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諾推門進去的時候,安珂已和衣縮在床角睡著了,皺著臉,鞋子還穿在腳上。
他愣一下,將藥箱小心放在地上,蹲來幫她月兌掉鞋子。
又起身,坐在床畔,取過毛毯搭在她的身上。呆呆看一會她的臉。她縮著肩,半邊臉埋進枕頭里,睡的並不安穩,像是在做什麼夢,忽而猛然一驚,眉頭擰的更緊。
平日里,她睡覺總是又沉又霸道。半夜里他總會被凍醒過來,和她搶被子。早晨起來半邊胳膊都要被她壓的麻痹掉。因為她睡著的時候,總喜歡摟著他的一只胳膊……
他輕輕的伸手,小心的撩開她面頰上的頭發。
方才,看到有人開車送她回來。在車上拉拉扯扯許久……
他居然連問一句那個人是誰都不敢。覺得,自己仿佛已經失去了那個立場。
做了晚飯,她卻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跡象,他也不忍心叫她。
四菜一湯,桌上照樣擺上兩個人的碗筷,而桌子對面卻是空的。杜諾一個人坐在餐桌前低頭吃飯,猛然抬頭,望著對面空空的椅子,突然就覺得很害怕。
假若以後,她都不會坐在他的對面……
一夜沒有睡好。清晨只覺得頭腦發脹,輕手輕腳起床,見隔壁小臥室里,安珂還沒有起來的動靜。
杜諾在門口站了一會,又將盛出來的早餐端回廚房,溫在鍋里,才轉身進了浴室。
洗完澡,光著上身,穿著一條短褲出來。頭發上和身上的水滴還沒有擦干,精瘦的身體,濕漉漉的。
安珂剛自小臥室里出來,抬頭看到他,茫然的目光突然一凜,眉頭蹙緊,「嘔——」的一聲,奪路沖進了衛生間,抱著馬桶開始吐的稀里嘩啦。
昨天沒有吃下幾口飯,隔了一夜,胃里更是空空的,沒有半點東西可吐。胸口卻翻江倒海的難受,嘔了半天,只嘔出一陣陣酸水,覺的心髒都要被吐出來。
杜諾自後面追進來,彎腰一邊幫她順著背,一邊驚疑不定的看她。
好一會,才說「小珂,你不會是,不會是——」他一向溫吞鎮靜的臉,此刻不知因為激動還是驚訝而瞪大雙眼,看住稍稍收住了嘔吐的安珂。
「不會是,懷孕了吧??!!」他微微蹙著眉,臉上的表情十分怪異。
一句話,讓兩個人瞬間靜默。安珂被他怪異的表情刺痛了。聞言,像是被剎那石化了一樣,過一會,才回頭看他的臉。看到他赤-果著的上身,緊致的肩胛處醒目的留著一圈細細的齒痕。是那個女人留在他身體上的痕跡。那麼昭著,在她面前示威似的晃動著。
突然又「嘔——」的一聲……
原來如此!看到他的身體,行動竟然先于大腦做出判斷。白花花肉搏的映像又回來了,嘔的淚光閃閃,兩眼發黑,胸口疼的要命。
安珂就一只手捂著胸口,一只手伸過去,推了杜諾膝蓋一把啞著聲音說「去把衣服穿上。」
杜諾呆了一下,也依言照辦了。再進來的時候,安夏已在洗手池邊用冷水淋了臉,對著鏡子深呼吸一口。
「小珂,要不今天下午我們去醫院……」
「別怕,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安珂像是對他說,又像是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
可惡的八點檔言情劇,不知道毒害了多少人。以至于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難過嘔吐,第一個想法就是妊娠反應??她有了!!!
是驚?是喜?抑或是怕……
「別被八點檔給騙了。並不是每個女人嘔吐,都是因為妊娠反應。你也不用擔心,若想要離婚,我也不會拿這個拖著你。」安珂語氣平緩,不看他的臉,繼續說。
杜諾的臉色驟然沉下去,半張著嘴巴,有些驚訝的樣子看她木然的沒有情緒的臉。沒再說話,好一會兒,才轉身, 一聲甩上門出去了。
站在客廳里深呼吸兩口,胸口那股怒氣依舊無法平復。
杜諾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資格因為她的這句話而生氣,可是還是很難過。狠狠的一拳頭砸在牆壁上,沒有半點回音,指關節卻因此而銳疼,讓他猛然彎下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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