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如有意 女兒

作者 ︰ 醉晚

笑傾自顧自的說著,把孩子將來的撫養費都算清楚了。孩子跟著她姓,但是撫養孩子的錢都要沈意風來承擔。

「……你滿足孩子的物質需要,我滿足孩子的精神需求,這樣很公平吧」。

沈意風仍舊不說話,臉色越來越難看,黑的跟鍋底一樣。

笑傾不在意的聳聳肩,閉上了嘴巴,適可而止的道理她還是懂得的。下了飛機後,沈意風還有要趕著去開一個會議,笑傾便一個人回去,「小吳,你剛結婚半個月就上班了,一輩子就結一次婚,怎麼不去度蜜月呢?」

吳貴軍靦腆一笑,「尹小姐,錢都買房子了」。

吳貴軍是個悶葫蘆,話很少,人家問他一句才會答一句。二十五歲的人了,還像個靦腆的大男孩一樣。每次和她說話都臉紅,笑傾故意逗他,「沈意風給的薪水很少嗎?真難為你了,遇上這麼摳門的老板,連度蜜月的錢都沒有」。

吳貴軍大概急了,臉更紅了,「不是的,老板開的工資比其他人多一倍呢」。

笑傾樂了,沈意風對員工如何她不是很清楚,可看這些人一個個的都維護他,想必他不是那種嚴苛又吝嗇的老板。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吃飯喝水,看到吳貴月正在收拾她以前住的那間客房。等吳貴月忙活完了,她問出心里的疑惑。

「貴姐,是沈意風讓你弄的?」

「是啊!」吳貴月皺眉,「你們又吵架了?」

她笑得沒心沒肺,「你們沈先生終于想通了,要把我嫁出去呢」。

「啊?」吳貴月驚訝的看著她,難以相信,「你開玩笑吧」。

「我干嘛要騙你,不信等他回來你去問一問」。

晚飯的時候,沈意風還沒下班。笑傾看了眼憂心忡忡的吳貴月,笑了笑。他離開公司四天多,剛回來當然會有很多文件要處理,回來的晚是正常的。

笑傾晚上喝多了水,半夜被尿憋醒,一睜眼看到床前一個黑色的人影,她嚇了一跳,「誰啊?」聲音不受控制的顫抖。

「我」。

一听這熟悉的聲音,她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你發什麼瘋?大半夜的不睡覺,站在這里裝鬼呢」。她打開台燈,使勁推開床邊的人。

笑傾想起早上的事,好心的提醒,「我現在可是待嫁女,你一個大男人在我的房間里貌似不合適吧」。

「走錯房間了」,某人眼神飄忽,仰頭看著天花板。

這借口爛的可以!若不是急需解決生理問題,她一定會大笑一番。返回時就見床上多了一人,笑傾極力忍著笑,「你是不是上錯床了?」

沈意風一把將人拽上床,燈光一滅,房間瞬時陷入黑暗中,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我睡不著」。

笑傾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裝模作樣的嘆氣,「唉!這可怎麼辦呢?要是我以後嫁人了,你再睡不著可怎麼辦,難不成要和我們夫妻兩擠一張床?那多尷尬啊」。

沈意風氣得在笑傾肩上咬了下,哼了一聲,「在你嫁人之前,你還是我的」。頓了頓,他又咬牙切齒的說道︰「除了我,你休想嫁給別的男人。就是我不要你了,你也休想找其他男人」。

笑傾悶笑,心里卻突然酸澀的難受,翻身抱住他,「沈意風,我要是不喜歡你,就不會想著嫁給你了。你付出的感情比我多得多,你放心,我以後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去愛你」。

她把臉貼在他的胸口,「沈意風,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說這麼煽情的話,她臉微微發熱。可是話說出來,心里就輕松了。

沈意風下巴在她頭上蹭了蹭,沒有說話。

八月上旬的時候,天氣竟然反常起來,變得越來越熱了。

吃完午飯,笑傾在院子里慢步走。一轉身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往這邊跑,後面跟著吳貴軍,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慌張。

笑傾一腳在前,一腳在後,維持著這個姿勢定在了原地。

「媽媽」,小女孩撲到她腿上,高興地叫了一聲。

笑傾差點被撞倒了,身體晃了晃才穩住,低頭看著女孩仰起的小臉,白白女敕女敕的,模樣雖小,可臉型卻非常好看,有著她熟悉的影子。

女孩見她沒有說話,松開了手,又怯生生的叫了一聲,「媽媽」。

笑傾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干巴巴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天愛」,女孩絞著手指頭,不安的看著她。

笑傾看看跑出門的吳貴月,再看看吳貴軍,姐弟兩都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露出一個僵硬的笑,「你爸爸是誰?」

「沈……沈意風」。

笑傾如遭雷擊,怔在當場,看著那似熟悉又似陌生的稚女敕的小臉。她沒再說話,直接進了門。

沈意風正在開會,田浩接到保姆的電話,一點也不敢耽擱。沈意風看到田浩進來,皺了下眉,抬手示意正在講解策劃案的某經理停下。

田浩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話,「保姆打來電話,說天愛不見了」。

沈意風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匆匆忙忙的離開會議室,丟下那些部門領導面面相覷。田浩臨出門前又回頭說道︰「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里」。

「我剛叫小吳買了些衣服送過去,怎麼會不見了?」

田浩說道︰「保姆說,她送小吳出門的時候,天愛還在客廳試衣服,等她回去後,衣服都扔在地上,天愛卻不在。房間和院子里都找過了,沒有找到人」。

沈意風皺著眉,忽然臉色一變。他每次去看天愛,她都念叨著要去看媽媽……沈意風心口微微發疼,「天愛一定藏在車里了」。

田浩想到那個令人頭疼的小女孩,調皮搗蛋,機靈聰敏。

「不會有事吧?」

沈意風笑,「會有什麼事?天愛的事,她遲早會知道」。話雖這麼說,可他畢竟騙了她,又瞞了她四年多。到現在,他也弄不清自己當初為何要撒這個謊。

吳貴月看著不肯進門的小女孩,那樣既委屈又倔強的神情,眉頭輕蹙,眼楮里淚光點點,小小的嘴巴緊抿著,這神情和笑傾簡直如出一轍。

「小姐,外面太熱了,小心中暑」。

吳貴月撐著傘,看著她額頭的汗水,擔心不已。

沈天愛推開吳貴月,站在太陽下,「爸爸說媽媽不會不喜歡天愛的,爸爸騙我,一定是媽媽不要天愛了」。

笑傾心中一痛,心頭像是被針刺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感傳遍四肢百骸。她那時存心不要那個孩子的,吃生冷的東西,去健身房,打網球,甚至是喝酒。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任性害死了那個孩子,這幾年她心里的自責愧疚並沒消失過。

可如今那孩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她且喜且悲,一時間難以接受,胸口被莫名的東西漲得滿滿的,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只是心里堵得慌。

沒有媽媽的孩子心里的苦,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可她卻讓她的孩子從出生就失去了母親的關心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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