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如有意 怨恨

作者 ︰ 醉晚

笑傾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的吃著面包,沈學良和徐琳也都沉默著,用餐的氣氛冷淡至極,笑傾已經習慣了,自顧自的吃喝。沈家的事她沒有發言權,就算她說了話也不頂用。

門外是炎炎夏日,太陽當空,耀眼的光芒炙烤著大地。門內卻似晚秋蕭索,寂靜清冷如無人踏足的野山荒原一樣,說話的聲音稍微高一點都好像能听到回音。空氣像是停滯了一樣,安靜中透著絲絲不安。

笑傾不緊不慢的喝著牛女乃,溫熱的液體滑過舌尖,留下濃烈的女乃腥味,她其實不喜歡牛女乃的味道,只是有利于健康的食物,她一向來者不拒。

沈學良放下餐具,徐琳遞過去一張紙巾,猶豫了一瞬才說道,「意風很久沒回來了,晚上叫他回來一起吃頓飯吧」。

笑傾看了眼徐琳,不以為然的撅了下嘴巴。媽媽想做和事佬,也要有人肯買面子才行。沈學良自然不會向兒子低頭,沈意風也不是會認錯示好的人。再說,就是有台階,這父子倆恐怕也不會下。

笑傾覺得這當口她若離開似乎不合適,只好低頭啃面包,裝聾做啞。

沈學良明白徐琳是好意,可兒子的脾性他清楚,「他不回來就算了吧!你也別為這些事操心了」。

徐琳嘆息一聲,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作為一個後媽,徐琳就這個角色扮演的很到位,雖然沈意風不領情,可徐琳在沈學良跟前既不偏袒沈意風故意示好,也沒有挑撥離間,她只是盡力做好一個母親的角色。因而沈學良對徐琳還存著一份敬重之意。

笑傾下樓梯時看見沈學良靠在沙發上,看臉上是少見的愁容,眉頭皺起,像是思考著什麼事情。

笑傾不欲打擾他,放輕了腳步,卻仍是驚動了。

沈學良坐直身,朝笑傾招了下手,看樣子是在等她。

笑傾斂眉走過去,「沈叔叔,有什麼事嗎?」

沈學良將茶幾上的文件袋遞給笑傾,「待會兒出去,順便將它交給你哥哥」。

笑傾一听到哥哥兩個字就覺的諷刺,可又沒有理由拒絕。她愁悶的皺眉,要是去了沈意風那里,她怕是不能去余欣家了,而且這個周末恐怕就要和沈意風一起度過了。偏偏余欣家離沈意風那里不遠,確實順路。

笑傾郁悶的鑽進車里,沈學良要給兒子送禮物,干嘛要她去轉送,附帶著連她也送去了。笑傾想來想去,還先去了余欣家。反正沈學良沒有說具體時間,遲些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笑傾和莫多語幾人玩到半夜,就在余欣家住了一晚,次日吃過早餐,笑傾坐著莫多語的順風車,只十分鐘便到了沈意風家門口。

看著熟悉的房子,笑傾眼里染上哀愁,極不情願的下車。

莫多語從車窗探出腦袋,「你好像不喜歡來這兒?你哥哥惹你了?」

笑傾身上一寒,忍不住抖了抖,卻是說道,「你不老說想去看看沈……我哥哥的家嗎,今天正好,我領你去瞧瞧」。看出莫多語的猶豫,笑傾再接再厲勸道,「我哥哥雖然冷情,也不至于把客人趕走吧」。

說實話,要她一個人去見沈意風,她心里發毛,之前好幾次無視他的威脅,算來他們已經快兩個月沒見面了。也許是他工作繁忙,近來也沒有找她的麻煩。要不是為了完成沈叔叔交待的事,她才不會傻傻地自己送上門來呢。若是有旁人在的話,他至少會收斂一點。

笑傾收起思緒,期待的看著莫多語。喜歡沈意風的女子很多,卻沒幾個敢光明正大的追求,至于有沒有女人去誘惑他就不得而知了。

笑傾認為沈意風之所以玩弄她一人是因其他女人都把他當神一樣看待的緣故,以致于他欣賞不到女人特殊的美。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反而會讓人失去征服的興味,沒有付出自然體會不了得到的喜悅之情。

這道理對男女都一樣適用。

沈意風有些意外的看著突然出現客廳里的人,他料到她不會輕易上門,剛才還想著要不要親自去接她呢。沈意風笑說,「真難得你會主動來這里,看來你對我還是有情分的。笑笑,這些天我可是很想你呢」。

笑傾瞪著他,他還真敢當著客人說這樣曖昧不明的話,真是個瘋子。

莫多語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很詭異,具體怎樣又說不上來。她狐疑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想要開幾句玩笑,張了張嘴卻沒敢調侃。

笑傾將文件塞到沈意風懷里,「這是沈叔叔給你的」。她擔心他存心口無遮攔,拉著莫多語直奔樓上。

莫多語終于說出心里的疑問,「你們的關系……好像很奇怪?」

笑傾愣了一下,笑說,「他腦子抽風了」。

莫多語笑了笑,在房間里轉悠起來,這里怎麼有女人用品?她拿起一個小紙盒看來看,驚呼一聲,「安全套!」

笑傾那句‘這是我的房間’立刻咽了回去,被口水嗆得直咳嗽。她看著莫多語手里的東西,滿臉黑線,這種東西怎麼能隨便亂放呢?

莫多語一臉八卦表情,眼楮里有著發現秘密的興奮之色,就像小狗發現了骨頭一樣,「你哥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笑傾噎了一下,默默無語,任由她發揮想象力。反正任她再能猜,也不可能聯系到她身上的。

莫多語想了半天也沒個結果,嘆道,「笑傾,我覺得你和沈公子挺般配的,如果你們不是兄妹的話。你們站在一起的畫面唯美的就像童話里的王子和公主」。

笑傾心一顫,忙打斷她的話,「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我們怎麼可能」。她故作輕松的笑著,可心里卻狠狠一沉。

莫多語不是第一個說出這話的人!

錢倩曾說過類似的話!那時她只一笑了之,如今連莫多語都會這麼說,怎麼能不叫她心慌。不是有人說,兩個人生活在一起久了,慢慢的就變得相似。

笑傾再也笑不出來了,眼神沉郁,「多語,你送我回家吧,我答應媽媽要陪她逛街的」。她根本就不喜歡逛街,這謊話撒的一點也不高明。

莫多語奇怪的瞅著她,也沒有拆穿她的謊言。笑傾無視沈意風警告的眼神,拉著莫多語出門,直到回到家門口也沒有說一句話。

之後幾天,笑傾的心情出奇的差,一直沉在谷底。她正愁心里的火氣無法發泄,偏偏就有人送上門來了。

笑傾冷眼看著田浩,嘴邊揚起一抹笑,嘲弄道,「他是對我好,被他,做他的暖床工具,你還要我怎樣?如果換作是你,你會怎麼做?」

笑傾無視田浩愕然的神情,咬牙切齒的說道,「有時候,我恨不得他死!田浩,我也不想知道他的心思,你回去告訴他,就算是妓女,也有個假期,不是能隨叫隨到的」。這些話憋在心底很久了,終于可一吐為快。

田浩心情很是復雜,有些事也自然想明白了。

怪不得尹笑傾不喜歡沈意風了,原來這里邊不僅是兄妹這份牽扯。她都用到這麼嚴重的詞了,沈意風什麼時候能修成正果?

沈意風听了田浩帶的話,面沉如水,捏著拳頭,指節泛白。

田浩看著都覺得不忍,微微轉開頭。

今天是沈意風的生日。他推掉了所有的議程,只是想和她在一起。他可以不計較她忘記他的生日,但她怎麼能說出這樣傷人傷己的的話。沈意風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笑意幽冷。

他已經付出了那麼多,就是死,他也不會放手。哪怕她一輩子不會愛上他,她也只能呆在他身邊。

他已經斬斷了她的翅膀,大不了直接禁錮她的自由。沈意風閉上眼,任由心底的痛苦泛濫著。笑笑,別逼我這麼對你!

田浩好奇的問道,「你真的是用強的?」他實在難以想象,沈意風這麼優秀的男人,要一個女人還得用強。這要說出去,誰會相信呢?

沈意風瞥了他一眼,涼涼地說道,「你是不是閑得慌?」

田浩一听這話,心中立刻警鈴大作,站起來準備腳底抹油。沈意風可不給他機會,將一疊文件扔過去,「這些事你看著處理吧」。

田浩苦著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沈意風離開,心里暗罵自己多嘴,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是自找麻煩嘛。他當年不過就是欠他一個人情,這些年當牛做馬鞠躬盡悴鞍前馬後耗費心力任勞任怨的做事,早該還清了吧?田浩一想起自己辛酸過往,不止一次的悔不當初,他怎麼就上了深意風這條賊船?

沈意風回到許久不曾踏足的家,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陌生。沈意風信步走在草坪上,不禁苦笑。他可以毫不留戀的拋棄這個家里的一切,卻為何割舍不了一個總讓他心痛的女人?沈意風覺得自己無藥可救了。

笑傾听到開門聲,撩了撩眼皮,一看之下驚得差點就從沙發上蹦起。沈意風見笑傾有些驚慌失措,露出一抹笑。笑傾覺得轉眼望向電視,周末一個人在家真是太無聊了!笑傾吐出一口濁氣,側頭看著他。

「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很生氣吶!不如,咱們就算扯平了吧」。

她也厭倦了兩人見面就爭吵的相處模式,偶爾懷柔一下也可以,反正也沒有損失。笑傾彎起嘴角,笑說,「沈意風,生日快樂!」

不知為何,她竟然是真的希望他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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