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若影虛火犯頂的樣子,碧蘿連忙穩住她︰「沒有什麼事,小白說是從樹上不小心摔下來擦破的皮,我看也的確象是擦傷的。」
楚若影倚著床,大熱天里的寒癥最是磨人,肌肉酸痛,內熱郁結,混身無力,很是難受。她沒法動,只好把擔心放在肚子里,相信碧蘿的話是真的,楚小白雖然調皮,但也不致隨便就闖禍,再說有荀玉在身邊,多少也能有些影響,讓他收斂一些。
碧蘿給她灌了一碗藥下去,終于發了些汗出來,楚若影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似醒非醒的眯著了。
眯了一陣子,听見耳邊有人輕輕說話,她掙開沉沉的眼皮,朦朧中見是秋錦和碧蘿坐在床腳的杌凳上竊竊私語。
「方子在這里,姐姐一早撐著勁給你開的,就怕你來的時候她睡著了。」
「嗯,姐姐沒事吧?」
「她說是熱寒癥,睡一覺就沒事了。」
「哦,我擔心了一晚上,過來看看。」
「啊,昨晚怎麼啦?我也覺得姐姐回來的時候有些不對。」
「听春瑤說,昨晚娘娘在宴上病發,姐姐醉了,不能診脈。可是昨晚皇上把娘娘送回桂華宮的時候,我去送水,听到一耳朵,蘭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埋怨姐姐是有意的。」
「那皇上怎麼說?會不會遷怒到姐姐?」碧蘿的聲音開始緊張起來。
「皇上倒沒說話。我們娘娘這病這麼多年了,發作起來的確是嚇人的,沒有人攔得住,桂華宮的東西換了一茬又一茬,只有皇上在的時候好一些。昨天晚上皇上陪到很晚……華大人也站到半夜…我看皇上這次真的生氣了。」
「秋錦。」
說話的兩個人乍听到楚若影的聲音,驚了一下,兩個人一起湊到跟前︰「姐姐,你醒了。」
「嗯。」楚若影對她笑笑,撐身起來,倚靠在床頭,看著秋錦,「你家娘娘病了多久了?是什麼病,就一直沒好?」
「從秋錦進宮來算起也有四年了,听春瑤姐姐說還更早一些,大約娘娘進宮就開始了,小公主出生的時候,還差一點就……」
進宮開始,那就是六年多了,之前從來沒听說花千姒重癥纏身,楚若影細細回想,的確,一點印象也沒有。
「知道是什麼病麼?」若是華慶都束手無策,那麼一定是極為少見的病癥了。
秋錦輕輕搖頭︰「這些年宮里宮外的大夫看了很多,都沒用。前年,秋錦還看到有人給娘娘放血,嚇死人了。」
放血?這麼大膽的辦法,楚若影忍不住問︰「是不是一個怪怪的混身都是口袋的人?」
「嗯,對啊,姐姐認識這個人?這個人怪里怪氣的,身上還一股溲味。」秋錦皺著眉,對那種腐物糜爛的味道記憶猶新。
楚若影笑了,果然沒有猜錯。
大約見過鬼谷神醫鐘潯藍的人都不能忘記他身上那股難聞的類似尸體腐臭一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