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游走在臉部肌膚之上,似乎怕驚醒熟睡中的自己而不敢用力,悉悉索索流連不去。金賢重輕哼一聲,側翻身體伸手抓住搗亂的手指,拿到嘴邊用牙齒咬了咬,「嗯~~~」。
金賢重揉了揉惺忪迷蒙的睡眼,睜開眼楮就看到幾日不見想念成災的臉龐,永生?剛剛那聲音是永生發出的?還是他睡迷糊了,夢中的臆想?
「永生,你來了?」金賢重伸手模了一下他女敕女敕的臉蛋兒,「最近我變懶了,白天也能睡好久。」
「嗯。」
這一聲嗯金賢重听得無比清楚,絕不會是自己睡多了產生的幻覺,而是實實在在來自許永生口中。雖然還有些微沙啞,不見得多動听,可金賢重卻視為天籟。
「永生你,」金賢重從床上爬起來,顧不得胸前的傷口,捧著許永生腦袋眼球都快不會轉動了,「你能說話了?」
許永生笑了笑,輕輕點了下腦袋「嗯。」
「你別只說‘嗯’,也說點別的,比如‘賢重哥哥,你好帥’之類的?」
許永生咯咯得笑了起來,「賢重哥哥你臉好大。」
「哎,」金賢重剛答應了一聲,突然反應過來有點不對,「永生小寶貝,你竟然敢擠兌你賢重哥哥?」邊說邊捏著許永生的臉,還輕輕往左右扯了扯,但沒太用勁兒。
「哥哥~~~」
「哎」許永生這聲‘哥哥’喊得金賢重渾身舒坦,要不是此時沒恢復好,他一定會下床去抱著許永生拋起來。
「我現在」許永生看金賢重盯著自己看,眼楮都不帶眨的,有點不好意思,「說得有點慢,圭鐘說可以慢慢練習說多了就會好一點」
「不慢不慢,一點也不慢,誰敢說你慢,我把他揍哭!」
「我的聲音有點不好听很難恢復到從前的樣子」
金賢重把他抱進懷里,輕輕摩挲著他瘦削的脊背,「在我心里,你的聲音是最美的。」
「雖然,知道,你在說謊。」許永生把下巴搭在金賢重肩膀上,即將溢出眼眶的淚水好不容易壓了回去,「但是,我,喜歡听。」
李晟敏在書店挑書,拿了幾本武術以及財經方面的書籍,走向結賬台時感覺似乎有人在暗處偷瞄自己。他沒多做停留,快速結好了帳,奔出店門看到計程車就擺了下手,但是打開車門時,莫名而又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司機帶著鴨舌帽看不清面容,有問題!
李晟敏轉身跑向另一方向,街角突然閃出兩個身著黑色夾克的男人,他將手上的書砸向黑衣男人,然後拐進了一條胡同。
屋漏偏逢連夜雨,竟然是死胡同?!後面的男人追了上來。沒辦法,逃不了只能硬拼。李晟敏雙腿用力蹬在牆壁之上,後空翻越過兩個黑衣男人,不過人家也不是吃素的,其中一個黑衣男人腳下一頓,一顆石子就準準的打在李晟敏膝彎處,迫使他向前踉蹌得跪在地上。後面的黑衣男人趕上來揮拳而過,李晟敏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躲開了男人的攻擊。
就算他武術功底不弱,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而且這兩個人身手都不在他之下。拳頭像雨點般落在身上,李晟敏咬牙還擊,但隨即又出現了兩個男人,看來這一次他就算插翅也難逃。李晟敏其實明白對方想抓他實在太容易,整這麼大陣勢還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
金賢重出院的時候已是十一月中旬,一顆子彈就讓他在醫院呆了一個多月,課程都耽誤了不少。還好他底子不算差,各科老師抽空給他開個小灶,一周左右也就趕上去了,基本不會影響期末考。身體恢復得也算不錯,金父讓他回金家養些日子,家里服侍照顧的人畢竟多一些。
許永生的語言康復進程也很順利,雖然有時太長的句子還是不太順溜,磕磕絆絆。但每次金賢重給他打電話都不想掛斷,常常听著他柔柔糯糯的嗓音進入夢鄉
高恩雅打電話來金宅說要登門探病,金賢重本來想躲出去,說實話他不太想和這位千金小姐有太多交往。無奈下人已經說了他在家,這種臨時逃月兌之舉未免有點太不男人了。好在高恩雅只是禮節性詢問了一下他的傷勢恢復程度,送了一些養身補血的藥材,另外就是邀請自己去參加她的生日聚會。高恩雅代表高家參加了自己的生日宴並彈奏曲子,若是自己對人家的邀請推三阻四也有些說不過去,便答應一定到場。
末了,金賢重親自送高恩雅出門。
高恩雅剛坐上車子,還想和金賢重說幾句話,轉頭卻看見他正看著對街出神。許永生正站在那里望著金家大門口的轎車,還有金賢重抵擋在車門上未來得及收回的手。
高恩雅是個精明的女孩,她看著金賢重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一直走錯了方向。莫欣然根本算不上她的敵人,真正值得她費心思去除掉的其實是這個看似不起眼的男孩——許永生。
許永生穿的不多,金賢重握著他雙手感覺有些涼。「你來多久了?手怎麼這麼冰?」
「剛到。」
「到屋里去。」
萍姐重新泡好了一壺熱茶,金賢重給他倒了一杯,「來,喝點熱茶,會暖一些。」
「賢重,其實我來是,有事,求你。」
金賢重仔細端詳了他一會兒,「我們之間需要用這個字嗎?什麼事?」
「李,晟敏,你可否讓你大哥,放了他。」
「晟敏?我大哥抓了晟敏?」金賢重在受傷時就已經猜到面具男人的身份,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正是因為那是相處幾年的同學兼同寢室友,「你怎麼知道的?你和晟敏是什麼關系?」
「他是,我爸爸的,學生。」
原來是這樣,這一層謎團暫時找到了謎底。李晟敏曾經是許展鵬的鋼琴學生,那麼他計劃安排這看似綁架的抓捕,實際上是為了向老爸尋求報復。但這中間應該有什麼誤會,老爸就算和許夫人曾有戀情,但以李晟敏的年紀不應該知曉這層關系,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故意誤導他,引|誘他掉進某些人設計好的陷阱。
「放心,」金賢重拍了拍許永生的手背,「他不會有事。」
「嗯,謝謝你。」
金賢重心里有些百轉千回,自從受傷以來,許永生能開口說話,但是和自己相處時的感覺總有點不太對勁兒。也有牽手、接吻、擁抱這些戀人間會做的事兒,但感覺上就是不一樣了,不再像以前那樣親密,就像此時為了李晟敏而來求自己幫忙,會說謝謝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