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傾有點後悔當初一時沖動選擇了醫學。
站在醫院門診大樓前,她有些茫然無措。以後真的要天天和疾病打交道?光是想想就接受不了。可是她都選擇了學醫,不在醫院工作又能做什麼?
陳茵茵推了推笑傾,「喂!快走吧,不然就遲到了」。
電梯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陳茵茵拉著她到了病員專乘電梯,眼看旁邊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她們。笑傾死死拽住要往電梯里走的陳茵茵,「你有點道德心成不成,這是病人專乘的」。
陳茵茵看著空空的電梯,不死心的道︰「你沒看到是空的嗎?這里那麼多人在等著,這電梯空上空下的太浪費資源了」。
笑傾死拖硬拽把人拉到隊列里,「你別丟人現眼了」。
陳茵茵看著電梯門合上,一臉的不舍。
笑傾眼角抽了抽,目視前方,徹底無視此女。那模樣像是和情人生離死別似的,她不去演戲太可惜了。
早上理論課,下午見習課,每一天課程都安排得滿滿的。
國慶節放了五天假,加上周末一共七天。陳茵茵她們三個都是本地人,放假了自然要回家去。笑傾答應了秦嘉佑和他出去游玩。她其實不怎麼想出去轉,只是秦嘉佑和女友分手了,那副傷心又傷神的樣子她不忍心拒絕。
在這里呆了有三年多,她對此地的風俗景點可是知之甚少。
「喂!你別再照了」,笑傾幾步跑到秦嘉佑跟前,抬手擋住相機的鏡頭。
秦嘉佑聳聳肩,「美麗的風景誰不想保存下來」。
笑傾皺皺鼻子,哼道︰「膚淺!別老盯著漂亮的女生瞧。你不是失戀了嗎?我怎麼看你倒像是甩掉了包袱一樣,挺輕松自在的」。
秦嘉佑白了她一眼,「難不成要我淚眼對花愁眉不展?」
「哼!」笑傾鄙夷的看著他,「你們男生就是花心,明明是見異思遷,還要冠冕堂皇的說什麼不適合,也就那些傻瓜才相信」。
「那是沒有遇到真愛」。
「切!真愛是什麼?你能說清楚?虛無飄渺的借口」。
範蠡夠愛西施吧,可為了什麼家國大義還不是把她送給了別人?李隆基夠愛楊玉環吧,可最終為了自己的命還不是殺了她?
把自己的心毫無保留的交給一個人,她自認為做不到。若有一天真的遇到了那個可以讓她義無反顧的人,她會不會不顧一切的追隨而去呢?
笑傾搖搖頭,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念頭好笑。
爬到了山頂,笑傾俯視著山下,偌大的城市盡在眼前。她回頭看了下氣喘吁吁的的秦嘉佑,笑道︰「你的體力不是很好嘛」。
秦嘉佑坐在地上緩了緩,「你就是個怪胎!一個女孩子打起架來不要命,跑起來沒幾個男生趕得上,做事總是出乎意料」。
笑傾隨意靠在一棵樹上,笑睨著他,「秦嘉佑,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好」。
秦嘉佑模模鼻子,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然後直視著她那雙過于明亮的眼楮,眼里帶著些許探究,「你身上的秘密似乎挺多的,什麼時候能告訴我呢?」
笑傾只是一笑,還是不願多說。
假期一過,一切就恢復正軌,生活依然是有條不紊的。
看著站在面前的歐陽陌,笑傾竟然說不出話來。
「你還好嗎?」歐陽陌先開了口。
笑傾點點頭,「還好!」過了許久,她接著說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沈意風?所以才找上我的。你們這些人真奇怪,總是以打壓對方為樂」。
歐陽陌笑,眼里滑過一絲心虛,「是他告訴你的」。
笑傾點頭,只要她問,沈意風就不會瞞她。歐陽陌和沈意風曾在一些大型商業會上見過面,兩人都是鋒芒畢露的青年才俊。沈意風畢竟出道早,商海中沉浮數載,比歐陽陌要成熟一些,更能贏得大家的贊譽。歐陽陌大概是羨慕沈意風身上的光環,同時也嫉妒他取得的成就,所以想著要勝他一籌。
兩人在商場上較勁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點事很多人心照不宣。
笑傾覺得歐陽陌的做法很幼稚,在她身上做文章以此來打擊沈意風,也不知他是怎麼想出來的?也太高估她了。
寒假的時候,班里組織了一次集體活動。竟然是去L市。在那里的各醫院觀摩學習,順便去幾個有名的景區游玩。
瞧著大家的興奮勁,笑傾是一點也笑不出來。雖然她的朋友很少,可從小學到高中,認識她的人也不在少數。
真是應了那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她說的謊話太多了,連上天都看不過去了,要拆穿她的謊言呢。她邊收拾行李邊想著︰自作孽不可活喲。轉而又存起了僥幸心理,那麼大的一座城市,應該不會那麼巧就踫到熟人吧。
剛出車站,陳茵茵就歡呼一聲,可惜北邊冬日寒冷,一股冷氣沖進嘴里,刺激的她咳嗽連連,眼楮里都泛出了淚花。
笑傾把自己的口罩塞給她,「趕緊戴上吧」。這南方長大的女孩子哪里知道北方的寒冷,書上形容得再好,也比不過親自體驗一回來得深刻。這會兒天剛亮,早晨寒氣重,正是窩在被子里睡懶覺的好時節。
唉!她無聲的嘆息,瞅了眼扎堆的同學。大多人凍得又是跺腳又是搓手的,卻沒有听到抱怨聲。
「幸好你提醒我穿厚點,不然就凍成冰棍了」,陳茵茵脖子縮在圍巾里,眼楮四下亂轉,一會兒就沒有了興趣。兩只手揣在衣兜里,冷得牙齒打顫,「好冷啊!我還想著購物呢,這天氣誰敢出門啊」。
笑傾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太陽出來就暖和了」。班委點算好人數,將酒店地址又說了兩遍,這才安排大家四人一組乘坐出租車。
酒店雖小,房間收拾的也算干淨。
笑傾洗了臉就睡了,中間被陳茵茵叫醒過一次,說是要出去逛街。笑傾迷迷糊糊的,說了句「我不去」後又睡著了。醒來時已經下午兩點多了,陳茵茵她們還沒有回來。笑傾揉著腦袋,梳洗一番後感覺餓了,又懶得出去,她就讓陳茵茵回來時帶一份快餐。
之後幾天就在市里幾個醫院里去看了看,那些醫生倒是有心,給他們講了很多醫學知識,多是在臨床治療過程中忽然出現的意外情況,這對他們以後工作很有幫助。笑傾無心于此,只是充個人數。
想到每天出門就提心吊膽的,笑傾心里抑郁到了極點。冬日的景區除了四季常青的松柏,再無一點綠意,眼中所見盡是一片蕭條之色。唯一好玩的就是滑雪溜冰了,還有就是看一看大漠落日的壯麗之景。
溜冰場地是露天的,頭一天下的雪還未消融,冰潔剔透的冰面,純淨瑩白的雪地,相映成趣。不少大人小孩在冰面上滑行,摔了跤也是笑著的。
笑傾溜了兩圈,身體熱了便在旁邊的椅子上坐著觀賞。看著陳茵茵她們笨拙的姿勢,小心翼翼的動作,一副要倒不倒的樣子,她不禁笑了。
她剛開始滑冰的時候可是常摔跤的,第一次去滑冰場還是沈意風帶她去的。本來他是手把手的教她技巧,偏偏她對他心存怨懟不領情。又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于是就變成了她在冰面上摔了一跤又一跤,而他則冷眼旁觀。
不過那些跤也不是白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