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里小住的第四天,小七一早用過早餐,攝政王府里的劉寶山就來接小七回去了。小七一想到昨天尉遲桓那嚇死人的舉動,再在這宮里住下去,還止不定發生什麼狀況,便利索地向覃芷嫣辭行。
覃芷嫣也沒再留小七,只是囑咐她,得閑時多來宮里陪陪她。
回到攝政王府,小七頓時覺得倍輕松,雖然穿越到這金蘭國才一年時間,而這攝政王府已悄然的成為自己心靈小憩的地方,那種踏實的感覺,是每一個資深的背包客都能理解的。對于常年漂泊在外的人來說,如果心靈沒有一個停靠的港灣,所有的風景和旅行都變成一種尋覽,而不是一種心靈的解放和享受。
劉寶山恭候在門口傳尉遲桓的旨意︰讓小七直接去暖心殿等他。暖心殿就在尉遲桓的議事廳旁邊,平時尉遲桓批閱折子累了時,也常在暖心殿歇息。這麼急急地把自己從宮里召回來,又這麼急急地去見他,難道有什麼事?
小七來不急多想,跟著劉寶山前往暖心殿。
尉遲桓還在議事廳,暖心殿里幾枝梅花正怒放著,屋里暖意融融,案幾上放著尉遲桓讀了一半的合起來的書。小七合上門,撿起桌上的書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榻邊自顧自看起來,實在是晦澀難懂,沒幾分鐘竟然打起盹來。不知睡了多久,抬眼醒來時,那個熟悉的俊朗的白袍男子的身影映入眼簾,他正手握書卷,挨著自己坐在榻上讀著,感覺到小七的動靜,抬眼淡淡地一笑,伸手來模小七的頭。
小七起身,從他身後環抱著尉遲桓的頭,嗤嗤地笑著說「這麼急急地找來我,究竟所謂所事嘛?」
「還有什麼事?你不覺得這暖心殿里少了女主人的氣息,就不再暖意融融了嗎?這段時間先別回真妃宮了,你就在暖心殿里住下吧。開年以後,我可能會特別忙,也省得我總是繞那麼遠的路往真妃宮趕了。」尉遲桓溫暖的大掌握住小七的縴縴細手,語氣里是跳躍著歡快。
小七忙得抽出了搭在尉遲桓肩上的手,驚呼「尉遲桓你這是吹得哪陣風啊?現在雖已是立春,但你的春天來得也太早了吧?我這顆稚女敕的心還在你前幾日的冰雪里,這轉變太快,這轉變太快。」
小七邊說邊往榻里頭縮,不想尉遲桓橫身躺下來,頭枕在小七的大腿上「你不在府里的這幾日,我天天空落落的,我怕是中毒了。」
「中毒?可曾讓太醫驗過?」想起先前覃芷嫣讓自己做的事,難道她另選他人去執行這個任務?
對于小七的緊張,尉遲桓很是受用。「只怕我這毒因你而起。縱使太醫再高明也不可能再造一個你。」尉遲桓一本正經的。
「拜托你說話說全好吧,真是嚇死我了。不過平時你的飲食真是要劉寶山當心,今年怕是你和保皇族暗斗明斗最激烈的一年,雖你攝政期間,民心所向,但誰掌朝綱恐怕老百姓的心願通常是最容易被忽略的。」
尉遲桓在小七力道適中的按摩中微閉著眼楮,靜靜地听著小七說話。
「這次去宮里,可曾見著你爹爹?」尉遲桓突然冒出來一句。
「嗯,和爹爹、大哥一塊吃了頓飯。」小七不想多說什麼。
「往後你不要隨意出王府,如果實在想出去的話,告訴我或者蕭琛。」是囑咐也是命令,讓人不能說不。
「唉,怎麼讓人感覺山雨欲來風滿樓似的?我們就不要浪費這怒放的梅花了,來,起來,趁天色還早陪我去園子里走走吧,我也想卓雅了。」小七想轉換話題。
尉遲桓不但紋絲不動,反倒將小七掰倒,兩人並肩躺在榻上。**被釀得一戳即爆。
「尉遲桓你個狂,現在青天白日,門外說不定還站著覲見的大臣,虧你還有這心情。」小七又氣又惱。
這廝卻對小七的反應置之不理將小七的上衣拉開,露出雪白、鮮女敕的肩和撩人的鎖骨,尉遲桓毫不遲疑的吃了下去。
小七只感覺自己的在那大掌輕輕游弋在大腿間時,那吻遍布在頸間、胸間時,自己在一點點沉淪,渾身柔弱無力,任憑尉遲桓翻雲覆雨。
早春雖還帶著很深的寒意,但迎春花已換上了一副惹眼的新綠,那蒼翠的顏色直逼你的眼楮,讓你的心產生萬物蓄勢待長的萌動。
小七在暖民殿里住了下來,尉遲桓不見大臣,或不上朝時,將批閱奏折的活都搬到暖心殿里來做。折子多時,他讓小七一邊讀折子,自己一邊披閱,折子少時,小七在旁翻翻書,胡亂做些畫,兩人不說話,偶爾抬眼見到對方相視一笑,便覺一切明了。舉案齊眉便是如此吧。小七心想。
小七想著趁春天在暖心殿旁側種些梔子花來,于是讓婉兒喚劉寶山過來詢問府里可否有梔子花的種子。劉寶山滿口應承小七改明兒就找些種子來。末了畢恭畢敬地說「真妃主子,往後缺什麼您竟管吩咐。王爺打小我就開始跟著伺候他,他是個外冷心熱的人。他對主子比對以前的蓉妃還上心。您可是這暖心殿的第一個女主人。只要王爺好好的,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小七倒是沒想到劉寶山會對他說這麼多,也有些動情「難得劉公公對王爺的一片忠心。王爺是我的夫君,我不對他好,又要待誰好呢?」
也許是劉寶山的一席話,小七的心情特別的好。尉遲桓回來時,小七像只歡快的雀,唧唧喳喳地在他身邊轉。
「有喜事?」尉遲桓邊月兌掉大衣,邊微笑著說。
「沒有,就是心情莫明的好。我想在暖心殿旁邊種些梔子花,已讓劉寶山給我找種子去了。「小七輕描淡寫地說。
「嗯,就這些?」尉遲桓揚著劍眉,表情柔和地看著小七,似是有話要說。
「從明天起你陪我去上朝。」尉遲桓突然冒出來這句。
「啊?上朝?不要,我可不想被那些大臣的唾沫星子給淹死。現在我樂得逍遙。」小七的頭搖得像拔浪鼓。
「你穿上男裝,沒幾個人知道你是我的皇妃。我經常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有時听著大臣上奏,不知不覺就走神了。你站在殿上,會有定神丸的效果。」尉遲桓半躺在榻上愜意地說。
「那我得看看有沒有趣,如果了然無趣,我可是要閃人的。」
尉遲桓微閉上眼愉快地點了點頭。
第一次和尉遲桓走進宣政殿,小七跟在尉遲桓的後面,似乎理解了為何他總是一副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在這偌大的屋子里,看見老的少的,尊貴的、貧寒中崛起的、有才的有德的,恭恭敬敬地向地上這麼一拜,不管你本身是否莊嚴,內心都會有一種肅然的感覺。
小皇帝在龍椅上,尉遲桓在側位,小七站在尉遲桓的側面。當群臣起身時,小七環掃宣政殿,正遇上尉遲梵那灼灼的眼神,他緊鎖眉頭,一臉的疑惑。發現自己的當然還有覃太師。小七故作鎮定地收起眼光,看往別處。
這日大臣們商議的主要是關于欽點巡檢員去西涼州督促春耕事宜。西涼州已連續半年未下雨,前陣子尉遲桓采取了減稅和調糧的緩解之計,雖起了效果,但如果春耕再無著落,難免不出現百姓流離逃難的情形,那到時西涼的安定都會面臨挑戰。
而西涼之地條件艱苦,朝庭雖有準備充足的春耕的種子,但是如何落實每家每戶都能領到並妥善播下去,播下種子後,又該如何應地制宜,在現有的條件下創造條件讓這些苗茁壯成長?這些都是決定能否災害能否順利渡過的關鍵。
尚都七子自告奮勇,而一些老臣們則沒有出聲。
西涼之地民風彪悍,情形復雜,看得出來在尉遲桓的心中尚都七子並不是最理想的人選。他更希望從老謀深算的老臣子中有人勇擔責任。
可是這幫城府極深的人見覃太師不做聲,個個都不表態。今日之事尉遲桓也只能說他日再議。
等群臣退出宣政殿,尉遲梵卻沒有走,走到尉遲桓旁邊,滿臉不悅地說「五哥,你怎麼把她也帶來這朝堂之上?你忘記曾答應過我的事了嗎?」
尉遲桓本陰沉的臉,更黑了。
「九弟,是我自己要來的。我只是想看看你們男人吵架的地兒是什麼樣的。」小七故作輕松的說。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那些各懷心事的臣子會將你推向刀尖劍口。五哥我想搞不懂……」尉遲梵甩了甩衣袖。
「九弟,我會保護我的女人。」尉遲桓起身欲離開宣政殿。
小七忙跟著出去,回頭時看到尉遲梵滿是焦慮地杵在原地。
回王府的路上,尉遲桓坐在馬車里閉著眼楮一句話也不說。平時多話的小七也想著在宣政殿的所見所聞,尉遲桓的壓力和疲憊她似乎能真切地體會到。想到此小七伸過縴縴玉手,將尉遲桓的手握在自己的雙手里。
「小七」
「嗯」
「你恨我嗎?」
「為什麼要恨你?」
「最近我也不知怎麼了,你一不在我眼前,我就有些心神不定。我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
小七頭靠在尉遲桓的肩頭,只要有他在,她似乎沒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