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客棧 夢散梨園

作者 ︰ 清茶軒

朝陽、夕陽將天空刷新了三次。

這天離若又與高將軍騎著馬踏往絕情山莊,其實這次他們去絕情山莊不是為了私人恩怨,而是奉當今太子墨允之命與鐵將軍共商軍政大事的。其實就在離若與高將軍在錢塘打算前往絕情山莊拯救高老夫人的前一天,軍中老了兩位貴客。一位是書生打扮、溫文爾雅、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的少年與另一位是貌若天仙、弱柳扶風、清麗月兌俗的少女,這少女一見便不禁惹人心生萬般憐愛。男的便是當今太子墨允,而女的嘛……

那天太子與高將軍一見面便是抱頭相擁,並相互拍了下彼此的肩膀,簡單的動作似乎在傳遞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問候與彼此多年的世事滄桑。就在當天晚上,沒有明月相伴,確有滿天繁星作證,太子墨允便將來意告知了高將軍,其實太子與高將軍也是同一師門的師兄弟,當年高將軍、太子墨允與鐵玉龍同拜太行山下青玉洞中的洞主——獨孤劍眉大師為師在那學藝三年,三年後一同下山,各奔前程,怎料世事變遷……如今天下動蕩不安,為了給天下人一個光明的明天,太子墨允便相邀高將軍一起計謀催翻當今的暴政。雖說任何一場歷史變革都需用無數人的性命來交換,需從鮮紅的血河中趟過方可奔見黎明。只是太子墨允不想天下血流成河,自家兄弟兵器相見,也不想見到石堠村里別淚比長生殿上多的畫面。由于自己貴為太子不好出面拉攏鐵玉龍,墨允于是就邀高將軍前往絕情山莊勸說鐵玉龍與他們共同舉兵清妄臣、轟昏君、擁明主、整朝綱許天下百姓一個太平安定的天下。但話又說回來,雖說他們曾有過深厚的兄弟情義,但是對于這次勸說誰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畢竟這世間的游戲規則是等價交換。萬事萬物都有其各自的宿命,沒有無緣無故,也不存在理所當然。

當殘陽以一種嘲笑的態度撒視著大地時,離若他們便來到了絕情山莊。

「哈哈,終于把你給盼來了,就在今天我們就來個生死決斷。」鐵玉龍狂笑道,在他的左邊站著的是任謙塵。這天任謙塵來絕情山莊是來致謝的,只因前天鐵玉龍在皇上面前美言了幾句而使任謙塵加官進爵。而此刻昔日好友相對無言,沒有密語寒暄,漠漠相視任斜暉淡淡漠漠的戲謔。

「玉龍兄,今日我來並不是來與你決斗的,而是……」

「廢話少說,看劍!」不等高將軍將來意相告,鐵玉龍便怒氣沖沖的拔劍刺向高將軍。說時快那時快,高將軍巧妙的避開了。鐵玉龍繼續向高將軍發出攻擊,于是兩人便打起來了,招招都是致命之招,只是幾十回合過去了,也不見勝負。此時絕情山莊的護衛也出來助陣了,離若為助高將軍一臂之力便于那些護衛廝殺起來了。刀光劍影在殘紅中晃動,突然間生命顯得那麼廉價與不堪一擊,不被重視的總是低賤的,此刻生命是人們仇恨的對象,在殘陽的眼里顯得是那麼的可憐與無助。就在離若與幾個護衛搏斗時,遠處忽飛來幾支箭,任離若身手了得,開始幾支避開了。只是接下來箭如雨飛來再加上幾個護衛的圍攻,眼看著其中一箭朝著離若無情的飛來,離若睜大雙眼等待疼痛的到來。誰料?生死關頭故人相救,任謙塵匆匆前往替離若擋住了此箭,並回頭望著離若,頃刻間,謙塵昏倒在地。見狀,離若施出了法力,將那些護衛與箭手統統的擊倒了,不顧一切的扶起任謙塵上馬逃離絕情山莊,只是被擊倒的護衛們仍不罷休,緊追他們不放。無奈離若只能帶著任謙塵一直往前跑,不知騎著馬跑了多久,不知繞過了幾多個彎。突然呈現他們眼前的是︰「曲徑通幽,綠草鶯鶯,花香撲鼻蝴蝶舞,放眼望去前方是片梨園,梨園的左邊泉水涓涓細流敲擊著人的心。」這情景讓離若似曾相識。其實這就是離若曾昏睡中夢中的情景,只是如今處境危險,她來不及多想,立即下馬將謙塵扶向梨園的清泉旁,清理謙塵的傷口,令她焦慌的是謙塵胸口的箭傷處的血泛紫,這讓她意識到箭上有毒。望著謙塵的傷口,離若伸出右手指輕輕的憐惜的撫模了下。盡管離若已經很小心了,但是此舉驚醒了昏睡中的謙塵,謙塵咬著牙,痛苦掙扎的睜開了雙眼,望著離若微微一笑。此時離若心中閃起了一個念頭,于是她俯下頭去想吸出謙塵身上的毒,不過馬上被謙塵給制止了。對于謙塵的舉動離若甚是不解便問道︰「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樣你會死的,萬一你……那麼疏影怎麼……」。還不等離若說完,謙塵吃力的伸出右手輕輕的遮住離若的雙唇,示意她不要說下去。離若沉默了,謙塵開始說話了︰「離若,俗話說,相遇是緣,相知是福。你我于茫茫人海中能相識相知,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們這一生遇到的人何止千千萬萬,而有交集的並不多。有你我很滿足,謝謝你在我最失意的時候出現,給了我生得希望與勇氣。如今宿命如我,看樣子我是撐不了幾時了,說實話今生有疏影這樣的妻子,有你這樣的朋友我是死而無憾,只是只是……」。謙塵話還沒說完,便口吐鮮血,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半眯著眼楮,兩滴淚滑落,此刻梨花紛紛飄落,忽然飄散的梨花幻化成了一少女,此少女只出現在謙塵的眼里。謙塵嘴角微微一動似呼喚著誰,雙手在半空著垂落。

謙謙俗世一寂塵,

疏疏梅影難自成。

離離花語夢若庭,

錢塘浮生風雨情。

夢影中,誰人憐。

幻滅重生謎重重,

夢魂千秋索,花落人亡兩不知。

謙塵走了,帶著她和她的迷惑,帶著微笑靜靜的走了。夢散梨園,離若望著謙塵冷若冰霜的臉,空念︰「思念華,恍然如夢。亦如流水,遠去不返。妾之心,君不知。念君兮,欲告兮,君已遠。徒留悲傷寂寞腸!」面對謙塵的離去,離若沒有大哭大喊,只有淚水不停自己留,夕陽殘照,梨花落落,雁鴻驚叫,花依舊。這梨園的生靈並未因一個生命的隕落與離若失落無助的悲傷而有所改變,這世間的游戲仍在繼續……

幾天後,任謙塵入土為安了,疏影建議把任謙塵葬在他死時的那個梨園。離若甚是贊同此舉,畢竟……

悲劇也許不會隨時間而被某些人所的淡忘,但傷感卻可以被時間淡化。也好不是忘記,只是藏起,學著漸漸地放下,就憑還活著。這世間本沒有永恆的歡樂也沒有永久的傷痛,故七天後離若他們漸漸從悲傷中走出。因為他們知道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使命,他們不能因為個人情感而淡去肩上的那份重任。于是離若與高將軍打算離開梨園將還未處理的事情解決再前往錢塘,只是疏影當時堅持再呆幾天,她想多陪陪謙塵,她怕他寂寞。對此,離若也不好勸說,最後疏影留下了而離若他們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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