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清笑,「輕至,你離開我之後,變了很多。」
「謝謝。」他輕輕慢慢地開口,「所以,我比較喜歡現在的自己。」
話落抿了一口手邊還帶著余溫的茶。
他的唇邊沾了些許茶漬,映著白皙的肌膚,倒別有風味。
望著他一如往昔的臉龐,林綰清有些失神,「輕至,如果我說,我後悔了,你信麼?」
夏輕至拿過她遞來的面紙,細細致致地擦著嘴角,笑得恣意——「林綰清,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讓我信的資本麼?」
一旁的服務生小心翼翼走到二人面前,「先生,請問需要什麼?」
未等夏輕至開口,林綰清自然道,「一杯摩卡,謝謝。」
服務生點了點頭,緩緩離開。
見得他神情依舊是那麼淡淡的,林綰清卻笑,又遞給他一張面紙,眉眼俱是溫柔,「我們第一次見面,你點的就是摩卡。現在,我還是記得。」
記得那時候他邊喝邊氣定神閑笑意盎然地問道,綰清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喝摩卡啊。
她只是溫柔地笑著搖搖頭,說為什麼啊。
他一本正經地點評,Mocha把咖啡的酸、香醇,融入溫熱鮮女乃與巧克力糖漿的甜美,很特別。
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歡……甜的味道。
後來也不知怎的,某日林綰清听閨蜜說,摩卡是最受女性歡迎的……咖啡。
她噗地就笑了,笑了他兩天。
他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女的能喝我怎麼就不能喝了。
是是是,這是我們輕至才能喝的。她笑著應道。
可如今為何就不能回去了呢。
她還是記得,記得當初的一點一滴。
記得當初那個笑容明媚溫煦,頻頻被人認成女孩子,似乎永遠都不會難過的他。
「哦,什麼時候的事。」悠然地應了一聲,「不記得了。」
他的語氣清清淡淡,似乎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
明明是問句,卻用了肯定形式。
這是,在強迫自己認可方才說的話麼。
他的面上,掛著萬年不變的優雅從容的笑。
若是季淺淺在這里,必然能看出,這笑,是他對外人一貫的笑。
而今對著她這樣笑,又是怎樣。
是在向她宣告,他們已經生疏了麼。
可那時他對她,不是這樣的笑。
那時候他的笑,溫暖,柔和。
林綰清一顫,苦笑道,「輕至,你知不知道這麼說有多傷人。」
「很傷人麼。」他淡淡地接過服務生送來的摩卡,專心致志地低頭啜著,「那還是說說你的條件吧。」
語氣中含了幾分漫不經心。
她面色驟然一寒,「如果我說,我要你呢。」
「要我?」他笑了笑,顯然沒在意,「可是我要我家淺淺。」
我家淺淺……
「輕至,季淺淺她……」林綰清咬了咬唇,「我知道,你為什麼娶她……」
「因為我對她一見鐘情,」他似笑非笑地看她,「這個理由,夠充分麼?」
與此同時,在夏氏二十三樓辦公室的季淺淺打了個噴嚏。
「女乃女乃的,誰罵老子?」她揉了揉小巧玲瓏的鼻子,搖了搖頭。
「輕至!」林綰清情緒有些激動,「你大可不必強迫自己!」
「我沒有強迫自己,一見鐘情……沒必要強迫對麼。還有……」他揚起桌上一疊文件,「這個,你是要怎樣?」
「我認為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她靜了片刻,「和她分開。」
夏輕至勾了勾唇,「值得麼?」
林綰清,你值得麼?
明明當初已經說了,分手後各奔東西,誰都不要打擾誰。
可現在……你,應該算是違約了吧。
「輕至,我已經說了我後悔了。」她頭痛地扶額,「你……要與她做一輩子夫妻麼?」
夏輕至靜了片刻,淡漠道,「說吧,這東西你最遲什麼時候交給她。」
最遲,什麼時候傷到她。
林綰清頓了一頓,「你們訂婚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