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寶丫頭，到家了，進來吧，」「小姐回來了，」「嗯，回來了，把馬兒安置一下，我與明月在堂屋等你，」「好的，小姐！」月曉牽著馬向馬號走去，寶丫頭望向我︰「小燕子姐姐，這屋子好漂亮啊，以後我和小豆子就住這里嗎？」蹲身與她們平視，道︰「是啊，姐姐要和月曉姐姐出遠門了，街角面攤缺人手，所以，把你倆接過來和明月姐姐同住，順便幫著她打理面攤，」起身，牽著孩子到明月跟前，「這是明月姐姐，姐姐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要乖乖地，不許頑皮哦！」「知道了，我們會听話的，小燕子姐姐放心！」倆小家伙異口同聲答道，「真乖！」小豆子拉著明月的手，甜甜喚道︰「明月姐姐好，我叫小豆子，她叫寶丫頭，咱在會賓樓見過哦，」「你們好，我是明月姐姐，」不忍再看明月強顏歡笑，插話道︰「好了，姐姐們有事相商，你們在院里自個兒玩吧，那邊是花圃，看，紫藤架下還有秋千呢，石桌上有時令水果，餓了就拿著吃，」「寶丫頭，咱去玩秋千吧，我推你，走！」小豆子拉起寶丫頭就跑，「仔細摔著，跑慢些，」遠遠地囑咐著，「明月、月曉，隨我來堂屋！」
「月曉，原諒我的自私，擅自決定帶你同行，你若不願，我決不勉強！」咚…「月曉願意隨小姐同行，月曉曾在少爺面前承諾，誓死護小姐周全，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此生只追隨忠于小姐，所以小姐到哪，月曉便跟到哪里，決不離棄！」扶起月曉，「快起來，別把時間全耽誤在這上頭，」「小姐，也把明月帶上吧，明月不會給您添麻煩的，求您了，」扶起明月，替她拭去淚水，道︰「好明月，听我說，此去凶險難測，歸期不定，我不能讓你犯險，」「明月不怕！」「可是我怕，怕極了，明月，好好在京里等我回來，代我守好面攤，守住我的‘燕窩’，好嗎？」「好，可是…」我截住話頭，道︰「沒有可是，我已經和柳青照應過了，遇上事兒，可以隨時去會賓樓尋他，小豆子、寶丫頭那倆姑娘可機靈了，活是兩個小師傅，有她們相伴，定不會無聊的，明月，安心等我回來，可好？」「明月謹遵小姐吩咐！」月曉出言問我︰「小姐預備何時啟程？」「三日後出發，」「您計劃得怎樣了？」「此事不宜宣揚，越隱秘越好，我和福二爺接洽過了，距駐扎地二十里時在與其匯合，其間間距十里，以策安全，」「那麼，小姐準備如何喬裝？」「扮作已婚婦人，攜丫鬟游歷四方，尋失散已久的同母胞弟，」「為何不女扮男裝，此舉能省去途中諸多不便，」「女扮男裝我是考慮過的，女扮男裝一旦暴露，麻煩可能會更多，稍有不慎，就會牽累到前方戰事，影響戰局，」「還是小姐想得周到，是月曉欠考慮，」「男裝還是要備下的，以備不時之需，晚飯後，計劃一下出行路線，」「好的小姐，月曉明白，」「行裝收拾好了嗎？」明月答道︰「收拾好了，放在小姐屋里了，」「嗯，隨我去院里看看孩子吧！」
「小燕子姐姐！」「哎！慢點兒跑，」張開雙臂兜住兩個小家伙，「月曉姐姐問你們，晚飯可想吃什麼？」「什麼都行，我、小豆子都不是挑嘴的皮孩子，」寶丫頭閃著大眼楮，笑嘻嘻地望著月曉，「哦，那姐姐明白了，」「對了，小燕子姐姐，我們晚上睡哪兒呀？」「今晚，你、小豆子住西廂，而且，往後都和明月姐姐一起睡呢，」小豆子拉著明月的衣擺，道︰「晚上，我倆給姐姐暖被窩，」「走，姐姐領你們去房間看看，」寶丫頭回頭用眼神詢問我，我回以一笑︰「去吧，晚飯好了再叫你們，」「月曉，咱去廚房吧，」「嗯！」
吱呀…「月曉？」「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找我有事？」「也沒什麼要緊事兒，就是來告訴小姐一聲，一切已備妥，請您放心，」「知道了，這天辛苦你了，很晚了，歇著去吧，」「明天還要早起呢，您早些安寢吧，月曉先回去了，」「嗯，」「明月，是我，睡了嗎？」明月紅著眼楮來開門，「小姐進屋說話吧，外頭涼，」「外面說吧，免得吵著孩子，」「好！」紫藤架下，「明月，明天就要啟程離開了，銀票你拿著，這兩套嶄新羅裙，一套是蘇錦白荷的，一套是翠竹瓖邊的，都挺素雅的，一定襯你，留著穿吧，」「衣裳明月可以收下，銀票卻是斷斷不能收的，路遠迢迢，盤纏定是不能短少的，」「銀兩已經備夠了，真的，別讓我掛心，」「小姐千萬要保重自己，明月等您回來，」「會的，回去睡吧！」「嗯，外頭涼得很，您也快回去吧，」打開包袱，將冊印、字帖、水藍色錦囊、毽子、銀票一並放入，將衣櫃里剩余的三件羅裙也收了進去，望著空空如也的衣櫃，笑了，我的永琪，真的好傻，好傻！系好包袱，將皮鞭擱在小桌上，熄了燭火，睡下了！
輕啟門扉，將包袱置于馬上，「夫人，我們就這樣走了，明月會難過的，」「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何必再添愁緒呢，還是不見的好，」翻身上馬，道︰「月曉，出發！」「是！」「駕……」城外管道上，停著兩輛馬車，見我與月曉近前，便行禮道︰「奴才給主子請安，還珠郡主吉祥！」下馬問道︰「二位找我何事？」「奴才與高達奉命在此恭候郡主，此信需您親自拆看，」高遠答道，「謝謝！燕子︰吾兒有你，幸之！扮商婦以掩身份，入軍營後，亮明郡主身份，曰︰‘受皇命，慰軍士’，切記；萬事皆需謹慎！阿瑪」收好信件，問道︰「老爺是如何交代的？」「老爺交代，讓您扮作販皮草貂裘的商人，並讓我、高遠與月曉姑娘一同護您周全，」高達答道，「讓二位好漢同我犯險，小燕子在此先謝過了，」躬身一福，「主子使不得，奴才受不起，我與高達定當護郡主周全，萬死不辭！」高遠恭敬地說，「出門在外，‘主子奴才’且先收起來吧，月曉、高達、高遠，你們記住，我是夫人，夫家姓艾，丈夫在南邊販茶時，偶然得了一批上等的皮草貂裘，從販子口中得知，胞弟尚在人間，曾在邊陲一帶見過，因而，攜丫鬟、護衛前往找尋，販皮草貂裘以作路費盤纏，咱們沒有與福二爺匯合前，一切皆需謹慎，明白了嗎？」「明白了！」「那好，高達，看好那些皮草貂裘，到地方了，賞給有功軍士或作他用，」「是！」「出發吧，」「夫人，您是坐車，還是繼續騎馬？」高遠問我，「坐車吧，月曉，你呢？」「月曉陪您坐車吧，」取下馬背上的行囊與月曉一同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