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傾買到車票時,已是熱的滿頭大汗。
「還要等兩個小時呢」。她盯著車票上的發車時間,有些沮喪。
趙言拍了拍她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沒事!哥陪著你」。
笑傾心情好了許多,也跟著他笑,「真講義氣」。
一轉頭,笑容瞬時僵住,手上提著的塑料袋一下子掉落在地。
趙言看著她僵滯的表情,有些擔憂,「笑笑,怎麼了?」
笑傾回神,面無表情的拾起掉在地上的零食,動作僵硬機械的像是木偶人一樣。盯著出現在眼前的黑色皮鞋,身上的溫度一寸寸丟失。
昨晚的事突然涌進腦中!
她的掙扎,她的哭泣,她的無助……
她听見趙言的聲音,「先生,你認識笑笑?」
笑傾斂了所有的心緒,不等那人開口就站了起來,盯著那雙幽黑深邃的眸子,卻是間接地回答了趙言的問題,「他是我哥哥」。
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她看著他霎時變的陰沉幽暗的眸子,嘴角緩緩綻放出如花般的笑容。
她從未叫過他一聲哥哥,也沒有承認過他是她的哥哥。但是,從現在起,她會每時每刻都提醒他,她會告訴所有的人,他是她的哥哥!
憑什麼只有她一人痛苦?
她痛十分,也要他傷三分!
趙言沒有注意到笑傾的變化,禮貌性的朝著突然而至的男子伸出右手,做起了自我介紹,「我叫趙言,是笑笑的朋友」。
沈意風打量著趙言,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目光,帶著一絲探究。
趙言不喜歡這種太過傲氣的眼神,他皺了下眉頭,顧及著笑傾的面子,臉上維持著應有的笑容。
沈意風敷衍性的握了一下趙言的手,然後看著笑傾,冷冷的丟下兩個字,「回家」。他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在外面等你」。
依然是命令似的口吻!
笑傾冷冷的望著那挺拔筆直的背影,一想到他對自己做出那樣無恥的事,就恨不得拿把刀在那身上捅幾下。
趙言覺察出兩人之間的暗流,遲疑著問︰「你們相處不融洽?」
笑傾勉強露出一絲笑意,不想解釋太多,便說道︰「僅是住在同一屋檐下」。
趙言心里有些明了,眼里閃過些許心疼,「笑笑,如果受了委屈,就回來找我。要記得,我是你哥哥,有責任保護你」。
笑傾心里一暖,伸手抱住趙言。像小時候一樣,遇到煩心事就纏著他訴苦。一件小事反反復復的說很多遍,直到他也變得心煩為止。
「言哥哥,要是能嫁給你,該多好啊」。
笑傾自認為,嫁人不一定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只要那個人喜歡她就好。愛情的保質期長短沒有限定,她很自私,不想被愛情傷得體無完膚。
就像爸爸,他那麼喜歡媽媽,可媽媽還是義無返顧的跟了另一個男人,獨留他一人暗自神傷。笑傾不知道媽媽當初堅決要嫁給那個男人,是為了所謂的愛情,還是為了那個人的金錢和地位?
趙言無語,抬手在她的短發上撥弄了幾下,看著被自己弄的亂糟糟的發絲,語重心長的說道︰「笑笑,你得有點兒女孩子的樣子了」。
笑傾郁悶,抬頭瞪著趙言,不滿的說道︰「我這樣子怎麼了?不好看啊」。她不過是喜歡打扮的簡單清爽一些,不想做柔聲細語的淑女而已。再說,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很有信心的,不用刻意打扮也能贏得不少男生的目光。
趙言捏了捏笑傾鼓起來的臉頰,笑道︰「笑笑最漂亮了」。他看了下不遠處的男子,那樣卓然清傲的氣質,站在車站來往的旅客中,放佛高高在上的神,周身裹著一層耀眼的光輝。
趙言能感覺到,笑傾和沈意風之間似乎有著某種異樣的暗流,可他一時也說不出那種感覺,隱隱約約覺得不同尋常。
笑傾告別了趙言,留下了他的手機號碼。
坐到計程車上,笑傾听到沈意風對司機說道︰「去機場」。車子剛啟動,她突然叫道︰「等一下」。
沈意風眼神一冷,聲音也似寒冰一樣,「還有什麼事?」
笑傾皺眉,沒有答話。她搖下車窗,探出頭去,朝著趙言招手。
趙言到了車邊,不解的看著她。
笑傾將車票塞到趙言手里,「把票退了,那一半錢就歸你了」。
趙言好笑,「本來就是我的錢」。
笑傾揮揮手,回頭對司機說道︰「走吧」。話畢,她就靠著座椅,閉上了眼楮。她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與他呆在一起,可是在趙言面前,她不能表現出太大的情緒變化。她能做到的,就是讓關心她的人少些擔憂。
她沒有大吵大鬧,沈意風卻不知如何應對了,只能沉默。
回去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笑傾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吃飯,一頭扎進房間,倒頭就睡。
徐琳嘆了一口氣。自從和尹峰離婚後,笑傾與她就疏離了。她每年都會去看笑傾,可笑傾一直冷冷淡淡的。來後這個家後,笑傾對所有人都是極其淡漠的,寡言少語,安靜的就像不存在一樣。
鬧鈴響了半天,笑傾才睜開眼,關掉鈴聲,靜靜的躺在床上。
天還未亮,房間里暗沉沉的。她睜著眼楮,一眨不眨,直到眼楮酸澀難忍才閉上眼。笑傾認為,每天早上起床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之一。
她踩著拖鞋出了房間,一轉身居然撞到了人。笑傾抬頭,當看清那人的樣子,眼神瞬間冰冷。後退一步,左跨兩步,而後錯身而過。
她走的極快,沈意風只覺得一股風掠過,她已在三四步開外。他看著自己伸出的右手,嘴角慢慢挽起一抹笑意,譏嘲而冷峭。
笑傾進了洗漱間,望著鏡子中映出的那張蒼白的臉。
沈意風將車停在大門口,他靠著車,看著走出大門的女子。
笑傾對那輛名貴的車視而未見,邁開腳步走向熟悉的道路。這些年,自第一次上學,她就一直在這條路上奔跑,從未間斷。
沈意風卻下了決心不放過她,拽著人到了車旁,果斷的將人推進車里。
笑傾雖然練過幾年跆拳道,可她畢竟是女子,根本掙不過他。「你到底想怎樣?」她都快被他逼得崩潰了。
沈意風強行扭過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我只要你乖乖听話」。話說完,他菲薄的唇瓣印上她的唇。
笑傾一動不動,不回應,也不抗拒。等他放開手,她冷笑,「乖乖听話陪你上床是不是?沈意風,**的感覺是不是很刺激?」
他眼眸暗光一閃,寒芒乍現,「尹笑傾,你似乎忘記了,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她笑意冰涼,唇瓣輕啟,「是嗎?哥哥」。
沈意風唇角緊抿,眼神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