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風,我爸爸留給我的錢呢?」那張存折她就揣了兩天,被他搜走後再沒有見過,要不是他那麼有錢,她都會以為是他私吞了。
「那些錢啊……」,他拖長了聲音,等她抬起頭,他露出一抹邪笑,「笑笑,你不會以為我給你白吃白喝白住的吧」。
什麼意思?她滿頭黑線,難道那些錢成了她的寄宿費?
沈意風好似沒有看見她冒火的眼眸,仍然笑著說,「你的學費,還有吃穿住行的花費,除去零頭那存折里的錢還不夠,欠下的都要還的」。
笑傾越听臉越黑,到最後差點氣得兩眼冒金星,「很好,沈意風,我陪你睡了這麼多年,你是不是也該付我錢呢?」
她發誓,從今天起再讓他獸欲得逞,她就不叫尹笑傾。
沈意風嘴角笑容漸漸變濃,「笑笑,話不能這麼說,這種事雙方都是在享受的。真要說起來,似乎是我一人在賣力」。
「無恥!」她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好歹今天是她的生日,他就不能讓這點?笑傾郁悶的瞪了他半天,頹然的垮下臉。
沈意風捏了捏她的臉頰,「開玩笑的,你的錢我可不敢動」。看著她更加難看的臉色,他笑的無害,「這輩子我養著你,那些錢先存著。要是我那天不要你了,你也有養老的錢不是」。
笑傾冷哼一聲,撇開臉不說話。不知為何,心里很不是滋味。明知道他這話是逗她的,她還是有點難過。
沈意風嘆息一聲,很是無奈,「你怎麼這麼較真啊!右手伸來」。
笑傾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沈意風拉起她的右手,笑傾只見眼前一道亮光閃過,無名指上多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她看著手指上的戒指。
「這是什麼意思?」別告訴她這是求婚?
沈意風笑,理所當然的說道︰「求婚」。
笑傾忍著想要掐人的沖動,眼皮跳了跳,「然後呢?」
「結婚」,某人雲淡風輕的說道。
笑傾嘴角抽搐,無語望天。玫瑰花呢?沒有九百九十九朵也該有九朵吧?單膝跪地呢?就算不跪地也不能躺著吧?還有深情款款的求婚詞呢?就算沒有真摯的表白也該告訴她一聲吧?
看吧,她想象中浪漫的求婚果然只能是幻想。
他就這麼自作主張不發一言的把戒指套在她手指上,也不問問她願不願意。果然是沈意風才有的作風啊!
笑笑咧咧嘴,擠出一個笑,「婚期呢?」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結婚的時間想必早就決定好了。如果她不問,她敢保證恐怕到結婚的那天她才會知道。
「快了」,他給出一個極其模糊的答案。
笑傾不滿的撅嘴,額頭輕輕撞著他的下巴,「具體點,你別糊弄我」。
「還沒定好,最晚不過三個月」。
笑傾咬唇,「怎麼這麼快?」
沈意風盯著她的眼楮,「笑笑,我說過了,我給你的時間夠多了」。
「我知道」。他對她確實有耐心,不過……她挑眉輕笑,貼著他耳邊道︰「我還想要更多的時間,你又如何呢?」
不過就是一個儀式罷了!
沈意風也笑,偏頭咬她的耳垂,感覺到懷里的身體輕輕一顫,他滿意的彎起了嘴角,聲音低低沉沉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傳進她耳里。
「笑笑,你該想到的,就算是你,我也可以狠下心的」。
想起以前悲慘的遭遇,笑傾打了個哆嗦。任何事都有兩面性,若說男歡女愛能讓人欲仙欲死,反之,也可以把人折磨的痛苦不堪。
沈意風撫模著她的臉,目光輕輕淺淺,斑駁的仿佛月下的樹影,卻讓人看不透一絲心思,「笑笑,我不想這麼對你」。
笑傾望進他陰霾的眸子,心底泛起絲絲涼意。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他曾說過想要放手的話根本就不是真的。就算她不想承認,可那卻是事實。
他那麼了解她,明知道她不會主動離開他,他們的關系也只會保持在同居的程度。他以退為進,令她答應和他結婚,從此後他們的人生就完全糾纏一起了。
他不以孩子之事逼她結婚,只不過是想要她愛上他,心甘情願的嫁給他。誠如他所說,他這麼多年守在她身邊,若得不到她的心,他豈會甘心?
這世上沒有真正的聖人,付出了自然要求回報,若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有誰會傻傻的只是一味付出?他想要她幸福的心不假,可這幸福卻只能是他給的。
說什麼愛情不是佔有,既然是自私的,又豈會容得下別人?那些讓人感動的話只是因為得不到才給自己放手找的理由。
和洛雲清在一起的那一個多月,她是真的很快樂,然而不可否認,她並不能全然放松。看書的時候會想起他,吃飯的時候會想起他,睡覺的時候會想起他,甚至發呆的時候也會想起他。他的影子無時不再。
現在想來,她都佩服沈意風了,即便遠離他也不能忘記他。
腦子里一下涌現這麼多的情緒,她最初的那一點驚怒也消散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沈意風,你從來就沒有打算放手,是不是?」
他笑了,「我早說了,我守了你這麼多年,不是要看著你投入別的男人懷里的。洛雲清不可以,別的男人更不可以。笑笑,你怎麼這麼傻?」
「是啊!我很傻」。
傻得真的喜歡上他了。事到如今,翻舊賬也于事無補。
現在听到這些話,她並不覺得生氣。要是懂得忍讓那就不是沈意風了。心腸百轉千回,她笑眯眯的看著他,「沈意風,沈意風,沈意風……」。
她一聲聲的叫著,只覺得怎麼都不夠。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她異常安心。
沈意風只是笑著,並不應聲。
笑傾抬手弄亂他的頭發,「我精彩的人生都被你破壞了。你知不知道,我從小的願望就是當兵,想著有一天能和爸爸並肩作戰。其實爸爸很少有時間陪我,他答應我的很多事都沒能做到,就是學校開家長會他也不能去。爸爸很少在家,工作又危險,也難怪媽媽會選擇離開了」。
她神色黯然,眼中有晶瑩閃爍。
沈意風憐惜的吻了下她的眼楮,「以後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笑傾曬然一笑,听他說出這麼溫情的話還真不習慣,皺了皺鼻子,「都說婚姻是墳墓,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如此想不開?你要知道,一旦跳進去了就沒回頭路了。外面那麼多美女,你干嘛纏著我啊」。
游戲人間不更好?
像他這種有錢人哪個年輕時不拈花惹草?就像莫多語說她哥哥的話,換女人如換衣服。就算是老了,在外面養情婦的人也不少?
「你看莫多言多逍遙,去年還逃婚來著」。笑傾偶爾會想,若她是個男子,肯定也不願意那麼早結婚,娶妻生子可要承擔很重的責任呢。
「年輕?」沈意風好笑,「我都快三十歲了,依你說什麼時候結婚合適?」
「啊?」她看著他的臉,很年輕很好看的一張臉。說實話,她常常會忘記他的年齡。十五年前,他將她拒之門外,她也把他關在心外。
笑傾模著他的臉,輕輕嘆息,「沈意風,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呢」。
她靠在他身上,從未有過的安心。
女人把心交出去了,就是把自己的一輩子也交了出去。人生就是一場豪賭,贏了就一生幸福安樂,否則就是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