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節會
皇都花繁錦簇,一盞盞花燈在黑夜里亮如紅焰,點綴著喧鬧的大街一片榮華。
在這一片繁華中,有幾道身影格外令人注目,高貴的小姐,紅衣似火,宛若遺世獨立的朱雀,在人群中驚若天虹。粉色的小丫鬟,粉雕玉琢,如歡悅的百靈鳥,一路嘰嘰喳喳的。兩人的身後,是一身月牙白,手著折扇,飄逸如水的男子,只見他輕搖折扇,一臉如水的微笑。
他的出現,立即引起一陣低聲的歡悅,周圍的女子在他出現的那一刻,立即卸下所有的矜持,一支接一支艷麗的花枝像著他,飛奔而來(大興有折花贈心愛之人的風俗,不過通常只出現在花燈節與桃花節。)而他只是揮揮扇子,擋下所有的花枝。
在他擋掉花枝之時,千羽分明听到人群中那一聲聲惋惜的長嘆。
「公子,買一盒胭脂吧。」一個機靈的女子在惋惜之時,及時回神喊住他,眼光羨慕的望了一眼那一抹紅,「買盒胭脂送給心上人吧,肯定會讓她高興的。」
方如玉收回折扇,順著女子那分明羨慕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千羽那清雅的身影,一縷輕笑掠過眼尖,心中儼然有了想法。
跨步向前,攔住那一道紅色身影,「千羽,可想要?」
聲音溫柔似水,溫和亦如昨日暖陽,輕輕撞進不少懷春少女的心里,又引起了一陣低聲歡叫。千羽緩緩的抬頭,一雙空洞的眼楮,讓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方如玉見她如此,伸出那縴白的手,輕捋一絲她那亮如玉石,黑如夜色的發放在鼻尖輕嗅,「千羽,還沒有回答方某的問題哦?」
這一舉動更是引起了騷動。
千羽分明的听到有人在猜測。一個女子清秀的聲音說道︰「那樣儒雅的公子,居然有心上人了。不然,••••••哎!」
另一個女子則說,「那個紅衣女孩真幸福,有這麼一個公子喜歡她。不過,那個姑娘看起來,好像還未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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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聲一聲的猜測聲中,千羽一陣搖頭,禍水呀!禍水!輕輕嗅著男子身上淡淡的藥香,千羽果斷的拒絕,「不用。」
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
多年之後,千羽再次想起這一刻的時候,還不停的指責方如玉是個禍水,不折不扣的禍水。而方如玉則大言不慚的回她一句︰還能比千羽你,更禍水?
听罷,方如玉投個那女子一個無奈的表情,「她,不需要。」那一副委屈的口吻,和那曖昧的話語,徹徹底底激怒了一個人。
初雪怒氣沖沖的推開他,「走開,死。」初雪氣急敗壞的碎了他一口。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居然想染指她家小姐。真是自不量力。
方如玉無奈的模模鼻子,他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就忘了這丫頭原就不待見他,這下可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該破壞這般良辰美景吧?也不想,他這才玩心大發。
夜,在時間流轉中靜如春水,環繞在僵持的兩人身邊。
「初雪,不挑一盞花燈嗎?」千羽語若清風,打破了兩人間的僵持。
十二、三歲的少女,對于這般充滿詩情畫意的食物總是好奇的很,一轉眼,便被那花樣百出的花燈給吸引了目光,「小姐,你看,好漂亮的花燈呀。是牛頭的,還有馬面••••••」繼而,才驚覺自己究竟說了什麼不可饒恕的話,「小姐••••••」聲音里,有一種無力,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無礙。」即使心有不甘,她也不好驚擾了一位少女花燈節會的愉悅心情呀。
得到千羽的回答,初雪高興的挑了一盞蓮花座的花燈,輕快地說︰「小姐,我們一起去放花燈吧?」
千羽淺淺一笑,繼而打趣她一句,「初雪這般開心,可是有心上人了?」
聞言,初雪臉上染起一絲緋紅,「小姐,你壞。」跺跺腳,提著花燈,一溜煙,跑開了。
「千羽這般,可是為了與方某獨處?」望著初雪跑開的方向,方如玉繼續玩心大發的向千羽揶揄道。
男子溫熱的氣息,從上方傳來,千羽臉上升起一陣緋紅。看著這般模樣的千羽,方如玉更是無賴的環上她的腰,「千羽,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千羽氣傻了——見過不要臉,怎會有這麼不要臉的?這人臉皮厚的,估計能擋住千軍萬馬的一輪進攻了。
不理會那自戀的狂人,千羽掙月兌他的環抱,模索著往一邊走去。方如玉低笑一聲,攬上她的腰,身形一閃,便已無蹤。
停在橋邊時,千羽還一陣心驚。剛剛突如其來的飛奔,讓她在措手不及中,有一絲的害怕。她抬頭,又低下。那額間的絲絲的香汗,泄露了她的害怕,一雙蒼白的小手,緊緊的抓住方如玉的衣袖。
「下次,先說一聲。」
看著千羽那難得一見嬌弱的模樣,方如玉竟有一絲犯罪的心理。不過,一陣輕笑之後,他便恢復了一副縴縴君子的模樣,「千羽,方才可是怕了。」語氣中,少不了的揶揄。
千羽緩住的心神,在听到這一句話時,便又散去了。這個人,怎就不會說一句好听的呢?看來,以前是她看錯他了。
遠處緩緩傳來水流聲,輕輕夾雜著男女嬉戲的聲音,千羽一陣呆愣,眉宇間流露出一絲一陣羨慕之情。繼而,是一陣煙火盛放的巨響。
「今日,是花燈節會。」低語中,顯示出一種不得見的遺憾。
看見她那副失神的模樣,方如玉一陣心悸,繼而輕摟著她,「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一定會的,我發誓,一定會讓你重新看見這個世界的。
「放手,。」
千羽生氣的推開他,剛剛還才露出無賴的模樣。這會兒,就想要來蠱惑人心。真是,太太小看她千羽了。
看著空空的懷抱,方如玉直呼慘了。這次可是在獅子頭上拔毛,自討苦吃了。但,他可是一絲害怕也沒有,反而,風輕雲淡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