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一襲絳紫色的素衫錦袍襟被緩緩的吹起,蕩漾起無邊的冷氣與寒意。
「納蘭明樓,你不要再欺人太甚,禪機老人預言是如何,你比誰都清楚,你一再的搶奪著本王的東西,不要太過份了!」林間,荊無憂負手而立,容色如火的怒聲道。
明樓煙嘴角冷冷的勾了勾,俊美無鑄的容上沒有半分表情,眸光淡淡的瞥著荊無憂,他手中執著白玉清盞,神色漠然的品著杯中的美酒,對他眼底的怒氣置若仿聞。
「你……你可在听本王說!十座城池,換你一個秦月,難道你還不願意嗎?」見他如此漠神自得的神態,荊無憂袖下的雙手緊了緊,心底的怒意噌的就冒上來了,同時,那袖下的一把暗鏢就模到了腕下。
單手把玩著手中的杯盞,明樓煙手指緩緩磨砂著那上好的白玉,面上一閃而過狂狷的冷傲,冷眉一挑,他目光突得凝結了冷了下來,紫眸深邃如寒潭,他語氣溫潤之下卻生生帶著一股森冷狂妄之極冰涼︰「十座城池?你以為我希罕嗎?」
「荊無憂,我曾敬你是個人物,可曾想到你所想的是如此簡單。換?就憑你說出這個字來,此生你就沒有任何資格去與她在一起!更何況,你算你將整個天下置放在我面前,也不可能!」冰煢狂妄的話還飄蕩在黑夜中,明樓煙的身形定定的立在風里,那紫袍拂著風,容色篤定,卻瞬間冰冷的下去。
「你……」荊無憂面色為之一怔,鷹目暗沉了著深了幾分,那俊毅的面上容色有些許復雜,他心中微嘆,對于眼前這個人隱隱有一種忌憚。
強中欲強,納蘭明樓這個人,是他這些年,所唯一見到一個對手讓他產生威脅感的人。
眸光深了幾分,荊無憂半斂著眼眸目光瞧著那遠外影影晃動的黑影,心底一緊了同時,那眼底一道亮光忽的劃過,使得那面色愈發的深了下去。
「本王最後問你一次,十座城池,你可願交換?」荊無憂緊聲開了口,那面上的表情之下露出一股子殺意。
「呵……答案不是早就告訴你了!」明樓煙冷冷道,那薄唇上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容色之間滿是不屑的嘲諷之意,那目光之間神色傲然狂狷如廝。
「很好!」荊無憂冷冷的笑了起來,那大手朝著身後一揚,就揮手下了命令。「動手。」
一時間,數十名黑衣人從遠處冒出,一個個身手敏捷,手中揚著長斂,月光照在那利刃上,將那劍上的冰冷之意而反射了出來。
「荊無憂,這就是你的目的?」明樓煙目光冷冷的掃了眼那群黑衣人,他開口,神色間滿是嘲諷之意。「我既然敢來,就不怕你的使什麼埋伏!」
陡然間,明樓煙足間一點,伴隨著「 嚓」一聲極利的聲響,那原本握在手中把玩的白玉盞應聲而碎,化作尖利的冰刃朝著那數十名黑衣人射出。
速度之快,迅若閃電讓人避無可避。
「 ……」地一聲陣陣倒地的聲音響起,那數十名黑衣人中已經有一半倒地而去。
明樓煙速度極快的從腰間抽出了軟斂,面色狂傲冰冷的迎戰了過去。
一時間,刀光斂影,那紫影穿梭在黑衣人的包圍之中,火花四射間,四伏的殺機暗響。
「錚……」突然間,一陣嘈雜而刺耳至極的琴間響起,那琴音之下暗含著無盡波動著的內氣,帶起幾十道尖利的冰刃朝著明樓煙擊殺了過去。
冰刃閃電般的飛出,朝著明樓煙周遭的四面八方連擊而來,那音色在夜空中透露出重重的殺氣。
厚重而猙獰之下,透著無盡的殺意。
紫眸忽的一凝,明樓煙面色緊了緊,他心中微沉,目光死死的盯著面前一身金冠華服的蒙面男子,心中卻微不可見的疼了起來。
他眸光盯視在那雙閃射在黑眸之上,袖下的雙手緊握成了拳,卻又無力的放了下去。明風,見了二哥竟然都不敢露面嗎?「
明樓煙開口,那出眾卓倫的面容之下閃過幾分復雜的神情,容色一凝,就冷冷開了口。
呵……
沒想到啊!
沒想到他的這個四弟竟然有如此厲害的一招,魔音刺耳,明樓煙喉頭涌出一股子腥勢之氣。
面色冰冷之間,深隱著一種復雜的無奈之意,極冷極淡。
夜動了,明樓煙周遭的黑衣人,身影重重疊疊而來,手上揚著手刃,抬手間帶著一股肅殺的狂風。
身如利劍,明樓因眸光傾刻就冷了下來,他手中軟斂飛轉,不避不讓的聚齊內氣,一掌飛出震起無數勁利的氣浪。
他一揚手,神色狂狷肅殺的朝著那黑衣人揮了過去。
一時間,那原本還存留下的一半黑衣人倒地而去,整個林間,狂風四拂,除了漫天的鮮血四灑的尸體之外,只有站不同兩地與明樓煙對峙的荊無憂與天漠四殿下納蘭明風。
整個林間,寂寥寥的,空曠間只有淒利至極的琴間吵雜的響起。
只見那金冠華服的蒙面男子面色突的一轉,手中五指飛速的在琴面上揮動,那不成曲調的琴聲連綿成一片,嘶啞而沒有任何的音律。
但是,一弦既出,仿佛帶著鮮血四濺般的血腥殺意。
就連離他最遠的荊無憂臉色也變了變,撐起內力抵擋著。」今日,就讓二哥見識下你的真正實力!「明樓煙突然開口,聲音中暗聚著無盡的內力,身形一動,就揚劍奔了出去。
他手中軟劍忽的騰空而起,沒有人能夠抵擋來如閃電的風刃,沒有人知道風刃會射向什麼地方,沒有人見過明樓煙那鬼魅一般身形。
軟劍擊出,明樓煙抬手間直直的指向那人胸口之處,速度快如閃電,讓人避無可避。
陡然間,明樓煙身形卻是一置,手中的軟劍停留在了他胸口之處,揚手中面上糾結著,卻仍舊下不去手。」二哥究竟哪里對你不起,為什麼?「他開口,眸光緊緊的凝視的著他,面俊美無鑄的面容上閃過一陣暗沉的痛意,卻又極快的斂了下來。
明樓煙中底仍是不可置信,他盯著他,那心中不解的同時,卻又有些難以接受。」對不起了!要怪你怪你並不是真正的兄長!「那金冠華服的蒙面男子終是開了口,語氣低低的,目光飄忽著卻又不敢看他。
納蘭明風心底糾結,面色頓了頓,對于這個一直對自己關懷備至寵愛著的二哥,心中終是不忍了起來!
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是我的親二哥!
為什麼他不是納蘭家的人?
納蘭明風心中糾結,他目光瞧著他微有幾分沉痕的紫痛,心中亦是疼了疼,隱隱地竟也對他下不去手。
只是,他納蘭家的皇位,納蘭家的天下,豈能由一個外姓人給奪了去!
納蘭明風心中忽的一沉,袖下的雙手動了動。
霎時間,一陣尖銳的琴聲響徹在夜空下,淒利肅殺至極,帶起無形的風刃,就猶如那利刀在收割著一切的生命。
琴聲所覆蓋之地,一時間草木巨搖,刮起那落葉塵紛揚。
琴聲中,一身金冠華服的衣襟早在之間被已經濺滿了絲絲點點鮮紅,就好似那黑夜中的鬼魅,血紅如火的帶著噬魔的氣息。
手中動作不停,他黑發臨空,俊朗的猶如月神的臉上,是一片糾結的冷意,一片鐵血的肅殺。
所過之處,誰敢拭其鋒芒。
四方勢力的領頭人見此,眉眼中殺氣閃動,不謀而合的四人聯手就朝包圍圈中的琉月擊殺而去。
這樣強悍的人,絕對不能留下她的命。
夜風浮動,初春卻陰寒森森。
月影婆娑,一地殺伐之氣。
今夜明風之所以會出手,怕是做好的絕對的準備!
先是讓荊無憂以月來引自己現身,再是布下這琴音魔殺之陣,這一環環,怕是他早已準備了多時!
紫眸幽深,明樓煙心中沉了幾分,那淒痛的感覺已經是麻木了。
手足之情?
他唇角微勾,面上僅有劃過幾分自嘲,整個身形在這狂風中竟生生搖晃了一下。
驀然,他手腕間一陣翻飛,明樓煙身形一動,手中利刃飛是,終是朝他擊殺了過去,
森寒的力量,突生而來,這一次卻不再帶有任何的猶疑,飛速而至,空氣在一瞬間都凝固了起來。
速度之快,劍光之冷,完美到沒有一絲空隙,讓人無法閃避。
冷月寒光,生死輸贏一瞬即明。
見此,納蘭明析冰冷的眼陡然一閃,那眼中的殺氣蜂擁而出,不在是冰冷,而是一種殺氣的爆發,一種死亡的絕對氣息。
臨空撲來的一招,這樣的殺氣,好陰寒,好鐵血。
手中瑤琴一揮的想要避開。
但只見明樓煙一指挑斷琴面上的琴弦,反手一把抓起,看也不看面前這人揮劍對去。
劍至中空,弦如利劍,擦肩而過,快如急火流星。
只見那琴弦插著身後砍來的利劍劍面一劃而過,未等那利劍砍至她的後背,那細如發絲的琴弦,已經穩穩的臨空插進了那黑衣人的胸膛。
銀白一閃,一點殷紅綻放在那胸膛上,
沒有任何的血色四濺,在那華服下,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卻又直明顯的血漬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