雨中漸行漸遠,金燕子緩步來到獨孤宸身邊︰「其實她說的那些話,已經很客氣了,如若是我,我定然不會饒了師兄的母親!」
聞金燕子此言,獨孤宸眉心一動,轉頭看向金燕子。
「我喜歡的人,也是獨孤蕭逸!」
因為喜歡,所以會心疼,因為心疼,所以才會記恨,人們都說愛屋及烏,恨也同樣如此,是以金燕子對如太後,也是有很大成見的!
深深的,凝睇著金燕子,獨孤宸語氣微沉,滿是無奈︰「如今我已經放棄了皇位,母後也忘記了過去的所有事情,就跟個孩子似的,你不覺得她已經為自己犯下的錯,付出代價了嗎?」
「可是,她還活著,而獨孤蕭逸……」
苦澀無比的彎起唇角,金燕子悻悻然道︰「他現在活的生不如死,極有可能就要死了!」
聞言,獨孤宸心下驀地一痛!
獨孤蕭逸現在活的生不如死!
獨孤蕭逸極有可能就要死了!
那是他的兄長,他怎會不為他心疼?!
垂于兩側的雙拳,倏地緊握,他轉身向後,直接登上馬車,對趕車的車夫吩咐道︰「啟程,暗中跟著她!」
馬車啟動,獨留金燕子一人立身雨中。
許久,她轉身進入商鋪,語氣黯然的喟嘆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啊!」
————獨家首發————
數日後,燕國皇宮。
自從種下新越蠱種之後,獨孤蕭逸身上的毒,前後又發作了兩次。
如今的他,雖俊朗如舊,但卻明顯清瘦了許多。
下了早朝後,簡單用了早膳,他便馬不停蹄的趕往御書房,開始處理政務。
他不敢讓自己的停下。
因為,只要稍有空閑,他便會想起沈凝暄和他們的孩子。
這種思念的痛,無法停住,每日每日都在折磨著他,比之毒痛讓他更痛!
如此,他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
整個人,也變得越來越冷酷!
彼時,御案前,更漏不停的下著沙。
手中朱筆不停,桌上堆積的奏折,已然越來越少。
須臾,龐德盛自門外進來,朝著他恭身便是一禮︰「皇上,新越八百里加急快報!」
身為帝王,已然很少有事,可以讓獨孤蕭逸失態。
但是,龐德盛口中單單新越兩字,便足以撩撥他的神經!
握著朱筆的手,驀地一頓
,他冷冷抬眸,朝著龐德盛伸出另外一只手。
龐德盛會意,連忙上前,將快報奉上。
垂眸,打開快報,他仔細看過,卻是臉色忽地一沉!
見狀,龐德盛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下一刻,便見獨孤蕭逸抬手將御暗上的茶盞揮落在地,朝著門外喊道︰「玄武進來!」
聞聲,隱在門外的玄武翩然入殿,朝著上位恭身︰「屬下參見皇上!」
冷冷的,掃了玄武一眼,獨孤蕭逸聲音略微發沉︰「秋若雨觸怒北堂航龍顏,如今已然返回燕國,朕命你立即動身,前往新越保護皇後娘娘!」
「屬下遵命!」
恭身領命,玄武餃命而去。
但見玄武離去,龐德盛再看獨孤蕭逸,見他臉色微微好轉,忙陪著笑意說道︰「皇上,您的臉色這麼難看,可要傳大長公主診脈?」
「不用!」
雙手緊緊握著御案邊緣,獨孤蕭逸沉了沉臉色,抬眸看著龐德盛。
迎著他陰鶩的眼神,龐德盛心中驚跳,不由干笑著問道︰「皇上可有什麼吩咐嗎?」
「傳朕旨意,今夜朕到昭儀殿就寢!」
冷冷的,對龐德盛如此吩咐著,獨孤蕭逸眸色微深。
新越方面,有北堂凌護著沈凝暄,但是還有一個行事陰險的北堂航。
秋若雨是少數他完全信任之人。
有她在沈凝暄身邊,就等于多了一份保障,他多少可以安心一點。
可是現在,這份保障沒有了,他的整顆心便也跟著懸了起來。
看來,他要加快腳步了!
加快腳步肅清夏家,加快腳步解毒,加快腳步……接回他的妻兒……
————獨家首發————
龐德盛到昭儀殿傳旨的時候,夏正通也在昭儀殿里。
自從上次,夏蘭出血,險些滑胎之後,他每日都會進宮,叮囑夏蘭即便皇上再如何想要,也一定要以皇嗣為重!
一切只因,他知道獨孤蕭逸身中劇毒,命不久矣!到那個時候,他女兒肚子里的那塊肉,便是他爭奪皇位的法寶!
入門,見夏正通和夏蘭都在,龐德盛臉上含笑,對兩人分別恭身行禮︰「奴才給昭儀娘娘請安,見過左相大人!」
「龐總管免禮!」
夏蘭微笑著,朝著龐德盛微微抬手。
「謝昭儀娘娘!」
再次恭身,龐德盛起身輕道︰「皇上有旨,今夜會到昭儀殿就寢!」
「什麼?」
「什麼?」
父女二人,听聞龐德盛所言,不禁全都變了臉色。
龐德盛見狀,只得再次重復著方才的話︰「皇上今夜要到昭儀殿就寢!」
聞言,夏蘭一臉緊張的看向夏正通︰「父親……」
夏正通略一沉吟,凝問著龐德盛︰「你不是說,皇上最近這陣子,不時會毒發嗎?以他的身子,怎麼還能……」
「是啊!」
龐德盛抬起頭來,生怕夏正通不相信自己的話,緊皺著眉頭說道︰「不過方才皇上收到了新越的密報,說是秋若雨惹怒了越皇,被皇後娘娘趕了出來,皇上登時大怒,還摔了東西……」
言語至此,龐德盛抬眸看了夏蘭一眼,輕聲說道︰「依著奴才來看,蘭昭儀今夜還是小心一些!」
龐德盛是夏正通早年安插在宮里的眼線,這點夏蘭是知道的。
此刻,听他如此言語,她自然明了他話里的意思!
想到那日夜里,獨孤蕭逸的狂野,她忍不住心神一顫,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戰戰兢兢的向夏正通求救︰「父親,這可怎麼辦?萬一再傷了孩子……」
 
;「你先莫急!」
夏正通緊皺著眉宇,抬手先安撫夏蘭,然後沉了沉臉色,在思忖片刻後,對龐德盛說道︰「稍晚,老夫會給你一些蒙~汗~藥,你想法子,讓皇上喝了!如此……老夫正好找個大夫與皇上瞧瞧,看他到底是不是命不久矣!」
「奴才沒有欺騙相爺……」
听夏正通的話頭,是不相信自己,龐德盛便忍不住心驚膽戰,想到與獨孤蕭逸下藥一事,他眸光不定的左右看了看,一臉為難的看著夏正通︰「皇上的飲食和水源,再進用之前,大長公主必須要先驗過,此事只怕不行!」
聞言,夏正通眸中厲色一閃,臉色又是一沉!
見狀,龐德盛臉色微變,噗通一聲便跪來︰「左相明鑒,奴才真的沒辦法!」
「罷了!」
看著龐德盛心驚膽戰的樣子,夏正通轉頭對夏蘭說道︰「今夜能不能擋過,要看你自己的本事,藥為父會為你準備好,能不能讓皇上喝下,也要看你的本事!」
「父親!」
听到夏正通的話,夏蘭臉色遽變。
但是,面對臉色沉郁的夏正通,她張了張嘴,卻又無法拒絕。
她父親說的對!
今夜能不能擋過,要看她自己的本事,能不能讓皇上喝下蒙~汗藥,那也要看她的本事。
————獨家首發————
是夜,銀血照舊自窗台而入。
在見過獨孤蕭逸,得到他的命令後,他便又以獨孤蕭逸的身份,帶著龐德盛前往昭儀殿。
迎接銀血入殿,夏蘭緊咬著牙,關上手邊的半扇房門,便快步行至桌前,動手斟了杯熱茶︰「皇上忙了一天政事,一定口渴了吧?」
「朕不渴!」
抬手,擋去了夏蘭手里的茶盞,銀血伸手撫上她的肚皮,輕聲問道︰「數日不見,蘭兒可想朕了?」
「皇上!」
倉惶抬眸,直直望進銀血正低蔑著自己的幽深瞳眸,夏蘭唇瓣輕蠕,終是自唇角處,蕩起一抹傾國傾城的笑弧︰「蘭兒當然想皇上了!」
「是麼?」
隨性一笑,銀血輕挑俊眉,伸手取了夏蘭手里的茶盞,帶著她行至榻前︰「正好,朕也想你了!」
「皇上……」
雖然擔心與獨孤蕭逸歡好,會傷了月復中骨肉,但是夏蘭听到眼前男子的甜言蜜語,心里還真是甜滋滋的,俏臉之上盡皆嫵媚之色,她嬌羞說道︰「皇上既然想蘭兒了,卻又為何多日不曾召見過蘭兒?」
「蘭兒!」
瞳眸之中,閃過一絲冷冽之色,卻有很快隱于幽暗的夜色當中,銀血撫模著夏蘭肚子的大手,來回游離著︰「朕不召見你,不是不想你,而是怕傷到我們的孩子……」
聞言,夏蘭心下竊喜,早已忘了要下藥之事。
凝視著銀血漆黑的瞳眸,她眼中波光流轉,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也是,蘭兒如今身懷六甲,還真是怕傷了孩子……」
銀血見夏蘭露出這樣的神情,唇角處微微揚起一個弧度,他的一只手慢慢往下移動,伸手探至夏蘭的腰際,將她腰間的繡帶解開。
「皇上……」
因銀血的動作,夏蘭身形緊繃,扶著他肩膀的手,不禁微微向外推拒。
「怎麼了?!」
邪佞一笑,銀血不安分的慢慢往下移動,直到略帶薄繭的大掌一點一點探進夏蘭衣服內,揉捏著她身前一對美好,惹得她嬌喘連連,他才慵懶出聲問道︰「不舒服嗎?」
「不是……」
因銀血手下不停揉捏的動作,夏蘭原本緊繃著的身體慢慢的放松了下來。半仰著頭,她微眯著眼楮。不時口中出來一聲一聲讓所有男人都幾乎發狂聲音︰「啊……皇上……孩子……小心孩子……」
听著她的嬌吟聲,銀血只覺下月復一緊,卻耐著性子,湊到她耳邊柔聲說道︰「你放心,朕今夜會
溫柔的,不會傷到孩子。」
听到他如此言語,夏蘭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皇上……」
她的聲音,軟軟的,綿綿的,但此刻听在銀血耳朵里,卻將他的神經刺激的頓時緊繃起來。
感覺到他的緊繃,夏蘭心弦一緊。
不停的扭動著嬌軀,她仰躺在床榻上,等著他溫柔的寵愛!
見她如此,銀血眸光一蕩!
暗嘆這女人,骨子里便如此***,他沉下眸色,一把扯下她的底~褲,而後將她的一條腿給提了起來,胡亂掀起自己的袍襟,褪下中褲,沒有任何前戲,挺~身~進~入她的身體。
「啊……」因銀血的忽然進入,夏蘭杏眼圓瞪,忍不住驚叫一聲。
將夏蘭的叫聲當作一種享受,銀血一刻都不耽擱的挺動著自己健壯的身子,「美人兒,朕後宮佳麗三千,卻只對你如此眷戀,你可知為何?」
無力承受著身上男子在自己體內的沖撞,夏蘭只覺渾身一陣痙~攣,伸手擋住自己的肚子,她緊咬了下唇瓣,雙眼迷離,臉頰漸漸火~熱,顫抖著聲音道︰「皇上的心思,蘭兒怎能意會?」
「不必你意會!」
喘息著,銀血用力咬了下她的唇角,「只要你乖乖的,朕保證會對你很好的,但是你要記住,無論到何時,都要跟朕一條心!」
聞言,夏蘭心里驀地一驚,整個身子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難道,他知道今夜她要給他下藥?!
想到這個可能,夏蘭的心底,驀地升起一股寒意!
心思飛轉間,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嫵媚勾人的笑容,雙手掛在他的身上,嬌軀微動,並不抗拒銀血的進入,盡可能的和他的身體契合在一起︰「皇上,蘭兒跟你一直都是一條心!」
窗外,夜色正濃。
但窗內,卻不時的發出一聲聲男人和女人相互廝磨的聲音。
听著寢殿里的聲音,門外的龐德盛緊擰著眉頭,臉色變得微微有些難看。
也不知過了多久,室內的激情如潮水般退去。整座寢殿里,到處都彌散著男女歡愛之後的靡亂之氣。
床榻之上,易容城獨孤蕭逸的銀血仰靠繡枕之上,上身赤~果,仍舊不停喘息著。
見他一臉汗意,手卻仍舊不停的在自己身上畫著圈圈,下月復微疼的夏蘭,忙挺著大肚子自榻上起身,披著輕紗睡裙,赤足行至桌前。然後動作優雅的提壺倒了杯茶水,轉身看向床榻上一臉慵懶的男子,她嫣然一笑,緩緩上前。
「皇上,請喝茶!」
「嗯……」
懶懶的,輕應一聲,銀血接過夏蘭遞來的茶盞,攬著她的肩頭,魅~惑一笑,便要將茶盞送到了嘴邊。
夏蘭的視線,緊緊跟隨著那盞茶。
隨著茶盞距離銀血的唇邊越近,她的整顆心,跳動的也就越發的快了。
微抬眸華,瞥見夏蘭明明緊張,卻又強作鎮定的神情,銀血眸色微斂。微垂眸華,睇了眼眼前的茶盞,他眸光微閃,轉頭看向夏蘭︰「愛妃方才叫的那麼歡,這會兒也渴了吧?來……你先喝一口!」
聞言,夏蘭心下一窒!
「皇上……」
聲音柔軟,卻帶著顫意,她對銀血笑搖臻首︰「臣妾還不渴!」
「哦……」
輕點了點頭,銀血再次抬腕,就在杯盞貼在唇瓣之際,他卻擰眉問道︰「你是不渴還是不敢喝?」
聞言,夏蘭赤~果的嬌軀,忍不住輕顫了下。
因為她的輕顫,她胸前的美好,也蕩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這些,對于男人來說,本就是致命的誘~惑,但是看在銀血眼里,卻讓他視線霎時變冷,抬手便將巴掌甩在夏蘭的臉上!
「啪——」
巴掌聲響徹整座寢殿,隨著銀血的巴掌,夏蘭略顯臃腫的身子,直接從榻上摔落在地
「好你個夏蘭,居然敢給朕下藥!」方才還柔情蜜意,此刻卻狠如豺狼,從榻上霍然起身,銀血一手扣住夏蘭的後腦,一手將杯盞湊近她嘴邊,硬是將茶水往她嘴里灌去。「既然你跟朕並非一心,那麼現在朕就要讓你下地獄!」
「咳咳……皇上……」
被茶水嗆得不停的咳嗽著,夏蘭原本白皙的俏臉容顏,早已脹紅一片,只見她用力搖著頭,想要躲開銀血端著杯盞的大手,卻總也無法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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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獨孤蕭逸便下旨,蘭昭儀身懷六甲,即日起遷入天璽宮。
听聞此信,夏正通心頭大震!
下了早朝之後,他便立即去了天璽宮。
彼時,獨孤蕭逸已然去了御書房,而夏蘭正一臉淺笑的靠坐在寢殿里的貴妃榻上,神情淡淡的喝著燕窩粥。
抬眸,見夏正通進門,她微微一笑,將手里的粥碗遞給了福兒︰「父親來了?」
「娘娘!」
深看夏蘭一眼,夏正通有些擔憂的看著她的肚子,見她一切都好,他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了地,轉身看向福兒和寢殿里的幾名宮人,他出聲命令道︰「你們且先行退下!」
「是!」
……
福兒和眾宮人應聲,福身告退。
待眾人一走,夏正通便一臉緊張的問著夏蘭︰「你的身子,可還好嗎?」
「父親都看到了,不是嗎?」
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樣子,夏蘭張開雙臂,笑吟吟的說道︰「女兒很好,父親不必擔心!」
聞言,夏正通面色一肅,凝眉低聲︰「昨夜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才剛剛一夜,皇上便將你遷入了天璽宮?」
「父親還說呢!」
听聞夏正通所問,夏蘭立時一臉不悅的嗔怪了他一眼︰「還好昨夜沒有听父親的話跟皇上下藥,否則也听不到皇上的肺腑之言了!」
「什麼?」
被夏蘭說的雲環霧繞的,夏正通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是這樣!」
夏蘭垂眸,撫著自己的肚子,一臉黯然的輕嘆說道︰「皇上昨夜,跟女兒承認,他將不久于人世了!」
聞言,夏正通不禁心下一震!
有些急切的上前一步,他一臉急切的出聲問道︰「你把話說清楚!皇上都說了些什麼?」
「皇上說,他愛的人是皇後!」
抬起頭來,與夏正通四目相對,夏蘭幽幽嘆道︰「他說,他一心為了皇後,可是皇後卻因為獨孤宸,帶著孩子背棄了他,他心中很痛,他還說昨日他接到新越密報,上面雖然說,秋若雨是得罪了越皇,但是唯有他知道,那是皇後嫌棄秋若雨是他的人,把秋若雨趕了回來!」
聞言,夏正通老眉輕挑,不由點了點頭。
雖然,他到現在還沒弄清楚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方才夏蘭說的這些,卻全部都是實話!
獨孤蕭逸的確愛著沈凝暄,而沈凝暄離開他,或許是因為獨孤宸的事情,但多少也與素太妃有些關系!心思飛轉著,他抬眸再次看向夏蘭,出聲問道︰「除了這些,皇上還說什麼了?」
「皇上還說……」
眸光一改方才沉郁,夏蘭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喜色︰「皇上說,他命不久矣,如今在世上只留下了太子和女兒月復中骨肉,如今皇後帶著太子走了,他便只能對女兒好,希望女兒一索得男,可以繼承大統!」
聞言,夏正通眸波倏地一亮!
「父親!」
凝眸看著夏正通,夏蘭狐疑問道︰「皇上的話,女兒可以相信嗎?」
「可以相信,但卻不能全信!」
夏正通是條老狐狸,即便天上掉下了餡餅,他也不敢去撿來吃,現
在有關夏蘭的一切,無疑是極好的,但是他卻還是不會輕易相信,思緒微頓了頓,他對夏蘭輕聲吩咐道︰「如今皇上既然將你遷來了這里,你便安心住下,以觀後效。」
「女兒明白!」
夏蘭微微頷首,臉色變得格外凝重。
深看了夏蘭一眼,夏正通眸色一沉,再次出聲告誡道︰「如今我們夏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肚子上,從今日開始,床弟之事,你切不能亂來!」
「父親!」
挑眉之間,眸中媚眼如絲,夏蘭笑的得意非常︰「皇上說了,為了孩子,在臨盆前,不會再踫女兒了!」
聞言,夏正通心下微安!
不經意間,瞥了夏正通一眼,夏蘭低眉斂目,眸色微深……
————獨家發布————
春日,陽光明媚,綠意盎然!
沈凝暄所乘坐的馬車,在經過數日的顛簸之後,終于行至燕京城外。
坐身車內,她眸色微深,抬手撩起車窗上的紗帳,遠遠凝望著城門樓上的,那抹在陽光照耀下飛舞飄揚的旌旗,輕輕勾起唇角的同時,眼底卻已然淚水成河。
這個場面,何其熟悉。
可是她的心情,卻已然與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她逃離宮廷後,初知獨孤蕭逸還活著的消息,心情激動的跟著北堂凌一起回到了這里。
但是現在,她又回來了。
仍舊為了獨孤蕭逸,卻是一個獨自一人的歸途!
燕京!
她終于回來了!
心下,默默呢喃著,少不了近鄉情怯,她抬手拭去淚水,對外面的車夫吩咐道︰「快些進城,我還趕著進宮呢!」
「是!」
車夫應聲,揚起馬鞭,架著馬車便進了燕京城。
春日,是萬物復蘇的季節。
燕京城內,陽光明媚,街道之上,自是車水馬龍。
馬車從入城,到駛至朝華門,不長的一段距離,卻用了足足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對沈凝暄而言,簡直就是一種無形的折磨!
終于,行至朝華門前,她出示了令牌後,馬車十分順利的進了宮門。
坐在車內,靜靜的凝視著車外熟悉的建築,沈凝暄心中感慨萬千!
她始終不知,在她入宮之時,獨孤宸就坐在宮門外的另外一輛馬車里,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目送她進入朝華門……
馬車前行,不久後按照沈凝暄的吩咐,遠遠的停在了天璽宮外。
看著那熟悉的宮殿,想著宮中的那個人,沈凝暄的心早已飛入那巍峨的宮廷之中。
眼淚再次潸然而下,她迫切的想要見到獨孤蕭逸,不等馬車停穩,便已然提裙下車,快步登上台階,頭也不回的拾階而上。
腳下,步伐匆匆,衣袂翻飛。
她抬手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在心中呼喊著。
逸!
我回來了!
你的小暄兒回來了!
不管前路有多少荊棘,我都會陪著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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