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愛不悔 其樂融融

作者 ︰ 心素如菊

雪琪面上現出一絲為難之色,躊躇良久方開了口︰「今天是小姐的好日子,奴婢還沒給小姐和姑爺磕頭祝壽,哪能不分尊卑亂了規矩和小姐平起平坐,被人看見難免多話,奴婢可禁不起。」

「什麼禁得起禁不起,你只管放心大膽地坐下吃飯,誰敢多嘴饒舌我就一頓棍子趕他出府。」顧雅毫不介意地笑道。

雪琪見小姐這麼說,只得依了她,向顧雅和劉成蹲身請安後方坐在顧雅下首,顧雅又叫一個丫環︰「悄悄地把李媽媽請來,莫驚動夫人」。

那丫環笑著領命而去,一會兒功夫就扶著李媽媽說說笑笑地來了,小兩口和雪琪忙站起來讓座,李媽媽略推托了一下就坐在劉成身旁,顧雅命丫環把那菊花浸的上等酒燙一壺來,丫環忙去拿酒壺燙酒,不一會兒那丫環就拿著一把烏梅銀花自斟壺來了,顧雅接過酒壺,從李媽媽處一一按次斟起,幾人交杯捧盞,款斟慢飲,顧雅略嘗了兩樣菜,覺得味道不錯,便動手將這兩盤菜肴放在李媽媽面前,對她道︰「媽媽牙齒不好,這道酒釀清蒸鴨子湯清味醇,濃而不膩,鴨肉也很爛。龍井蝦仁清淡鮮女敕,很適合您,快嘗嘗吧。」邊說邊夾了一筷子蝦仁放在她的碗里。

「你別盡顧我,今天你是壽星,要多吃點。」李媽媽疼愛地笑道。雪琪一向嘴饞,一見這麼多山珍海味,頓時兩眼放光,姑娘的矜持也忘在腦後了,雪白的魚圓一個勁地往嘴里送,象牙筷子又伸向松鼠桂魚的肚子,狼吞虎咽地大吃起來,看得顧雅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些東西平時你也常吃,這會做出這副饞相來,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我和姑爺虧待你了呢!」

劉成和雪琪相處久了,如今關系大為好轉,兩人也常說笑逗趣,他听完顧雅這番話後,便笑著乘機打趣道︰「雪琪當心,吃大了肚子以後嫁不出去可別哭鼻子。」

「哈哈!」除了雪琪,屋里所有人都大笑起來,雪琪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她撒嬌地一跺腳,撅著嘴抱怨道︰「姑爺就會取笑我!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

「得得,我可不敢招惹你這小姑女乃女乃,若你在小姐面前說我幾句壞話,我就要倒霉了!」劉成用手撫額,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故意做出一臉痛苦之狀,那滑稽的模樣惹得眾人忍俊不禁,雪琪更是咯咯笑個不停。

「這叫奴大欺主,以後看你還敢招惹她。」顧雅瞥了他一眼,抿嘴微笑。

「給我十二個膽子也不敢了!」劉成苦著臉夸張地叫道,一屋子人歡聲笑語不絕。

待四人酒足飯飽,管家又帶著一個下人捧著兩個紅漆描金的食盒來了,說是廚房新做的點心,請姑爺和小姐嘗嘗鮮。雪琪起身接過食盒,揭開盒蓋,見一個盒子里裝著蟹黃小籠包和人參女乃渣糕,另一個盒里裝的是松瓤鵝油卷和蓮蓉雪梨糕,模樣都做得十分精致。雪琪見蟹黃小籠包小巧玲瓏形似寶塔,晶瑩透黃,很是喜歡,一連吃了兩個,連贊︰「這小籠包做得好!皮薄餡大,一咬一包湯,滿嘴都是湯汁的香味,滋味鮮美極了!你們快嘗嘗。」听她一說,李媽媽也夾了一個嘗了下,亦點頭夸不絕口。

顧雅只拿了塊人參女乃渣糕,嘗了嘗就遞給劉成道︰「剛才吃了一肚子酒肉,這會吃這個太膩了!」劉成也略略見意。顧雅起身道︰「你們把剩下的點心吃了吧,若吃不完就裝在食盒里賞給其他的丫環吃去,我和姑爺出去走走。」兩人出門來到花園,邊走邊聊天消食。

中午,顧大人從官衙回來,一進花廳就看見飯桌上擺滿了佳肴美食,顧夫人呆呆地坐在桌旁對著滿桌飯菜發愣,顧大人頓時臉黑得像鍋底︰「我跟你說過不要給那孽女辦生日,你怎麼不听我的話?」

「這桌筵席是劉成送來的。」顧夫人指著飯菜道,「劉成給雅兒辦了筵席,還請了全城最有名的戲班唱戲,听說要唱兩天的戲,晚上還要放煙花爆竹呢!」

「啥?他們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大辦生日,這不是有意對我示威嘛!」顧大人越說越氣,一拳捶在桌子上,看著滿桌五顏六色的菜肴發狠道︰「且讓你這妖孽再樂幾天,等那人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他指著一桌酒菜對顧夫人道,「我看著這些酒菜就來氣,撤下去賞給下人吃去。」

顧夫人一招手,在一旁侍立的幾個下人忙圍了過來,手忙腳亂地將桌上的大盤小碗盡數搬走,顧夫人待眾下人走後,悄聲問道︰「老爺方才提到那人可是少白信上提到的人嗎?」

顧大人點點頭,湊近夫人耳邊低聲道︰「正是此人,昨日接到少白的信,信中說……」

午飯後劉成和顧雅繼續看戲,直至傍晚方散。顧雅吃完長壽面,劉成見天色已黑,叫來管家道︰「把煙火放了吧。」

管家听了,忙出去帶著幾個小廝在院子里按下屏架,點燃各色花炮。一朵朵五顏六色的煙花伴著震耳欲聾的聲響在夜空中爭相綻放,顧雅一向柔弱,害怕巨響,她忙捂住耳朵,眼楮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天空中絢爛璀璨的煙花笑得很是開心,劉成將她摟在懷里,為她擋住從天上掉下的淅淅瀝瀝的煙花碎片。一個又一個煙花被點燃,天上一片絢麗繁華,光彩奪目。接著下人們又點燃了「煙火戲」,這是一種身型巨大的「屏風煙火」,是劉成特意到煙火作坊花重金定制的,只听火線「哧哧」響,接著就是「砰砰砰」,巨大的響聲打破了夜空的寂靜,火樹銀花般的焰火隨即噴射而出,交織在一起呈現出一幅幅巨大的流彩人物畫面,有「鐘馗嫁妹」、「麻姑獻壽」等戲曲中的人物情景,一次點放,百余不絕,絢麗奪目的光芒把地上照射得如同白晝,圍觀的下人們發出一陣嘖嘖的驚呼聲,都說一輩子從沒看過如此精彩迷人的煙花,人們紛紛喝彩,叫好之聲不絕于耳。

院中一片熱鬧,眾人目光都被多姿多彩的焰火吸引住了,誰也沒注意院子門口陰影處站了一個人,他望著院中喧鬧的景象冷哼了一聲,拳頭握得緊緊的,那人站了良久後才揮袖離去,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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