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臨君剛剛來過了?」楊英放下手中的書嘆了口氣︰「女兒啊,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十分偏執的人,沒想到,臨君那麼精明冷靜的人也是如此,難怪,你與他有緣無分、、、、、、」
听到母親這麼說不免一陣唏噓︰「媽,我決定離婚了,剛剛就是和律師在一起商量離婚手續的。」
「真的想好了?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嗯,這個是事實,以後我會告訴孩子他的父親是誰,並且不會讓他心里有怨恨。」
楊英又是一聲輕嘆︰「也罷,也是時候了,還有,你們的離婚協議我要加一些東西進去,你一會兒打電話給那位律師,讓他過來一趟。」
林初意外︰「媽,我什麼都不在乎,只要有孩子就夠了,其他的,臨君想要的就都給他,中匯在我手里也不會有更好地發展,就這樣吧!」
楊英當然了解自己的女兒,她這是一直很愧疚的,覺得這麼多年束縛了穆臨君,想盡全力補償,可是她又欠他什麼了呢,她這個做母親的最是知道她明明什麼都不虧欠他的。
「小初啊,你放心,媽媽不會虧待他的,媽可以跟你保證,除了勉強他娶你那一次,我和你爸真的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們穆家的事,現在,我還是遵從你爸爸的意思,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讓臨君再有機會傷害你的。」
那天下午,張律師來醫院的時候林初已經回家了,一方面楊英堅決不讓她在場。林初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既然已經談過,母親就絕對會說到做到,另一方面,她要回的是自己和穆臨君的家。
既然決定要走,至少要表現出誠心,而且必須趕在穆臨君沒有下班之前,畢竟白天的時候,臨君表現出了並不想看見她。
在這里生活了那麼長時間,東西自然不會少,今天肯定不會全部都帶走,在收拾的時候,也盡量先收拾一些自己需要的,比如一些睡衣和現在的季節需要的衣物。
另外把其他應該帶走的東西也一並打包好,因為懷孕,體力跟不上,都是一邊收拾一邊休息,眼看著時間快到了,也只好把已經弄好的先整理整齊。
打量了屋里,這里曾經是她視作人生港灣的地方,每一寸都被她的雙手撫模過,那麼用心的維護過,可是,未來不知道還會有誰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這里看遍全部細節。
床頭正中央的婚紗照經過自己每天的護理完全看不出陳舊,想了想還是站到床上將它輕輕地拿了下來。
臨君一向這樣,雙眼很深邃,嘴角有些薄,緊緊地抿著,給人感覺冷酷,而自己,此時站在旁邊嘴角笑的那麼彎,眼里都是亮晶晶,為什麼以前她就沒有看出,臨君不是跟以前一樣的,而是更冷酷了!
找到了一個大的袋子,將照片包好,今天拿不走,改天也一定會帶走,現在只好將它藏到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穆臨君一向不用的另一個衣櫥里。
我們都漸漸長大了,所以理所當然的被認為變得很堅強,可是我們明明還是有些孩子氣的,那誰?為什麼不懂得疼我、、、、、、
穆臨君回臥室里突然驚覺屋子里少了最有存在感的東西,那麼大一幅照片離開牆體後這個房間立即陷入冰冷的空間,那麼冷,那麼讓人無望。
「是誰,是誰敢自作主張。」翻翻衣櫃、櫥櫃,腳邊還有一只巨大的行李箱,打開一看全部都是林初的東西。
她是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收拾東西,還有婚紗照呢,為什麼,林初,你好樣的。
我穆臨君的人生為什麼總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十年前如此,六年前如此,甚至四年的婚姻還是你強加給我的,如今,你還想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
當然,這樣的夜晚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很幸運的安然入睡,天上的星星很慘淡,穆臨君坐立難安,林初輾轉反側,就連楊英也是睜著眼楮到天亮。
可是生活的軌道到底錯在哪里了,我們大家明明都很努力,都很努力地生活,很努力地讓愛的人幸福,也很努力的融入彼此,可是為什麼會得到這樣的結果呢?
令林初沒有想到的是,現在的律師效率會那麼高,第二天剛到醫院就接到張律師的電話,電話里表示自己連夜加班擬定好了她與穆臨君先生的離婚協議,並保證在不違反本人意願的情況下,將楊英女士的意見也全部加了進去,要求她盡快到律師事務所詳談,看看還需要什麼改動。
林初想啊,她似乎什麼也沒有,她雖然工作幾年可是存款沒有多少,公司也是母親和臨君在管理,而母親昨天保證過,絕不會虧欠了臨君,就連與穆臨君的那棟公寓,她也不要的。
所以,她實在沒什麼要修改的,況且,她相信媽媽。
「張律師,我的意見就是昨天跟你說的那些了,只要我的要求都在,楊董加了什麼你就照做吧,晚上六點在中南路明月見。」
你哭的事總有一天會笑著說出來、、、、、、、以前的事,我以後會笑著說給我的孩子听,然後讓他明白,自己的媽媽曾經深愛他的爸爸,此生無怨無悔。
「小初,你來了。」李新揚很早就過來了,楊阿姨昨天晚上打電話給他要他今天來一趟醫院,剛剛已經去過病房,得知楊阿姨有意讓他陪林初去見穆臨君。」董事長說過了,你今天要去見穆總,是,要離婚?」點點頭,絲毫不覺得唐突,有的只是深深的惆悵。
結婚的時候歷經了多少困難才得償所願,沒想到曲終人散的時候,時代已經變得如此快速,快到讓她來不及喘息,就要長長久久的分離,臨君,我突然間感覺像做了一場夢,一場十年的漫長的夢。
現在夢要醒了,即使再壞,也是戀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