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
深凝著沈凝暄明暗不定的眸華,獨孤宸的俊眸中,同樣有光華涌動︰「你想借此機會,宣布皇兄駕崩,然後讓太子繼位?」
「是!」
淡淡地,應了聲,沈凝暄想起獨孤蕭逸,眸光瞬間黯淡下來,再次轉身面向窗外,看著窗外生機勃勃的春色,她的心間卻是一片蕭索︰「我已經命人給秋若雨秘密傳信,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帶著煜兒秘密回返。請使用訪問本站。舒愨鵡」
「可是,煜兒還太小!旄」
獨孤宸起身,快步朝著沈凝暄行進兩步,面色凝重道︰「你可曾想過,一個不過半歲的孩子登基稱帝,燕國江山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前景?」
「我這麼決定,自然已經想過了!」
不曾回頭去看,獨孤宸凝重的神情,沈凝暄聲音悠遠,目光遠眺︰「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煜兒是我跟逸的孩子,既然生就我們的子女,他便該肩負起逸所留下的一切,苦也好,累也好,他都沒有選擇,最重要的是,一切都還有我,而我……不怕苦!嶷」
可是,我會心疼啊!
听到沈凝暄說她不怕苦時,獨孤宸心中胃疼,不由如是暗自感嘆一聲!
緊緊握起雙拳,方能控制出自己,不讓這句話月兌口而出,將自己心中那份深沉而熱切的感情,悉數壓在心頭,他眸色深沉的低垂下頭,聲音微啞︰「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既然我當初將江山還給皇兄,便沒有再去爭的道理,你完全不必如此防備我!」
「我信你!」
轉過身來,看著低垂著頭的獨孤宸,沈凝暄似是可以感受到他的無奈和痛苦,苦笑著彎唇說道︰「我若跟你說,你毒發後一病不起,是我所有計劃中的一環,你必定不會相信,但是獨孤宸,你我都知道,你的存在,無論是對我,還是對煜兒,甚至對整個燕國,終究是個忌諱!」
聞言,獨孤宸身形微微一僵,卻只得緊皺著眉頭,不能成言。
沈凝暄說的對!
他的存在,終究是個忌諱!
哪怕他對帝位沒有覬覦之心,但是若有朝一日,他的身份暴露,勢必會對沈凝暄母子構成威脅!
他,一個本已不該存在這世上的死人!
他的存在,倘若被別有用心之人知曉,然後再加以利用,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宸……」
半晌兒,見獨孤宸一直默默無語,沈凝暄終是輕喚他一聲,然後朝著他一步步走近,言語之間,盡是殘忍與決絕︰「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少荊棘,我都會守護著自己的兒子,一起走下去,這條路上,沒有你的位置!」
「我知道!我都知道!」
在這一刻,獨孤宸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雖然跳動著,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苦澀無比的輕點著頭,他聲音低緩,似是失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輕道︰「我會照著你說的辦!」
聞言,沈凝暄微微一笑,在長嘆一口氣,她再次轉身面向窗外。
外面,春意正濃。
這一日,燕國二皇子降生,蘭昭儀加封妃位,本已母憑子貴,卻不期死于非命。
然,就是這件喜憂參半之事,卻成了眾人討伐皇後的導火索。
朝堂上的戰役,正式打響了!
而她,已做好的應對的所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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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空淅淅瀝瀝,又下起雨來。
雨幕之中的燕國朝堂,在經過一陣靜謐之後,終于有人站出來,在沈凝暄和北堂凌的關系上,還有蘭妃之死的問題上,力參皇後沈氏風德敗壞,心機歹毒,懇請皇上廢後!
初時,獨孤宸看過奏折,本想要反駁。
但,尚不等他開口,便有第二人參奏,第二人過後,又有第三人,這些人所參奏的內容,基本大同小異,更有甚者,竟然還在沈凝雪的死上做起了文章,他們最終的目的,也是一致的,那便是皇後蛇蠍心腸,不配為後,要求皇上廢黜皇後沈氏!
獨孤宸目光幽冷的,听著眾人將沈凝暄十惡不赦的罪名,一一列出,再看夏正通陰沉暗笑著,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他握著奏折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泛起了白色!
听著朝臣們高呼請皇上廢後,終是忍無可忍的他驀然長身而起,啪的一聲將奏折全都從桌上甩到了地上。
隨著他過激的舉動,眾臣全都身形一滯,一時間紛紛噤聲!
大殿里的氣氛,在這一刻凝滯到了極點,可謂落針可聞!
冰冷而銳利的視線,自眾臣身上一掃而過,獨孤宸語帶怒氣,哂然笑道︰「你們一個一個的,好啊!竟然聯合起來,想要逼著朕廢了皇後,如此齊心協力,當真讓朕刮目相看啊!」
聞言,夏正通雙眸微眯,朝著身邊的禮部侍郎略使眼色。
禮部侍郎會意,壯著膽子上前,朝著上位恭身︰「皇上!臣等惶恐!今日之事,實在是皇後娘娘肆意胡為,有損燕國體統,臣等身為臣子,不得已而為之!」
「好一個身為臣子!」
獨孤宸轉楮,對禮部侍郎怒目而視︰「既然你們知道自己是臣子,又如何敢以下犯上,胡亂編排皇後?難道這就是你們身為臣子該做的嗎?」
「皇上!」
此次開口的,乃是戶部侍郎,只見他拱手上前一步,直接便在大殿里跪來︰「皇後娘娘心狠手辣,為了後位,連自己的姐姐都不放過,不止如此,她還加害蘭妃,害的蘭妃香消玉殞,留下了可憐的二皇子……」
「還有……」
在戶部侍郎頓聲之際,夏正通終于上前恭身︰「皇上,老臣已然查明,皇後與新越攝政王之間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當初無故離宮跟新越攝政王回了新越不說,哪怕今日回返,也將新越攝政王秘密帶回了燕京,安置在了歡顏宮中……如此敗壞風德之人,怎能在我大燕稱後?」
隨著夏正通一語落地,眾臣忙都異口同聲道︰「此等敗壞風德之人,不貞不潔,不配為我燕國國母,還請皇後順應民~意,頒旨廢後!」
「民~意?你們少拿民~意來威脅朕!」
難得,見眾臣同仇敵愾,獨孤宸的視線,自眾臣身上一掃而過,唯見沈洪濤,陰沉著臉色,仍舊站在殿中,他不禁輕皺了皺眉,沉聲問道︰「沈愛卿,皇後是你的女兒,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皇上明鑒!」
沈洪濤好像一直,都在等著獨孤宸開口問話,此刻聞之所問,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量鏗鏘道︰「老臣的女兒,老臣最熟悉不過,皇後娘娘對皇上一片赤誠,還為皇上誕下了太子,絕對不可能背叛皇上,不僅如此,她身為女子,還冒著生命危險,手刃了獨孤宸,助皇上登上大寶……皇上!皇後娘娘功在社稷,豈能只憑眾臣紅口白牙兩片嘴肆無忌憚的攻擊也陷害便廢黜後位?」
「沈愛卿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啊!」
面上,盡是深感欣慰之態,獨孤宸輕輕頷首,低眉掃過散落在地的奏折,他冷聲對眾臣說道︰「方才你們也都听到了,皇後功在社稷,不是你們紅口白牙兩片嘴,想廢就能廢的,若想讓朕廢後,你們拿出證據來!」
言語至此,他眸光陡地一戾,朝著眾人威聲說道︰「今日,倘若你們拿不出證據,朕定要為皇後與你們討回個公道!」
聞言,眾人心驚膽顫,一時間人人自危,誰都沒有言語。
「皇上!」
夏正通看了眾人一眼,見無人敢言,忙沉聲說道︰「方才臣已經提及,皇後娘娘隨著新越攝政王貿貿然離京不說,如今還將他帶回了宮中,秘密安置在歡顏宮中,此乃她敗壞風德的最好證據!」
「北堂凌入住歡顏宮,乃是朕所安排,何以到了夏相口中,卻成了秘密安置?」緊皺著眉宇,滿目怒火的瞪視著夏正通,獨孤宸似是身體不適,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見夏正通張口又要言語,他臉色一沉,不禁出聲對夏正通咆哮道︰「莫要問朕為何將他秘密安置在歡顏宮中,朕如此行事,自然有自己的理由,還容不得你們做臣子的過問!」
如是,被獨孤宸一句堵得啞口無言,夏正通的臉色,晦暗如炭一般,瞬間黑沉的厲害!
雖然,他早已料到,皇上會
一意維護沈凝暄,但是此刻皇上的態度如此堅決,還將北堂凌的事情攬在己身,著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見狀,一直站在夏家一側的刑部侍郎,適時出聲說道︰「即便北堂凌如今住在歡顏宮解釋的過去,身為燕國皇後,她跟北堂凌貿然離宮,前往新越總是說不過去的,另外……昨日蘭妃難纏慘死,乃是中了砒霜之毒,除了皇後娘娘,老臣想不出想要置蘭妃于死地的人,還能有誰!」
「你……」
听了刑部侍郎的話,獨孤宸面色登時又難看了幾分。
只見他捂著胸口起身,剛要訓斥刑部侍郎,卻听沈凝暄的聲音,自內殿門口響起︰「刑部侍郎一個除了本宮想不出還能有誰,便給本宮定了死罪,那麼本宮現在說,夏相為了陷害本宮,不惜毒死自己的女兒,如此本宮現在,是不是就可以要了他的腦袋!」
聞言,眾臣皆都一驚!
循聲望去,見沈凝暄一身風袍,頭戴鳳冠,美麗絕俗,威嚴無比的站在殿門處,他們紛紛噤聲,全都沉著臉色不敢再言!
「哼!」
沈凝暄冷哼一聲,緩步向前,在獨孤宸身邊站定,然後沉聲對眾人說道︰「方才皇上說了,想要皇上廢了本宮,拿出證據來,如若你們今日只是妄加揣測,便想要定了本宮的罪名,那麼今日在場的所有眾臣,便全都莫怪本宮今日不給你們情面!」
「皇後方才言語差矣!」
但見沈凝暄威嚴而不可一世的站在朝堂上,大聲對眾臣訓誡,夏正通不禁面色一沉︰「老臣乃是蘭妃的生身父親,她誕下皇子,母憑子貴,為夏家光宗耀祖,老臣怎麼可能下毒毒她?」
「本宮不是說了嗎?你想要陷害本宮啊!」輕擰著黛眉,沈凝暄哂然笑道︰「人都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夏相如今有了二皇子,又深得太後歡心,舍棄一個女兒,來陷害本宮,又有何不可?」
「皇後娘娘,你……」
被沈凝暄說中心事,夏正通不禁急怒攻心︰「你含血噴人!」
「含血噴人的人,是你吧!」
沈凝暄斂眸,雙眸危險眯起,對夏正通冷道︰「大長公主明明查明,蘭妃是早產,是因為催產藥,死因則是因為臨產時,有人又給她下了砒霜,本宮是傻了不成,竟然先用催產藥,再用砒霜?」
「眾位大人!」
視線一轉,沈凝暄看向眾臣,輕聲問道︰「將心比心,你們若是本宮,連大人都不留了,還會給自己留下一個禍患嗎?」
經由沈凝暄此問,眾臣皆都啞口無言!
將心比心,沈凝暄問的沒錯。
若是她,大可砒霜毒死蘭妃母子便好,何必要提前用催產藥?!
即便刑部侍郎說,除了沈凝暄,想不到其他想要加害蘭妃的人,但是若照著沈凝暄的說法,夏正通也不是沒有可能!
雖然,那是他的女兒。
但是,在這朝堂之上,舍棄女兒,追求榮華富貴者,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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