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老虎,有何吩咐?」
「恩。」我挑著眉頭,一副高傲的樣子,「給我戴上手套。」
「遵命。」
如果,以後我們都會過著這樣的日子,該多好。雖然,我做出的食物遠遠沒有丹尼做的,精致可口,但是我還是堅持相信不久的將來,我會為由我手中誕生的美食而好好的驕傲一把。
我開始洗盤子的時候,繼續說著第二個版本的寄居蟹的故事︰「第二個版本里,一樣是一只公寄居蟹找到了一只很大的空貝殼,便把它清理干淨,做成自己的房子。有了房子的公寄居蟹很快就和一只早就愛上了的母寄居蟹走到了一起,他們快樂地生活在這個大房子里。日子變得非常幸福。但是在這里,每天他們一起拖著房子,一起遨游、覓食。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母寄居蟹沒有離開公寄居蟹。反而,因為他們的互幫互助、相親相愛,他們過得十分的幸福。」
丹尼望著我望著他的雙眸。我敢肯定他已經明白我講這個故事的意圖,即便他掩飾得很棒。
「我不喜歡第一個,還是第二個版本好。」
「我也這樣認為,但是有一句話說的是‘留有遺憾的記憶是最美的’。我把原來故事里的小三去除了,他們之間還是沒有好結果,這就是‘遺憾’,是最美的地方。」我說,「當然,我可以欣賞遺憾,但是仍舊不喜歡有遺憾。」
丹尼接過我手里的盤子放進碗櫃,回身就把我抱進懷里,伏在我的耳邊,道︰「那我們選擇第二個便是了。」
「哎!我的手套還沒有摘呢。」我在他的懷里掙了掙,轉念一想,還是作罷了。只是,稍稍撐開雙手以免踫觸到他,我的側臉貼在他的胸口,雙唇一張一合仿佛都能踫到他的心跳。
「宋,接下來想干些什麼?為了回報這頓美味的早餐,你想要做什麼,我都陪著你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話題就這樣輕易地被他扯開了。看來,他是不想和我談論這些了。這只能逼得我用再直接一些的話來刺激一番了。
「你知道第一個版本里,母寄居蟹為什麼會離開公寄居蟹嗎?」
丹尼放開了我,替我取下手套,擺在台子上,說︰「為了你欣賞的‘遺憾’。」
他的眼楮沒有看我。
「、、、是愛。他愛她,可她也太愛他了。他們對愛的理解不同,公寄居蟹認為背起所有的負擔是向母寄居蟹表達愛意的最好方式。可是他卻沒有想過母寄居蟹是否願意,在不懂得母寄居蟹想法的時候就替她決定了一切。他認為這樣是為了她好?她也是想要分擔的,和他一起扛起貝殼,再在一起自在地遨游。在母寄居蟹的心里,他們是一家人,要幸福、要快樂、要自在、要舒坦、、、都是應該一起擁有的一家人。母寄居蟹希望給自己的愛人帶來的是快活,而不是一個人承擔的苦難、、、所以,她選擇了離開。」
想必,我這樣的明顯暗示,丹尼不可能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的。可是,他會直面回答,還是繼續給我出難題呢?他臉上的表情太過認真,態度卻又那般的不在意。我是真的不知道,是否要不得已地用「直截了當」的法子。
他竟笑了,「看來我知道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了。」
我被他的笑閃了一下,腦子里糊糊的。
「我們確實需要好好談談、、、寄居蟹的故事。」
他說著就舉起手來模著我的腦袋,動作輕柔帶著些揮不掉的溺愛。我有些不大樂意,他這個動作幾乎是在親口告訴我——我還是個孩子。可是我早就不是孩子,我已經29歲了,快30歲的人了怎麼還會是個孩子呢?平時我還可以將就一下,當一個孩子也不錯,總會是那個受到照顧的人。然而,如今在這個問題上,我絕對不能被當做孩子。不然,一開始我就會是處于必敗的境地。
我抓住丹尼的手努力握在手里,堪堪地抬眼注視著他,說︰「丹尼,我們早該談談了。」
我們之間已經錯過很多了,不能再出錯了。我和他相遇的時間也許不對,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我遇到的人是對的,所以我不能讓自己再有錯過的機會。世上本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錯過了,往往都是源于誤會和不解釋。而我和丹尼現在的情況就是缺少溝通的後果。
「女王陛下,」丹尼一副以我為尊的樣子,半扶半拉著我出了廚房來到客廳,讓我舒服地坐在沙發上後就勢就蹲在了我面前,握著我的手繼續說,「寄居蟹的故事確實很發我深省,我也得到了一些思考結果。在小人看來,母寄居蟹應該更加理解公寄居蟹才是。」
丹尼起先的表現明顯是在賣乖,我原來的火氣也幾乎全部都被壓下去了,可沒想他又來了最後一句。我算是氣得夠嗆,順勢就把手抽了出來,扭頭不再理他。
「當然,當然公寄居蟹也是不對的。」
我有些受不了繼續這樣含在嘴里含糊地講話了,「那只死螃蟹就是死腦筋。他沒有錯,錯只錯在他的愛太呵護。丹尼,愛是相互的,母寄居蟹會心疼那死腦筋的螃蟹,我也會心疼你這個一根筋的。他怎麼可以只知道瞞著我,徹夜工作、工作、工作、、、」
丹尼的臉上是了然的神色,起身靠著我坐下,竟然輕笑了一聲。
我飛快地偏過頭,瞪著他說︰「笑什麼?」
「宋,你真不適合繞著彎子說話。這種方式真不適合你。」我完全喪失了表情,只是注視著丹尼,「以後還是直接說吧!你不需要為我考慮這麼多的,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答應的。」
心里面不知是太過甜蜜還是驚訝,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情緒,攪得心口竟是一陣一陣地抽疼。
「那麼你要對我坦白了嗎?」我有些小心翼翼地望著他,腦子里飛快地轉動著。可這一琢磨,又覺著不對了。我不應該用帶有逼迫意味的話語來引導他對我坦白,我要的是他出于主動意願的坦白,于是馬上補充道︰「當然,也許現在時間不對,你可以等到‘對’的時候再告訴我。我不介意。」
「那好!還是再等等吧。」
丹尼挪了挪位置,一轉身就想彎身躺下。我看著,他似乎又是想枕著我的腿躺在沙發上了。可是,話都還沒說清楚呢,怎麼就好讓他如此舒服呢?我馬上就抬起胳膊肘,抵在丹尼的後背上,阻止了他的勢頭。
「那麼,你也等等!」
「怎麼了,不是說我可以等到‘對’的時候嗎?」
「我還沒說完呢。」
沒有理會我,丹尼竟然在這個關頭打了一個哈欠,更甚至趁著我沒注意的情況下撥開我的手就躺下了,舒舒服服地枕著我的腿。正估模著是不是該直白地告訴他,從今兒起只能在白天工作,夜里只能用來休息,他居然握住了我的手放到他的心口,仰著的面孔直直地對著我。
我幾乎無語了,故意氣沖沖地說︰「這個‘對’的時候,不是你決定的,是我決定的。我說,現在就是‘對’的時候。你,必須從實招來。」
「、、、」
「當然,我不會無理取鬧地要求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你也可以不說,我也不會怪你,但是你必須听我幾句話。」
「我現在什麼都全听你的,以後我也會告訴你的。」
一句話打得我生生地就把想說的話都咽回去了。但是,在我看來這句話還是不夠明確。
「快起來。」說著,我就作勢要把他拉起來。
「宋、、、」
丹尼完全一副受欺負的模樣,我不禁就笑出了聲。轉瞬,我馬上強忍著笑意,開始正經八百地沖著他發問。
「那你以後還偷偷模模工作到那麼晚嗎?」
「不了。」
「還會瞞著我偷偷模模嗎?」
「絕對不了!」
「還要說公寄居蟹是對的嗎?」
「它是錯的。」
「以後只能在白天工作,就算晚上工作了,也得在白天把覺不回來。知道了嗎?」
「知道了。」
、、、
「再也不準逼著我吃胡蘿卜。」
「這個嘛、、、胡蘿卜是營養的,還是該吃一些的!」
我的小心眼在丹尼面前完全是一覽無余,我心里有些好笑的憤憤,抬手就來了個當胸一錘。
只听得,丹尼滿眼笑意地,叫道︰「謀殺親夫了!」
一連十幾個問題,丹尼給出的回答都是不錯的。雖然最後的那個回答得不盡人意,但是我對他的表現,也還是勉勉強強算得上是滿意的。
「看你還算懂事的份上,姑且放縱你一次吧!」
早在我發問前,丹尼早早地就是一種享受的姿態了。眼下,我的這句話更加是一道特赦令。話音剛落,他就側了個身,將臉埋在我的月復部,極其舒服似的噴薄著氣息。這個姿勢,在我的腿幾乎好透了的時候,我們就早已熟悉了。起初,我還會紅著臉抗議,長久下來我也就漸漸自然了許多。
「宋——」
「恩——」
「你肚子上的肉好像多了。」
我,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