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如有意 安心

作者 ︰ 醉晚

沈意風一到大門外就听見里面的哭聲,眉頭一皺,大步走了進去。

吳貴月看到門口的人,臉上一喜,「先生,你可回來了」。

沈天愛回頭看了眼,兩只小手胡亂的抹著臉,氣哼哼的扭頭不理沈意風,大聲叫道︰「爸爸你騙我,媽媽不要我了」。

沈意風走到女兒面前,瞧著她曬得紅撲撲的臉蛋,提起她的胳膊抱了起來。沈天愛小拳頭捶著他的肩膀,身體扭來扭去的,「我不要進去,不要進去……」。

笑傾坐在沙發上,額頭抵在膝蓋上。听到腳步聲,她沒有抬頭,身邊突然陷下去一塊,沈意風的聲音隨即傳進耳里,「笑笑,你听我說」。

她抬頭,對上一雙眼淚汪汪的大眼楮,烏黑明亮的眼珠像是會說話一樣。她心里一哽,轉開視線,極力維持著平靜的語氣,「貴姐,把孩子抱樓上去」。

沈天愛小手緊抓著沈意風的衣服,一轉頭看到笑傾泛著淚光的眼楮,眼珠子轉了轉,一點一點松開手指,跳到地上,自己往樓上走去。

笑傾盯著沈意風,一字一句說道︰「為什麼騙我?」

沈意風抬手想要模她的頭,笑傾偏頭躲開,看了眼他僵滯在半空的手,低下頭去。沈意風放下手,「笑笑,那時候你一心想要打掉孩子,如果不把孩子送走,你看著她心里不痛快,對孩子也不好」。

「只是這樣?」她平靜的瞅著他,嘴角彎起一抹憂傷的弧度,「沈意風,你就沒想過用孩子拴住我?」其實很多事情只要她用心去想就能察覺出端倪的,可她對他的成見深入骨髓,從不肯把他做的事往好了想。誰叫他從一開始就對她用心不良,又用那種方式佔有她,任誰也不會當這樣的人是好人。

「我不想你是因為孩子而被迫留在我身邊」,沈意風自嘲的笑了笑,「就如你說的,你不是我的玩物。你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追求,孩子只會成為困住你的枷鎖。笑笑,我一直都希望你快樂,你能明白嗎?」

笑傾緊咬著下唇,仰頭望著天花板。

人生就是一個不斷追求新鮮事物的過程,總想著得到不曾擁有的,可在得到的同時,就必然會失去自己曾經擁有的一些東西。

有些人很貪心,總想做到兩全其美,想要魚與熊掌兼得,最後卻什麼也得不到,反而失去了很多,弄得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

可這世上也有極幸運的人!

笑傾想,只要她稍稍低一下頭,沈意風這生就完滿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嘗盡了苦痛,卻沒想過,他的隱忍和付出也許比她多得多。

沈意風凝視著她隱含苦痛的眼眸,「笑笑,你變了很多」。

「怎麼可能不變呢!」她笑了笑,帶著些許憂傷。經歷了這麼多事,她早已不是原來那個尹笑傾了。長大的代價是痛苦和淚水,每個人都無法避免。她只是比別的女孩子早一點承受了這些而已。

笑傾發現自己最近的感慨越來越多了,看著沈意風儒雅俊朗的臉,她一下子撲過去。沈意風一驚,慌忙扶住她,黑著臉呵斥道︰「你發什麼瘋」。

笑傾無視沈意風的怒氣,抱住他,無限感慨的嘆道︰「我發現自己老了呢」。

沈意風頓覺哭笑不得,難得感受到這麼溫馨的時刻。

笑傾臉蹭著他的臉,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氣息,心里異常踏實。她稍微拉開一點距離,笑看著他,滿足的低嘆一聲,「這種感覺真好」。

有種被幸福包圍著,溺斃了的感覺。

兩個人在一起,維系關系的就是給彼此那種安心溫暖的感覺,那是一種歸屬感。偶爾需要一點激情。

晚飯的時候,餐桌上多了一個小女孩。突然蹦出一個女兒,笑傾有點適應不了,只能選擇沉默對待。雖然血緣關系使她對天愛有種天生的親近感,然而她們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她還不能這麼快進入一個慈母的角色。

睡覺的時候,小女孩抱著枕頭站在房門口,看著爸爸媽媽,眼含期待,「爸爸,媽媽,我想和你們一起睡」。小女孩叫媽媽的時候,語氣仍是怯怯的。

笑傾看了下那張只能睡得下兩個人的床,尷尬的笑笑,「那個……天愛,去和你爸爸睡吧,我去隔壁」。她是擔心這小女孩睡覺不老實,要是半夜伸腿蹬腳的,踢到她的肚子就不好了,弄不好會發生流血事件。

她去了主臥,沒看到天愛眼里的淚光。剛躺下,某個自稱睡不著的男人抱著女兒不請自入,抱怨道︰「那張床太小了」。

笑傾扯了扯嘴皮,他以前怎麼不覺得小?掀開被子讓天愛躺在中間,沈意風笑看著她們,十分滿足。熄燈後,笑傾感覺到一個軟軟的小身體靠在她懷里,身體僵了下,她心底一角變得柔軟,伸手抱住她。

房子里多了一個孩子,幾個大人被耍得團團轉。原本清淨的院子頓時熱鬧起來了,時不時傳出孩子歡快的笑鬧聲。

笑傾瞅著年輕保姆蒙著眼楮四處踫壁的情景,不由失笑。再看看自己調皮的女兒正拿著香蕉皮扔在保姆腳下。比她小時候還能折騰人,笑傾有些頭疼。天愛在沈意風和她面前十分乖巧,很是討人喜歡。可對待其他人就露出了本性,簡直就一個以折磨人為樂的小魔女。

吳貴軍被天愛捉弄的見了她就躲。

笑傾拉著沈意風,朝著沈天愛努努嘴,「這麼調皮可不行啊」。

沈意風沒覺得不妥,反而很高興,「你小時候不也這樣嗎?」

笑傾老臉微紅,輕聲辯解,「我比她省心多了」。

沈意風一只手攬著她的肩,一只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檢查」。

笑傾搖頭,「不用,貴姐陪我就可以了」。

「笑笑……」,他叫了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

笑傾知道自己很自私,不想暴露他們的關系,不想過早的打破現有的平靜生活。每個月去醫院例行檢查都是吳貴月陪她的,在醫院里可以看到的孕婦大都是丈夫陪伴著。她想了一會兒,輕聲道︰「好吧」。

「天愛的入學手續辦好了,後天就可以上學了」。

笑傾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天愛之前在一家私立幼兒園學習,沈意風捐了一些錢,校長也就把沈意風有女兒的事情保密下來了。

她心道︰最近事情真多啊!

年輕的女護士見到沈意風發了一會兒花痴,笑傾很是無語。

醫生檢查過後,對沈意風說道,「胎兒很健康」。

笑傾舒了一口氣,偏頭看著顯示器上的影像圖。沈意風握著她的手,眼楮很亮,趁著醫生和護士收拾器械的時候,在她額頭印上一吻。

天愛的房間布置好後,就被沈意風趕出自己的二人世界去了。

笑傾心驚膽戰的看著被某人扔出房門的女兒,急得大喊,「沈意風,你小心點,別傷了孩子」。房門砰地一聲關上,沈天愛軟女敕的童音被隔在門外。

「媽媽……」。

沈意風鑽進被窩,笑得一臉婬邪,「笑笑,我們該做自己的事了吧」。

笑傾踹了他一腳,沒舍得用力,「你精蟲上腦了啊,我是孕婦」。她指了指隆起的肚子,再次強調道︰「我是孕婦啊!你能不能把你不健康的思想壓制一下」。

他一只手已經探入她的睡衣里,直接用行動來回答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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