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失望,忽的想起還有一種可能,「莫非,莫非子墨他是…同志?」
「同志?」這次輪到子硯傻眼了,同志是什麼東東?
看著他一臉不解的樣子,我的臉有些熨燙,瞄了瞄四周,確定無人注意後,才壓低了聲音靠在他耳邊。
「就是,就是…喜歡男人。」
子硯身子明顯的僵住,臉色有些蒼白,神色復雜的看了我許久,才猶豫的開口道︰「其實,子墨早已有了心上人。」
我愣住。緩緩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最後才吞吞吐吐的問道︰「你怎麼不早說?…呃,是哪家的姑娘?子墨這樣瞞著我,太不夠意思了…」
子硯在我期待的眼神下沉默了許久,輕輕嘆了口氣,「你想知道,就直接問他吧。」
問他?要是問得出來什麼,我把頭砍下來當球踢!那個死要面子的倔脾氣小子,如果肯透露口風的話,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若若,」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手帕,小心翼翼的剝開,閃著黑色金屬光澤的手機映入眼簾。
「它,沒聲音了。」子硯低著頭,聲音低低的,像犯了錯的孩子。
我淺笑,拿起手機仔細查看了一遍,打開電池蓋,摳出太陽能蓄電池,將它放在陽光下。
「若若,為什麼要弄碎它?你不是把它送我了嗎?」子硯有些心疼的搶過手機,仔仔細細翻來覆去的看著。
心里有些酸澀,我開始後悔送手機給他了。這樣只會讓他生活在手機屏幕的幻想中,無法自拔。
扯了扯嘴角,「它沒事,只是沒有電了。」
我攤開手,示意他將手機給我,子硯猶豫再三,才將手機放在我的掌心。我愣了愣,將電池放回去,按了開機鍵。
林俊杰的《一千年以後》響起,帶著我的思緒,穿過漫長的冬季,穿越一千年的時光,回到了某個盛夏的午後,一群調皮的頑童在雪白的牆面上信手涂鴉…
「若若?」
「嗯?」我回過神來,不自然的咧開唇角,將手機遞給他。在那一瞬間,我瞥見手機上的日期,手閃電般縮回,目光落在手機小小的屏幕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頭靠在子硯的胸膛上,過肩的長發剛剛遮擋住我的臉,淚水早已糊花了我的臉,身體因為強忍哭聲顫抖的更加厲害…
「若若…」
「子硯,Merrychristmas!聖誕快樂!」
「什麼…」
「還有,媽,生日快樂!」
子硯身子輕顫,無限溫柔的拍著我的背,似是要安撫我一般。
「Onmyheadpouronlythesweetwatersofserenity.
Givemethegiftoftheuntroubledmind.」
(願在我頭上只傾灑寧靜的甘露,賜我一份心緒不受干擾的禮物)
猛然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拽入懷中,緊的我的骨頭都快被揉碎。我咬牙承受這份疼痛,濃郁的梅香陣陣侵襲著我柔弱的神經,我一怔,他是…
「怎麼,不舒服嗎?」那低沉的嗓音像手指滑過緊繃的琴弦,帶著一絲佔有,帶著無名的怒火,直沖沖的襲來。
我仍低垂著臉,任淚水肆意的流出,腦子幾乎無法思考,只余一句句,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下巴被溫柔卻堅持的抬起,朦朧中看見原本俊朗的雙眉幾乎如打結般擰在一起。微微扯了扯僵硬的唇角,我綻開一抹苦澀的笑容,「軒,今天是我娘的生辰…」
鑽石般閃爍的眼眸猛地一滯,他的表情出現短時間的僵硬,很快,又恢復常色,依舊有著睥睨天下的無邊氣勢,「這里風大,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點頭。胡亂的抹了抹腮邊的淚水,轉身將手機放進子硯的手里。
「我所認識的子硯,即使悲傷也沒有一絲陰影,永遠籠罩在明朗純淨溫暖之下。沒有百感交集曲折叢深,沒有絕望的控訴與呼喊,永遠是明淨優雅的暖色調,讓人如沐春風。所以,子硯,請你快樂一些。」
「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