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在發抖,牙齒格格作響,我拼命咬住嘴唇,抑制住要流淚的沖動。彎子一具具檢查起那些尸體來,每翻動一具尸體,我的手都會顫動一下。
我很害怕,害怕見到自己關心的人也在這里,在這些死去的尸體中,永遠也無法活過來。
一雙溫暖的大手突然握住我正在翻查尸體的冰冷的手上,我知道是紀天涯,我想要從他的手中抽出來,他卻握得更緊。
他輕搖著頭,看我的目光是憐惜的,「沒有。」
我怔怔地看著他,他溫柔地凝著我,「你爹、你妹妹、還有你的丫鬟小綠,他們都不在這里。」
他的話就像鎮定劑一樣讓我慌亂的心一下安定下來,氤氳的水汽忽然模糊了我的雙眼,隔著水汽他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只是那雙眸子卻分外明亮。他將我從冰冷的尸體堆里拉起來,手上的溫度一點點傳到了我心里。
溫暖的指尖觸到我的眼角,一點點擦掉我的眼淚。我只是這樣凝著他,不言不語,任他略帶粗糙的指月復輕柔摩挲著,一點點的安心和溫暖就那樣傳到我的心里。
忽然想到什麼,我抓住他的手,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這些尸體中有沒有……」
我還沒說完,他已搖著頭道︰「沒有。」
我詫異地盯著他,他知道我問的是誰麼?怎麼說沒有?
他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一字字說︰「柳公子不在這里。」
「你……怎麼知道……我要問……柳公子?」發顫的聲音突然結巴起來,他好像每次都能猜中我的心思,我卻看不懂他明亮眸子中蘊含的復雜感情。
他勾起唇,只是笑,就那樣清清淡淡的笑,雲淡風輕,仿佛什麼也不在乎,又好像什麼也懂得。
我討厭那種被看穿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沒有一點秘密、赤身**般站在他面前。而他卻藏得那樣深,自己怎麼也看不透。
就只有那樣的笑,微笑,懶散灑月兌,溫柔迷人,讓我不由自主會沉溺在其中的微笑。
我從他手中顫顫地掙月兌出來,他怔了下,我忽略了他那一瞬間驚愕的表情,緩緩道︰「剛才模那些尸體,他們身上還有余溫,應該是剛死不久。」
他驚詫地看著我,忽地嘴角勾起一抹笑,清淡優雅,灑月兌迷人,他親昵地撫模著我的臉,「想不到我們平時粗心大意的靈兒,也有細致的時候!」
我咬了咬唇,不理會他那輕浮的舉動,問道︰「你覺得會是誰殺了他們?還有……其他人到哪里去了?」
紀天涯沉吟了會兒,好半天才道︰「殺他們的人,手法干淨利落,都是一刀致命,他們連掙扎的痕跡也沒有。能有如此好刀法的人,除了雙刀門的高手,也就是蝶花宮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