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矯健的身影撲進來,沐風皇帝只覺眼前寒光一閃,手臂有銳利的刺痛感。他順勢一躲,從腰間抽出一把短短的匕首,向黑影刺去。沐風皇帝就著月光看清來人真面,敏捷地收了手,道︰「九弟,原來是你!」
九王爺得知青絲在停風閣里,一刻不肯耽擱,急急往停風閣而去。遠遠望見兩個人影糾纏,心里一急,便向兩人撲過去,打算拉開兩人。誰知事出意外,沐風皇帝竟然跟自己動起手來,他強自按下怒氣,客氣回道︰「我還道是誰,原來是皇上。」
青絲只愣了一愣,就明白眼前局勢,眼見案幾前地面上半段月白魚紋繡格外醒目,緞面上一把匕首寒光刺眼,旁邊有一團血跡。她出手極快,將繡緞團在手里,拾起匕首,見兩人進門來,早已迎上去,輕盈地施了個宮禮,道︰「只覺門外黑影一閃,還道是刺客,不小心誤傷了皇上,還請皇上聖裁。」
沐風皇帝早搶先兩步上前,扶起青絲,說道︰「阮氏護主有功,按理應該嘉獎才對。」
九王爺搶上兩步,攔在兩人中間,謝恩道︰「臣誠謝皇上。內子一介女流,疏禮之處,還望皇上體恤。」
說話間,門外內官列隊而立,俱屏神靜氣,其中領頭之人躬身唱喏︰「吉時已到,皇後率眾妃,貴冑臣工、內官儀仗俱已到齊,還請皇上示下!」
沐風皇帝整束衣冠,儀態莊重地走出房門,儀仗內官緊隨其後。沐風皇帝走出十余步,復又轉身,對著停風閣里愣著的兩人道︰「一起去吧。」
九王爺想了想,往那案上揀了半截紗繡,往青絲頭上擱去,罩住青絲的臉頰,扶了青絲的手走出停風閣。
沐風皇帝低低的一聲笑,回蕩在空曠的停風閣外。
一行人迤邐而行,終于來到華南殿外。華南殿外明如白晝,各色菊花鋪金疊銀,再用各色菊花做了精致的圖案堆放于空地之上,好大一匹精美的五彩錦緞!宴席鋪陳至數里開外,場中本自嗡嗡有聲,見著沐風皇帝一起住了口。
待沐風皇帝上了首席,眾人方才見禮入席。
宴席依禮制做足功夫,沐風皇帝見眾人拘謹,托辭身體偶感不適,見機離席,回了正碧殿,留下皇後與一眾妃子與自家皇親國戚閑話家常。酒過三巡,宴席方才漸漸熱鬧起來。
青絲裝束引人注目,常有人好奇地往九王爺這邊張望。九王爺耐著性子,終于熬到沐風皇帝退席,連忙吩咐侍叢傳喚小轎前來,將阮姑娘送回府中去。
幾名侍叢護著青絲往宮外去了,九王爺也打算隨後就走,皇後這時候偏偏就瞧見了他,差幾名宮女傳九王爺前去問話。
皇後是當朝丞相張聯之女,人稱張皇後。九王爺見了禮,閑閑地落了座。張皇後見九王爺一個人獨自悶悶地坐著,甚覺無趣,便命幾名宮女前去倒酒,又著人送了幾只青湖大閘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