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紛亂不停,一身白衣的方如玉馬不停蹄地向著紫雲山而去,風呼呼刮過臉頰,心一點點痛入心扉,心里不住地呼喊︰千羽,你等著我,你一定要等我。
他其實比任何都明白,紫雲山根本不可能有龍元果,可是,他已經走投無路了,要想救她,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但願江湖傳說是真的,否則,他日後該怎麼去面對那個人?
風越來越大,山路顛簸,方如玉一身疲憊,可是,卻還是夾緊馬肚,快馬加鞭,往紫雲山而去。他不能停下來,他害怕,二十五年的人生中,第一次,那麼害怕。
天慢慢亮了,山路一片濕滑,方如玉加快速度,不斷地往上,忽而,赤色的馬匹驚叫一聲,前身騰了起來,方如玉一時分神,整個人從馬上摔了下來。
黑雲那張硬邦邦的臉從前方探了出來,對著馬匹後的方如玉一鞠躬,道歉道︰「驚擾到閣下,實在抱歉。」
方如玉慢條斯理地站起來,一向溫和的臉上,露出冷絕的表情,雙眼中充滿著狠辣的光芒,二話不說,從懷中抽出扇子,手一動,三根追魂釘直逼黑雲。
黑雲大吃一驚,抽出腰間長劍,大揮幾下,才擋下方如玉的追魂釘,然而,此番魂未定,那邊的鐵扇已經逼至眼前。
此人武功高深。一邊閃躲,黑雲一邊思量著。
望著不停躲閃的黑雲,方如玉眼中寒光一閃,鐵扇一收,左手出掌,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黑雲的月復間,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黑雲感到月復內一陣暗潮翻涌。
「滾。」
盛怒之下的方如玉一聲呵斥。他不是聖人,做不到永遠心平氣和,得罪他的人向來沒有好下場,而他,只是念在那個銀面男子的份上,不予計較。
嘴唇變得紫紅,黑雲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什麼毒了。可是,他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看似狼狽,卻依舊高傲的男子,實在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閣下何時動的手腳?」
他不願死得不明不白。
方如玉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冷淡道︰「等我辦完事,會給你解藥的。」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山頂走去。一定要快點,一定要救她。
「先生。」黑雲出聲呼喚,卻在看見方如玉視若無睹繼續往前走的模樣後,收回話語,「紫雲山不能去,鬼娘在那的。」此句喃喃如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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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過雨,山路變得異常濕滑,有些地方還特別的坑坑窪窪,方如玉快速地行走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身外之物。
然而,越靠近山頂,就越清晰地听到一些詭異的聲音,那像地獄中傳出來的鬼魅的呼喊,有喘息聲,有小孩的夜哭聲,還有一些令人身心發涼的叫喚,感覺頭有些暈眩,身子有些乏力,方如玉猛然想起,這紫雲山被人喻為鬼山。
山下居民傳言,這紫雲山上有鬼,是一身白衣,在空中飄來飄去的女鬼,還有只穿著一件紅肚兜,哭個不停的小鬼。听聞他們喜歡夜間出來,專門捉那些夜里行走的男子。
眼前一片迷茫,方如玉身形搖曳,一手扶著樹干,一陣一陣的呼吸著,想他堂堂一介神醫,居然讓這樣的雕蟲小技給騙了,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關心則亂。
勉強支撐的身子已經到了極限,稍微一動就要倒下了,他咬咬牙,右手一動,直擊左肩的肩井穴,痛楚瞬間擴散,他固執地睜開眼楮,蹣跚向前。
遠處,一顆大樹上,一個白衣女子悠閑而坐,一只腳搭在樹上,呈現出三角狀,另一只腳搖晃在樹外,像一個在戲水的孩童一般,赤*果著雙足。望著固執而堅定地方如玉,嘴邊勾起一絲淺笑,這個男人,她喜歡。
忽而,一個水綠色的身影凌空翻躍到隔壁的一棵大樹上,一上來便對白衣女子一陣跪拜,頭微微低下,對白衣女子恭敬道︰「寨主,要不要?」
綠衣女子做了一個「 嚓」的手勢,轉過頭,眼神陰暗地望向方如玉的方向。
「帶他回來。」白衣女子目光深遠,散發著別樣的神光。
「寨主。」綠衣女子一陣驚訝,望著白衣女子的目光變得迷惑。轉頭望向方如玉時,內心里卻起了殺意。
白衣女子嘴角輕揚,望著綠衣女子的目光清澈而深邃,再次堅定說道︰「我說,帶他回來。」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是。」綠衣女子心有不甘,卻不敢違背命令。
身形一閃,如風而過,眨眼間,已經站立在方如玉面前。虛弱的男子微微抬頭,便望見一張清麗的臉上一雙充滿怨恨的目光。
「原來,不是鬼呀。」溫潤如風的聲音帶著自嘲,身子卻是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綠衣女子眼神一凝,正要出手去撫,一枚匕首迎面而來,她機靈一閃,卻還是輕輕滑過臉頰,左邊臉上,一道血痕,絲絲鮮血滲出,滴滴觸目驚心。
一身玄衣的黑雲上手握長劍,威嚴而立。
他低頭望了望倒在地上的方如玉,又抬頭看了看一臉充滿敵意的綠衣女子,感到一陣頭痛。他語氣清淡,說︰「請姑娘離開。」
綠衣女子冷笑一聲,長鞭出鞘,直奔黑雲而去,「先死吧。」
望著那直奔而來的身影,黑雲眼神一凝,手中長劍握緊,左腳輕輕邁出一步,一面考量著來人的功力,一邊計劃著對策。
綠衣女子眼含笑意,速度漸漸加快,風過無聲,在長鞭即將觸及黑雲時,握鞭的手輕動,長鞭立即變了方向,如長龍般在空中盤旋,繞個圈直往黑雲身後而去,而女子的另一只手則是呈現掌狀,運功待發。
風,漸漸大了。女子眼神一沉,鞭子一揮,運功出掌。人,近在眼前,快要得手了。然而,她卻整個人撲了個空,人,消失了。
綠衣女子一陣驚訝,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失敗。她站定身形,四處張望,一回首,卻見一掌而來,整個人如破碎的女圭女圭飛了出去,身子撞在樹上,一陣疼痛,鮮血大口噴出,望著男子的眼神中充滿著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