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攝政王府,小七雙腳如灌鉛一樣,一到真妃宮就倒床睡下。可是閉著眼楮自己卻使勁的睡不著。她不相信這個可以為蓉妃而對別的女人薄情的男人,會對她怎麼樣,但自己面對的是與蓉妃如同孿生的李思瑜,她是蓉妃的替身,是尉遲桓之前那段厚重感情的新的寄托,她如何去與人爭?
再說即使爭又有何益?與別的女人一道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等著一個人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施舍一點溫存嗎?這是我小七做的事嗎?
但不爭又會如何?宮延里那些復雜的關系,使人步步驚心,即使步步為營都仍可能會搭上一條性命。自己不爭,別人也會將你斬盡殺絕。
存活下來,靜觀其變吧。
這是失眠一夜得出的結論。
仿佛是為即將開始的戰斗做準備一樣,小七每天早早地起床,舞劍、練瑜珈,並加上了圍著青湖慢跑,作畫、給尉遲瑄做衣服,做了五歲的,做六歲的……一切的忙碌直等著那一天的到來,盡管她也不知要等多久。
尉遲桓見小七又找回了規律的生活,想著她剛走出與卓雅分開的離別愁緒,猶豫著自己什麼時候再去和她說自己娶李思瑜的事兒。
本王爺可以坐擁天下美色,何況是娶一個李思瑜,有何顧忌呢?但他害怕見到向小七說起時,她那汪清澈的眼楮。
金蘭國的八月,深秋的氣息已十分的濃郁,滿地的枯黃,一樹的落寞。這難道是巧合嗎?讓她在萬物蓬勃的春天進入這個大宅子,在滿地蕭索中將一切美好埋葬。
衣著單薄的小七對著滿目落葉神傷的樣子,讓尉遲梵揪心。他快步走過去,將手中的披風搭在小七的身上。這突如的溫暖讓小七一驚,她緩緩地抬頭,與尉遲梵那關切的眼神交集,心頭不禁百感交集。強忍著眼淚,故作笑顏的問「九弟,你跑哪里去了?這許多天都沒有見到你!」
「小七,跟我走吧,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尉遲梵迫不急待地想將身前的小人拉走。
小七再也忍不住,眼淚奔涌而出。「九弟,你早已知道了是嗎?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一人蒙在鼓里。」
「事情在卓雅他們沒走之前就發生了,那天五哥在李丞相家多喝了幾杯,去看蓉妃先前住的閨房時,錯將丞相的二小姐李思瑜當成了蓉妃,並破了李思瑜之身。
五哥不願背負始亂終棄的罵名,第二天即向李丞相提親,當時李思瑜沒有答應,這事又礙于哈笛王子他們在,就壓著沒提。前些時候,我听蕭琛說,現日子定下來了,就在下個月的初八。」
盡管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沒想到會這麼快,小七止不住的一陣眩暈。尉遲梵忙去扶穩她。摟著這個泣不成聲的小人,更堅定了自己要帶她走的決心。「小七,我帶你離開這里。五哥現派我常駐西北,這次我是尋了述職的理由回尚都的。過幾天就要啟程去西北了。」
連我唯一個在這王府里的朋友都要支走,他尉遲桓真夠無情的。想到這林林總總,小七更加抽泣起來。
哭了一陣,小七擦干眼淚,平靜地說︰「謝謝九弟的一翻好意。與其逃避不如勇敢面對,你放心我挺得住的。」
「小七……你?」一時之間,尉遲梵也不知說什麼好。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帶她走,趁著那暴風驟雨來臨前,替小七另找一塊平靜的天空,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但見她如此堅毅地要留下來。尉遲梵一時找不出更好的理由說服她。他明白,她是放不下尉遲桓的。
分別時,尉遲梵只沙啞地說了聲︰「保重!」,轉身慢慢消失在馨園的暮色里。
過了兩日,一個下人拿來了個包裹,是九王爺捎給小七的。打開一看,是一摞書和那支他最喜歡的蕭,還有一封書信。
讀著當中的字句,小七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下來。他安排得那麼的妥貼。閑暇時翻翻這些民間野史的故事書,想起老朋友了就吹吹蕭,讓那旋律寄托對故人的惦念,如果有一天小七有了肯定的答案,記得去找尚都紅坊的唐濟坤,他會幫忙將小七送到約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