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帝王將軍妃 第七十九章

作者 ︰ 冬月粽子

風輕雲淡,紅彤彤的太陽在天空散發著它的威力,金光萬丈。

晴空萬里,天藍如碧。

有了前一日的明樓煙和秦月從天而降,致使整個天漠兵士,猶如吃了興奮劑一般,英勇無敵了。

而相反的大商士兵則完全的沒有了士氣。

後方糧草軍需被燒毀,前方天神降于天漠,這般的雙重打擊,又加之天漠見縫插針的猛攻,潰不成軍也。

戰事,越發的一面倒了。

幾日功夫,天漠直接破掉大商四十萬大軍,直撲大商邊關守城。

磨刀不誤砍柴工,明樓煙在戰場上磨刀,秦御就在一旁砍柴。

他可是親眼看見秦月怎麼制作出那會飛的翅膀的。

「秦月,這地方是不是這麼個尺寸?」雖然他是從頭到尾看了,不過有些小地方的尺寸,他還是有點把握不好。

秦月涼涼的坐在一旁的樹下乘涼,現下沒有了荊無憂需要擔憂,而戰場上她又不怎麼懂不說。

而且,現在那些士兵一看就他,那眼的崇拜啊,她看著都覺得牙酸,對于萬眾矚目,她委實沒多大的興趣。

因此,干脆躲邊上乘涼,把所有戰場上的事情全部交給明樓煙去。

斜了一眼討好的看著她的秦御,秦月眼中精光一冒,面上卻好似漫不經心的道︰「想知道也可以。」

話留半句沒說。

不過秦御多精絕的人物,立刻揚眉一笑道︰「你說,要怎麼的條件?帶標記的地圖?」

極喜歡秦御的上道,秦月輕笑了笑,搖了搖食指道︰「不,告訴我,這東西怎麼解?」

邊說邊指了指自己的後頸。

秦御見秦月手勢,當下就明白過來。

伸手拋了拋手中的木條,秦御收斂了臉上的笑,慢條斯理的道︰「主子,你認為我會跟你說嗎?」

別忘了,她是他的主人,任何事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他都不會隱瞞。

雖然他這一段時間,可能是被其他事情影響了,表現的不是很明顯,也沒下什麼黑手。

不過,他可沒說放棄。

更別指望他給她說怎麼解,然後在旁邊看秦月和明樓煙怎麼著,他肚量還真沒那麼大。

秦月听秦御這麼說,依舊笑了笑,沒有說話。

以前這個念頭才在腦海中升起時,就被她否決了,現在看來還是一樣的答案。

伸手拋動著手中的木條,秦御看了眼沒說話的秦月,突然又是一笑,高高的勾勒起嘴角道︰「要想知道解法,我也可以告訴你。」

輕輕淡淡的話,伴隨著秦御指向自己鼻子的手勢。

秦月一見頓時皺眉,這什麼意思?

「我就是你的解藥。」唰的打開手中的折扇,秦御笑的燦爛的道︰「你身上下了什麼,你母親早就在我身上種了相對應的解藥,這麼多年灌溉下,相生相克,完全可以破解。」

秦月听言眼珠轉動,眉色沉了沉。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暖風簾卷,天氣越來越熱了。

炙熱的陽光揮灑在大地,有一點初夏的感覺了。

不過相對于大商的早熱氣候,此時的晉雲國還是微暖時候,春上三月好風光呢。

晉雲國王宮

「明樓煙連破大商三十萬兵馬,直逼大商邊城。」燕澤瞪著手中的消息,很是驚訝。

來的太快了,這才多少日的功夫,就逼近大商邊城。

難道大商國幾十萬兵馬是擺設,如此的不堪一擊?

指尖敲打椅子扶手,趙申的嘴角突然勾勒起燦爛之極的一笑,幾乎晃花所有朝臣的眼。

「來人,傳令邊關兩大守將,調集三十五萬兵馬,進攻大商。」一聲落下,驚起殿外鳥雀無數。

「王兒?」燕澤一怔,這個時候攻打大商國?

趙申轉頭看著燕澤,眼中光芒閃動︰「大商污蔑我們晉雲國偷盜大商寶藏在先,這口惡氣,我晉雲難道要忍下?出兵討伐,天經地義。」

說罷,輕笑著掃了一眼圍坐的幾大晉雲國重臣。指尖輕輕的點著椅子扶手︰「強攻之末,此時不吃更待何時?」

話音落下,晉雲國幾大重臣立刻明白了,當即臉上露出了狐狸成精般燦爛的笑容。

大商傾國兵力五十萬,全部在天漠的邊境被明樓煙打了個大敗仗,國內已經沒有多少後備軍力。

這局勢已經明朗了,明樓煙揮兵吞噬大商,依現在看來不過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那他們晉雲國何不插一腳,分一杯羹。

沒有了重兵在手,大商猶如一只肥碩的羊羔。

「大商污蔑晉雲偷盜大商寶藏,晉雲舉國憤怒,今發兵三十五萬,討要公道。」

一旨聖令,在這春上天氣驚破蒼雲,簾卷而上蒼穹。

晉雲國對大商揮兵了。

錦上添花有人做,落井下石一樣有人做。

弱肉強食,自古儼然。

三月末的陽光從天際揮灑下來,山河多壯麗。

晉雲國太子趙申親自領兵,兵發大商,三十五萬從大商與晉雲交界進入,大商國月復背受敵,頃刻間大亂。

天漠攻右,晉雲攻左。

大商敗軍既要抵抗天漠明樓煙,又要調兵遣將應對晉雲,敗局已成。

鳥雀鳴叫,絲絲白雲在天空中飄舞,無形無相。

綠葉綠的蔥翠,綠的妖嬈。

傲雲皇宮。

碧水浮動,楊柳飛花。

「太子,大商請求救助,事若成願意割十五座城池給傲雲。」皇宮內那翠湖邊,天涯看著坐在湖邊賞水色的燕澤道。

燕澤伸指頭掐斷一翠綠的柳條,看著那碧波蕩漾。

絲絲水花在鳥飛魚躍中綻放出來,很是嫻靜。

「太子,我們若不出兵幫助大商,大商勢必被天漠和晉雲瓜分,那這樣下去,天漠和晉雲國的勢力,將會超過我們傲雲,情況很不妙啊。」

燕澤手下的四大統領之一輕水,皺著眉看著沉默的燕澤道。

天下局勢多變,不是此消彼長,就是彼漲此消。

這般情況下,天漠將會一躍而成存在的四大國中第一大國,那時候恐怕就不是那麼好說了。

指尖輕輕的把玩著手中的柳枝,燕澤很淡但是卻很沉的道︰「晉雲出兵三十五萬,剩余二十五萬兵馬囤積在傲雲邊境。

天漠出兵四十萬,血衣衛帶四十萬大軍後金邊關操練。」

冷淡的扔出這幾句話後,燕澤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幾人,冷冷的道︰「你們認為呢?」

一片寂靜,幾人頓時開不了口。

晉雲和天漠早就已經做好了應付他們傲雲或者後金的準備,守株待兔的攻伐,他們傲雲不會有一點好處。

暖風飛過,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我們不能就這麼眼睜睜……」

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天漠和晉雲國就這麼坐大啊。

五指輕輕握住斷枝,等待燕澤在張開的時候,柳枝已經化成了一片飛灰,隨著微風,飛散而去。

「備馬,我親去大商。」金白色的衣袍飛揚,燕澤冷冷的扔下幾個字。

衣袍飛揚,春暖如水。

天下山河多壯哉。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起來。

有天氣在開始變熱的因素,同樣也有天漠已經攻進大商,每深入大商國境一寸,那南方的炙熱天氣就越發的彰顯出它的威力來。

啃下了進關最硬的一塊骨頭,明樓煙就沒有在身先士卒,把領兵分攻大商的任務交給了秦御,周成,等幾大副將,自己後軍慢行。

天漠,不是只有他才能沖鋒殺敵。

最關鍵的仗他已經打下來,他們在無法接著打下去,那簡直就是一群飯桶了。

一月時間,天漠一路過關斬將,幾乎殺下大商半邊天下。

而另一方趙申也揮兵直入,頗有點與天漠爭鋒,看誰能第一個到達大商國都的陣勢。

戰場,如火如荼。

一切進行的順利的不能在順利。

大商靠海,多內河,蜿蜒而去,不受戰火絲毫沾染。

這日里,天色碧藍,大朵大朵的雲漂浮在天空中,一團團,一隊隊。

一汪碧水橫貫朝城,朝著下游流去。

岸邊蘆葦叢生,鳥雀在河邊的蘆葦上跳躍,在青草上飛騰,野花遍地,燦爛繽紛。

比之戰火紛飛,又是另外一番景色。

而在這亂世靜景中,一艘小漁船,在河面上浮載浮沉,船上兩個漁翁,清閑垂釣,剎是悠然。

「朝城的百花釀,別處喝不到的,來嘗嘗。」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山清水秀中,听起來分外的舒爽。

普通的衣衫也遮擋不住那妖魅驚人的容貌,不正是那明樓煙是誰。

盤膝坐在船頭一身男裝的秦月听言,伸手接過,舉杯一口飲盡杯中酒,扔下一句︰「一個味道。」

她能喝,千杯不醉,但是不代表她就分得出好壞,葡萄酒勉強可以,水酒,她無能。

明樓煙一听頓時失笑,揚揚手中的酒杯,換個話題道︰「今日的午飯可就指望你了,專心點。」

今日一大早就收到前線全面逼近大商國都的好消息,他這個坐鎮的主人,此時的用處就是盡情提前歡慶就好。

因此下,干脆擰了秦月出來,游水釣魚。

听著明樓煙如此說,秦月回頭盯了眼魚竿,皺了皺眉。

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如此有興致垂鉤釣魚過,一是沒時間,二還是沒時間。

有誰听說過頂級雇佣兵,每天要做的事情是游山玩水,釣魚的,她沒那麼好的命。

側頭看了眼心情極好的明樓煙,在盯一眼不動如山的魚竿。

秦月袖子一挽,抓起漁船上的叉子就站了起來。

「干嘛?」明樓煙揚起眉頭。

「叉魚。」干脆利落。

要吃魚還不簡單,叉她會,釣的話估計中午只有餓肚子。

明樓煙一听下頓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站起身取過秦月手中的叉子,笑道︰「那你不如跳下去抓。」

游山玩水兼釣魚,是來玩的。

秦月听言斜眼掃了明樓煙一眼,一腿利索之極的就朝明樓煙踢去,一邊道︰「那你下去。」

一個閃身飛速避開,明樓煙心情那叫一個好。

小小的漁船瞬間一陣亂晃。

「好,好,等到時候真釣不上來,我下去給你抓去。」舉起手中的鐵叉,明樓煙滿臉笑意的看著雙手抱胸站在船頭的秦月。

眉毛一挑,秦月揚揚下顎很高傲的道︰「準了。」

頓時引來明樓煙又一陣大笑。

微風緩緩吹來,帶著點點河水的濕潤泥土氣息,那是一種寧靜天地的祥和感覺,很美好,很純淨。

站在船頭看著笑的開懷的明樓煙,秦月嘴角緩緩的也勾勒起一抹微笑。

好久了,記得自從遇上明樓煙,他們就沒有時間一起這般的輕松過。

每日里面對的不是軍國大事,就是迫害,分離,抗爭。

何曾有時間,有精力,做這偷得浮生半日閑的事情。

一尾漁船,垂鉤而釣。

河風細潤,品酒自遙。

最淺顯的幸福,怕也是他們遙望而不可及的幸福。

清風吹起,晃動秦月身上的翠黃衣襟,飄飄若飛。

四五月份的天氣,說變就變,剛剛還是白雲朵朵在頭上飛,轉瞬間太陽遮擋在白雲身後,飄起絲絲細雨來。

帶著溫柔,帶著濕氣,從天而降,河面立刻綻放出絲絲點點的漣漪。

「來。」明樓煙見此,俯身就抓起漁船上的一件簑衣,笑著給秦月批在了身上,抓著秦月坐在了魚竿前。

轉瞬間,漁船漁翁,相映成趣。

模模頭上的斗笠,看看身上的簑衣,掃一眼身前的魚竿,在看看旁邊也一身簑衣的明樓煙,秦月心中突然一瞬間升騰起一股很寧靜的感覺。

漁公,漁婆,相擁憑雨而釣,多麼實在的幸福。

嘴角微微的勾勒了起來,秦月反手握住明樓煙的手,兩人微笑的對視一眼,擁在船頭。

斜風細雨不須歸,此時無聲勝有聲。

細雨如絲,點點渲染開來。

一尾漁船,兩個漁翁,山川如畫,美妙若斯。

雨絲不大也不小,渲染著河面,打濕了蘆葦。

秦月和明樓煙相擁坐在一起,誰也沒有開口,誰也不想打破這寧靜的氣氛,這是幸福的滋味。雨,越來越大了。

點點滴滴砸在河面上,升騰起一陣沙沙的聲音。

合著泥土的清香飄散在空中,一片青草女敕綠的氣息。

漁船中,一身簑衣的秦月和明樓煙,一直看著此方同時扭頭再度對視了一眼。

微微側了側頭,明樓煙朝秦月使了個眼色。

秦月輕輕一點頭,本就坐在船沿的身體一動,無聲無息的滑入了河水中,朝著章兩人追去。

而漁船上的明樓煙則袖袍一揮,漁船立刻就如利箭一般,朝著前方快要消失在雨幕中的破船追去。

分兵兩路,各自跟蹤。

雨幕滴答,天地間一片青蔥翠色。

淅淅瀝瀝,此雨下了一天,洗去了山川上的血紅之色,歸還了天地本該有的顏色。

夜幕時分,雨漸漸的收了去。

天幕上,碗口那麼大的星子躍在空中,散發出璀璨奪目的光澤。

大商此城的總督府,不,此時應該叫天漠此城的總督府,在夜幕中主院里一片燈火輝煌。

秦月一身戒裝,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手中的匕首,顏色平穩,看不出來有任何的波動。

旁邊,許久不見的秦御,正一臉冷酷的站在秦月身邊。

敞開的窗子下,芭蕉婆娑。

靜默中,秦月突然伸手緩緩的倒了一杯熱茶︰「回來了。」

伴隨著她莫名其妙的話語,窗戶上人影一閃,一身藍衣的明樓煙已經站在了屋中。

斜步坐在秦月身邊,明樓煙端起秦月給他倒的茶水,一飲而盡,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怎麼樣?」

秦月聞聲伸指點上桌面上一疊信息,給明樓煙推到了面前。

明樓煙頓時翻開看去。嘴角高高的勾勒起,秦月回頭看了眼一直沒吭聲的血魂︰「你去傳信給秦御他們,讓他們先拔營而去,我們隨後就到。

還有,傳信讓秦御過來。」

自從那日看見她和明樓煙飛翔而來後,秦御就迷上了那他自己嘴里的四不像。

奈何,那東西不是隨便就能制作成。

力量的均衡,角度的精確,大小厚薄的不一樣,這都不是只看一眼就能比對著來的。

秦御造了幾架,硬是上不了天不說,還撞的他自己鼻青眼腫。

這下子干脆耗上了,就在那天漠和大商原來的邊城處,研究制作起來,不跟著他們打過來了。

秦御頓時微微一躬身,快速離了開去。

明樓煙則看了秦月一眼後,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秦御這個人本質絕對的不壞,小人中的君子。

秦月若問他什麼,他大不了就是不說,但是絕對不會騙人,這人這點上實在是光明磊落的緊。

秦月叫他來,恐怕就是想到時候問他,她身上到底是不是那毒。

若不是,秦御絕對不會害秦月中毒的。

這家伙也是看穿了秦御的本質呢。

對視一眼,兩人齊齊大笑起來-

雨後的月色就是皎潔明亮,跟洗過的一般,從窗戶中透過來,讓人心曠神怡。

微風吹動,今日真乃是個好日子。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白城藥谷。

一身青白綢緞兒,秦月和明樓煙一身普通商人打扮,慢條斯理的翻山朝藥谷而來。

繁花遍地,樹木蔥翠。

蜂圍蝶繞,山巒起伏。

端的是一個神仙福地,與之十幾里外遭受戰火洗禮的白城,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也。

秦月和明樓煙難得的好心情,邊指指點點的賞花,邊慢條斯理的前去。

谷中月復地,幾間錯落有致的竹屋矗立在山谷中,簡陋,卻別有一番情趣,在著山花爛漫中,出塵。

「怎麼就這麼幾個人?」

輕風溫柔,廳外陽光燦爛。

日頭越發的暖了。

百花盛開,輕衣麗裙,今年時節真是好的不能在好。

兵臨城下,天漠幾十萬大軍合兵一處,圍困大商國都。

投降不殺,封世襲爵位,掌親王之尊,重臣一個不減,可在朝為官,也可攜帶家眷財產歸隱,天漠一任去留。

天漠開出了高官厚祿。

抵抗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個王都,抵不抵抗被天漠滅亡都是遲早的事情,投降反而還有個親王可以當。

面對如此境地,大商國主還沒做出決定,朝中還沒有跑的朝臣,在天漠兵臨城下的第二日就大開了城門,迎接天漠王入城。

雄霸鐵威,鐵甲森森,進兵大商國都。

大商主人眼見事過境遷,大商在無挽回,舉劍自刎,與大商宗廟前以死罪謝大商百年祖宗。

通天大火,燒光了大商祖廟,把大商從此在歷史上抹去。

開宮門,大商太子親奉玉璽,對明樓煙叩拜稱臣。

大商一多半天下,從此改姓天漠。

驕陽如火,燦爛天下。

大商富甲天下,不是說的,皇宮密庫幾乎花了人眼,珍品寶藥更是數不勝數。

秦月的方子,根本就不需要明樓煙遠從天漠庫房中拿來,就地就可收刮齊備。

皇宮飛檐殿,乃後宮第一殿。

「速度真快。」秦月正觀賞這飛檐殿,就見明樓煙端著一碗藥走了過來,當下扔給明樓煙一個贊揚的眼。

「就地取材。」明樓煙遞給秦月,眼中沒有一絲擔憂。

他找人親自試藥了的,完全沒有問題,是真方子,好方子。

接過,一口飲盡,秦月立刻轉過頭讓明樓煙看她後頸道︰「消除了沒有?」這東西跟了她十幾年。

沒把他們當回事的事情不覺得怎樣,一當回事,那心心念念想著的都是,越早消除越好。

明樓煙見秦月如此心急,頓時笑了︰「沒那麼快,一天之後才會消除。」他可是專門看好了的。

不為這毒解了怎麼樣,那是秦月的身體,他不會容許她出一點事。

秦月听明樓煙這麼說,喔了一聲,轉頭與明樓煙對視了一眼,兩人齊齊一笑。

原本以為會是很費功夫的事情,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解除了,實在是讓人不能不高興。

相視一笑間,殿外秦御和杜伊突然並肩大步的走了進來。

「主人,秦御的消息。」一見秦月,秦御立刻遞上手中的飛鴿傳書。

秦月接過展開一看,死不了,就三字。

秦御的回復,依舊倉促,不過這三個字已經可以說明一切,這方子果然不是假的,雖然她現在已經很肯定不是假的了。

「主人,晉雲太子趙申已經揮兵攻進牙城,他的信使來傳,明日他會親來國都與主人相見。」秦御同一刻朝明樓煙稟報道。

牙城緊靠原來的大商國都,與一城距離一樣近。

看來趙申的速度不慢,只晚了一步。

你們去準備。「明樓煙揮了揮手,秦御立刻應了一聲。」走,我們去看看這國都。「揮手退下秦御和秦御後,明樓煙朝秦月伸出了手。

這是大商的國都沒什麼看的,不過是天漠的領土了,自然就有看頭了。

秦月聞言勾唇一笑,伸手握住明樓煙的手,兩人並肩朝殿外走去。

吞噬大商大半領土,天漠此時已經是天下第一大國,自己的領土,怎麼能不看。

風暖如炙,陽光飛舞。

秦月和明樓煙共觀大商國都,而此時原本的大商和天漠邊界處的秦御,也正忙的熱火朝天。

茂林中,秦御拍拍手看著眼前貼合好的縫隙,點了點頭,想了幾天,終于想清楚這地方應該這個尺寸可能才對。

擾擾頭,揮去身上的木屑,秦御轉身取過水壺,靠在大樹根部仰頭就是一口。

痛快,想通了這處,後面的應該就輕巧了。

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秦御心情那叫一個輕松,干脆一倒頭就躺在了草地上。

重重倒下,一絲紙片被他倒下的風刮的一起,微微飄揚了起來,秦御見此手一伸,抓過。」三蟲三花三草……「漫不經心的看著手中的信息,秦御突然皺起了眉頭,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這是秦月身上她母親給她種的毒的單子啊,她怎麼得到的?

眯起眼楮,秦御想起自己前兩日,正在想這個節骨眼,看了眼這飛鴿傳書傳來的單子,認為不錯,是解毒篇,就直接回了死不了三個字。

此時細看,才想起,這就是秦月身上種的毒啊。

秦月這是問他到底是不是,對不對,而他的回答無疑是承認那單子對,那方子沒問題。

眉色陡然一厲,這毒乃不傳之秘,怎麼有人能夠解開?

難道這天下當真藏龍臥虎之輩如此之多?

這樣隱秘的毒素,這樣種在人體完全靠把脈根本探查不到的毒,也有人能夠模索的出來?

精光顫動中,秦御有著絕對的驚訝。

這實在不是普通人能夠解的毒啊。

再度細細看了眼,確實沒錯,完全對癥。

伸指頭揉了揉眉心,秦御抬頭看了眼天,緩緩的站了起來。

方子是對的,就這麼解了也到沒事。

不過,這解藥怪異,加之秦月身上已經種了十多年,服用一天之內不能亂吃幾種東西,否則那後果也許……

低頭看看方子,來的太突然了,他真沒听說過大商有那個神醫如此厲害的。

眉間緊皺,秦御看看地上的滑翔機,在看看手中的單子,越想越有點感覺不好。

說不上來哪里不好,但是就是覺得有絲不安。」真是的。「鼓鼓囊囊的扔下三個字,秦御突然一個閃身,就朝山下射去,他有點不放心,去看一眼才好。

暖風吹過,樹聲婆娑。

天清如水,絲絲白雲在天空飛蕩,盛世風景。

大商國都,不,現在應該是天漠辰郡。

沒有遭受戰火洗禮,雖然已經改朝換代,滅了國。

老百姓還是老百姓,只要有口飯吃,日子還是就那麼過。

至于誰當主人,實在是不太關他們的事情,也關心不了的事情。

店鋪開啟,街道上行人雖然不多,但是也還是有。

沒有恢復到繁華之前,不過卻也沒落幕。

人的生命力及適應能力是極強的。

一身普通衣服,秦月和明樓煙邁步過繁華的大街,走過辰郡四城,最後行到原本的大商國廟之前。

富麗堂皇的廟宇,帶著很濃厚的南方色澤,鮮艷而極富有想象力,相當的狂野。

此時,一路行來,香火相當的鼎盛,那滾滾的香煙飛揚而起,充斥于國廟的任何一個地方。

人來人往,幾乎接踵擦肩。

簡直比大街上都還要熱鬧。

秦月和明樓煙站定在國廟正殿外的一顆菩提樹下,隱在樹蔭中,看著面前的鼎盛人氣。

難得,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任何一家寺廟有這樣繁盛的煙火。

淡淡的掃了一眼往來不停的普通老百姓,秦月在抬頭看了眼金碧輝煌的國廟正殿。」拆了它。「很淡,但是絕對堅決的扔下這三個字

信仰,這是一股信仰的存在。

大商已經滅國,但是這國廟居然還有如此繁盛的香火,簡直比正街上的人還多。

這只說明了一個問題。

大商還活在這些大商人的心中,他們正在以這種形式回憶它,想念它,期盼它。

這樣的信仰是很可怕的,一種無形的精神,可是比有形的勢力,更加不好收拾的。

它可能就會是以後災禍的源頭。

秦月對于這一點,相當的清楚。

旁邊的明樓煙听言不但不贊同,反而微微一笑道︰」你听听他們在說的是什麼?「」菩薩保佑不在有戰亂,我們都是安全的……「」菩薩保佑我們一家老小平安……「」菩薩保佑我們有吃的,有喝的……「」菩薩……「

低低的祈禱聲,從正殿的任何一個角落,隨著風飛揚而來,充斥于這一片天地間。

伴隨著那旺盛的香火,直上青雲。

秦月側耳听去,雙手緩緩的抱胸。」統治,不能始于絕對的高壓,不能拆毀他們所有的希望,陷入絕望的驚恐反而會壞事。

有一個讓他們祈求,有一個表示天漠的大肚能容,這是這個階段最重要的事。「

雙手負在背後,明樓煙緩緩的開口。

他特意不拆除這國廟的,就是要給原來的大商百姓留一個念想,他們天漠不是暴君,不是殘暴統治。

他們不會改變現在的一切,只會給他們帶來更好的生活。

這,對于所有老百姓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現下看來,效果不錯。

轉頭,對上明樓煙黑紅的眼,秦月揚了揚眉。

論安撫平定天下,她還是不如明樓煙。

斜著眼朝明樓煙挑了下眼角,秦月嘴角微勾,這個家伙。

側頭看著秦月笑看著他,明樓煙面上浮現一絲柔和看著秦月道︰」走吧,回了。「u

天上顏色此時也淡了,夕陽如火盤旋在天際。

出來一天,查看了整個天漠辰郡,這個時候也該回去了。」好。「轉身並肩而行,兩人就朝著山下的方向走去。

暖風飛揚,這時節的大商,委實是有點熱了。」天泉水,國廟的天泉水……「轉過兩道彎,眼前路口邊角上一八角涼亭矗立在當下。

亭子上書著天泉兩字,亭後一彎小泉水流淌而去,碧藍而清幽,叮咚聲響,幾乎削去一半的暑熱。

八角亭間,一小孩子和著一中年人,正忙碌著。

兩人前方川流不息的圍繞著下山的人,隨飲隨走,小男孩正扯開嗓子,叫的歡快。」天泉,原本大商最好的山泉之一。「明樓煙一步停在當下,抬頭看著那八角亭上的天泉二字。

秦月也順著叫聲看了過去。

只見那八角亭上書兩聯,進國廟忽天泉,入寶山而空回。

完全沒有什麼意境,不過這意思恐怕乃說到了這國廟而不喝著天泉水,就如進了寶山而空手回一般無二。

頂角橫批,天賜神泉。

眉色挑了挑,都是些糊弄人的東西,不過轉悠了一天,這時節還真是熱的口干舌燥的。」渴了。「轉頭看著明樓煙,秦月相當的直接。

明樓煙聞聲淡笑笑,神泉不神泉,這不吸引他,不過跟秦月說的一樣,渴了。

而前面,兩人相當的清楚,還有幾里路才能到皇城,路上可沒賣水的。

當下,兩人並肩走去。

夜色過去,轉眼就到了第二日。

天氣真正的是炎熱了起來。

紅彤彤的太陽在碧藍的天空中,散發著它的魅力。

天藍如海,一絲白雲都沒有。

絲絲熱力從地面上升騰起來,火紅了天漠辰郡。」砰砰砰。「三聲禮炮轟鳴在辰郡上空,炸響出萬丈禮花。

兵馬羅列正街兩邊,森嚴赫赫,一直蜿蜒而至大商皇宮。

鐵黑色的天漠國旗幟在微風中獵獵飛舞,充斥著不可一世的威嚴。

正東面城門大開,晉雲國太子趙申一行,蹄聲踏踏而來。

兩大吞並大商的巨頭,在原本的大商國都聚合在了一起。

旗幟飛揚,兵馬赫赫,秦御親迎,看似派出大場面,給足了前來的晉雲國太子面子。

白馬藍袍,一身燦爛的趙申,掃了眼前來迎接的秦御,嘴角勾勒起一絲笑容︰」給本太子下馬威呢。「

秦御听言面色不動,很平靜的道︰」不敢。「

趙申卻不听秦御的,這看似大場面的迎接,實則卻是擺明了勢力讓他看,當他傻瓜看不出來啊。」可惜,慢了一步,要不然今日也是本太子給明樓煙擺下這儀仗。「笑笑,趙申一縱馬就朝皇宮而去。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他慢了一步,雖然佔了大商小半壁天下,不過史書流傳,這大商終是滅與天漠之手。

容不得明樓煙不對他擺場面。

明樓煙這會可是主,而他則是客了。

皇宮內殿,明樓煙一身黑金色龍袍,氣宇軒昂。」趙申來了。「扭頭看著要朝正殿而去的明樓煙,秦月搭了句話。」一起去?「明樓煙聞聲回過頭來,看著秦月,他不介意一起上殿會面趙申。」不去。「秦月攏攏頭發,揮舞了一下手。

才收到從北牧傳過來的消息,匈奴和鮮卑十七族的攻防快到了最後階段,庫雜木正在討要她的看法呢,她要回言。

見秦月說完這兩個字緊接著又轉過頭去,明樓煙有一瞬間的頓步。

緊接著眼楮一亮,不往外行,反而朝秦月走來。」怎麼,不去?「秦月听見身後的腳步聲,沒有回頭的扔來一句。

沒回答秦月的話,明樓煙只走進秦月背後,伸手撩起了秦月的頭發,露出那白皙的頸項。

白皙的猶如那上好的瓷器,一點瑕疵都沒有。

眼中快速的涌出喜色,明樓煙的眼整個的亮了起來。

感覺到明樓煙的動作,秦月有一瞬間的愣怔後,突然反應過來,抬眼壓低了聲音道︰」解除了?「

緩緩俯,明樓煙在那本來有一點朱紅砂點,此時卻什麼也沒有的頸項上,深深的印下了一吻。

沒有了,完全的消失了。

那個下在秦月身上十幾年,受控制的毒,解除了。

沒有回頭,但是那明樓煙重重的一吻,已經告訴了秦月答案,雙眼微挑,一絲笑容從嘴角泄露了出來。

比那窗外的太陽還要光芒萬丈。

終于沒有任何東西制約她,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她的舉動了。

抬起手,秦月向後握住了明樓煙的手。

沒有多余的話,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雙手相握,但是那份激動和興奮,已經從手間完全的傳遞給了對方。

怎麼這一段時間,全是好日子呢。

窗外陽光燦爛,百花飄香,集精品花朵為一身的原大商皇宮,此時那花香更是迷人的很了。

高興,真正的高興。

做起事情來也如行雲流水,處處顯露著明樓煙的好心情。

與趙申會面,例行的大殿接待,雙方的問候,對兩國現下邊境的定位……等等事情,那是進行的無比的順利。

轉眼之間,居然就華燈初上時候了。

例行的迎接盛宴開始。

皇宮正殿前的那方空地上。

此時早已經人聲鼎沸,來往宮女太監往來如梭,想在新主子面前討個彩頭,那更是辦事辦的扎扎實實,熱鬧之極。

華燈飛舞,美酒佳肴流水一般的上。

藝伶雜耍,樂曲舞蹈,幾乎要晃花所有人的眼。

空地正前方,明樓煙一身黑金色龍袍坐于主位之上,身旁秦月依舊那身普通裝束,斜靠在大椅上看前方的吞火表演,心情很好。

而在明樓煙的左下手方,一身藍袍的趙申當先而坐,而他的對面則是大商原本的太子,現在的天漠任親王。

在他們兩人的身後,秦御等天漠高官,與原來的大商高官成兩方,蜿蜒下去。

看起來相處的是相當融洽。

夜色如墨,籠罩在普天之下。

天空上一輪彎月高高的懸掛著,異常的皎潔。

下方燈火輝煌,高台上正唱做俱佳著。

品了口手中大商皇宮的陳年佳釀,趙申斜眼看著觀賞這歌舞的明樓煙。

這人眼看著在觀賞歌舞,不過那嘴角的笑容怎麼也隱藏不去,看起來心情是極度的好。」明樓煙。「趙申見此惡毒的揚了揚聲。

明樓煙一听頓時雙眼一眯,斜下眼看著趙申,周身一冷。

他是天漠的王,而他趙申不過是晉雲國的太子,他有什麼資格喊自己的名字。

看著明樓煙陡然沉下了臉,趙申一點也不懼,笑看著明樓煙道︰」前些日子我在大商見到我兄弟身邊一貼身護衛,跟你實在是有點像呢。「

明樓煙听趙申這麼一說,面上神色不變,眉卻深了深,淡淡的扔下一句︰」你看錯了。「

趙申聞聲高高的喔了一聲,點點頭,揮舞著手中的扇子笑道︰」原來我看錯了。

兄弟,你的保鏢呢?或者是說你的未婚夫呢?不是眼前這一位,那是誰,你給我介紹一下,我好認識認識。「

說到這,趙申斜眼就對上正看鑽火圈的秦月。

秦月見趙申朝她開口,問的刁鑽,當下斜眼看了眼陡然黑了臉的明樓煙,秦月不由彎起嘴角笑了笑。」兄弟啊,你看別人都不認,枉費你廢那麼多心,急著跑去見面,我看你還不如跟了我的好。

我絕對敢作敢當,不會不認。「

笑眯眯的揚起笑臉,趙申說著風涼之極的話。

邊上的明樓煙聞言狠狠的掃了趙申一眼,面上閃過一絲殺氣。

秦月見此揚揚眉︰」有那個命認嗎?「一邊朝趙申道,一邊微微斜眼給明樓煙使了個眼色。

明樓煙立刻明白,趙申知道那日那個侍衛是他,所以才冒這話,不由皺了皺眉。

這麼說來,趙申早就知道大商那寶藏,是他得了,月怎麼不跟他說?

秦月見明樓煙皺眉,不由微微朝他聳了聳肩。

當日送走趙申,趕著過來就遇荊無憂的事情,她慌著對付他們,早把這事情給忘記了個干干淨淨。

今日趙申不提,她還沒記起。

不過,得了就得了,現在已經成了這個樣,還能怎麼著。」兄弟,你小瞧我。「趙申唰的打開手中的折扇,笑看著秦月。

這大商的天氣真熱,這時節就要用扇子了。」小不小瞧你,你可以試試。「明樓煙定下顏,斜眼看著趙申。

趙申听言,邪笑的看著明樓煙道︰」讓我晉雲國背了這麼大一個黑鍋,明樓煙,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喔。「明樓煙側眼看著趙申。」我這可是為了我兄弟的幸福著想。「趙申一揮扇子。」她的幸福有我著想。「明樓煙擲地有聲。

趙申听言立刻扇子一合道︰」既然如此,好,那我晉雲國的損失怎麼陪,你看著辦。「

秦月听趙申一下就轉了話鋒,感情這家伙是打的這個主意呢。

明樓煙斜了一臉燦爛的趙申一眼,冷冷的飲了口杯中酒,緩緩的道︰」你的損失還沒拿夠。「

冷淡的話旁人不懂,趙申卻是懂了。

雖然晉雲國和天漠瓜分了大商。

但是天漠靠東,他們晉雲國靠西,西面的大商領土並沒有什麼屏障和要塞,所有的要塞和重城可都是在東面。

所以,他才會那麼快的一路打過來。

而要是天漠這個時候憑借著極高的士氣,在對著他揮軍,他晉雲國能不能拿穩這目下所得的領土,那還是兩句話。

而現在明樓煙這話,言下之意不就是不動他晉雲國已得領土的份。

當下趙申笑容一盛,一下立起,很優雅的朝明樓煙點了點頭後笑道︰」拿夠了,承讓。「

這話一落,算是板上釘釘。

明樓煙看了眼趙申,緩緩的朝他舉了舉手中的杯子。

他不是不想打過去,不過現在動晉雲國,他還沒那麼好的胃口可以一口吃下,而不產生副作用。

那麼,干脆賣個人情。

舉杯對飲,趙申和明樓煙杯酒定疆域。

月色皎潔,銀白光芒灑下,浩美如斯。

夜晚的涼風輕輕的吹來,沒有白日的熱氣,感覺好極了。眼瞬間一眯,難怪她想不起來,一個老翁和壯年男子,實在是差太多,該死的,居然連她也瞞了過去。

人的外貌可以變化,肌膚可以改變,但是*著半身的情況下,那身形絕對改變不了。

一聲冷哼,秦月眼中殺氣一閃。*」月?「秦月殺氣一顯,旁邊的明樓煙一下就感覺到了,立刻轉頭看向秦月面露詢問。」來人……「唰的一下立起,秦月目光如電的射入那場中表演快要完結,正準備收場動作的六人。

邊上一眼看見不對的秦御,血夜,齊齊側頭看向秦月。

殺氣稟射,秦月面冷如刀︰」給我……「

冰冷的話才開頭,秦月突然喉頭一甜,一股腥味直沖口鼻,控制都控制不住。」噗。「鮮血急噴而出,猶如一條血劍,直直射向大地。

身體一軟,面色瞬間蒼白如雪,秦月一頭就朝地上栽了下去。」秦月……「看著秦月的明樓煙,瞬間大驚,幾乎駭然狂吼出聲,一把扯過身前敬酒的官員,心神俱裂的朝一頭就栽下去的秦月撲去。

站立在秦月身後的秦御冰山臉大震,幾乎想也不想的伸手就朝倒下的秦月抓去。」怎麼回事?「同一瞬間,也看見此處變故的趙申,唰的一聲站起,一邊震驚的瞪大了眼,一邊朝著秦月就沖了過來。」娘娘……「本就看著秦月的秦御,血夜,此時也是大驚,從兩方撲了上來。

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們娘娘這個樣子,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出了什麼事?」月,月……「狂烈的大吼在夜色中震驚四方。

明樓煙看著閉著眼,臉色剛剛還是雪白,瞬間泛起詭異的紅的秦月,雙眼瞬間急的血紅,臉色猙獰之極。

變故突生,前方的依依呀呀都還在繼續。

火圈飛天,在天上炸開來,化作一場流星雨落了下來,絢麗的無以復加。

那份絢麗中,六個滿臉小丑顏色的人,並肩站在火雨下,眼神淡淡的看著這方。

火花四濺。

那看起來萬分滑稽的臉,再把周圍照耀的猶如白晝的火光中,泛著陰冷,泛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陰森。

整個盛宴,打亂。

陽光閃爍,看似炙熱卻陰冷之極。

金碧輝煌的皇宮後殿,整個籠罩著一股強大的陰雲氣壓,壓的所有的人幾乎都不敢呼吸。

中毒,完完全全中毒的癥狀。

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御醫,任何一個軍醫,可以說出秦月中了什麼毒,為什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更加沒有人敢用藥。

什麼毒都不知道,怎麼用藥,用什麼藥?

昏睡,完全神智不清醒的昏睡。

時不時咳嗽一下,嘴角延伸出一縷鮮血。

鮮紅的色澤,從秦月的嘴角蜿蜒而下,帶著觸目驚心的紅,帶著可以把人逼瘋的窒息。

兩日兩夜,沒有清醒過來。

兩日兩夜,幾乎急瘋了所有的人。

秦月從來都是堅強的,從來都是只贏不輸的,從來都不會吃虧的,從來都是任何事情都難不倒的。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她好像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一般,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沒有控制不了的事。

但是,當她倒下後,所有人才發現,秦月不過也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神,她也有弱點,她也會栽跟斗。

而這一次她栽在了她最擅長的毒上面。

暖風飛揚,但是卻溫暖不了後殿中的所有人。」飯桶,一群飯桶,推出去……「一陣狂暴之極的怒吼聲從後殿中傳來,這已經是這兩日司空見慣,越來越有嚴重趨勢的明樓煙的怒吼。」主人饒命,主人饒命……「

伴隨著明樓煙的怒吼聲後,是無數祈求惶恐的求饒聲。

秦御,血夜,端著盤子水盆從邊上悄無聲息的走過。

沒有任何人敢在這個時候踫快要炸開的明樓煙,沒有任何人敢說一句話。」砰。「一檀木椅子被砸成粉碎,明樓煙臉色鐵青,猙獰的殺氣幾乎透空而出。」再找,給寡人全大商的找……「暴怒的聲音在殿內回旋,逼人。」是。「秦御此時也顧不上他是秦月的人,而不是明樓煙的人,扔下一個字,立刻如飛的射了出去。

宮中的御醫治不了。

他們隨身帶的軍醫治不了。

那他就從天漠的皇宮中招首席御醫過來,就在這大商的民間下令找,一定會有能醫的大夫的。

一言發下,明樓煙鐵青的臉在轉過頭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中的秦月時,神色立刻意識一變。

焦慮的臉上洋溢起又是心疼,又是憤怒,但是更多的卻是緊張,無法言喻的緊張神情。

眼前的秦月僅僅兩日,臉上就已經沒有了血色,在這般吐血下去,恐怕……明樓煙握緊了秦月冰冷的手。

邊上趙申不斷的在房間里來回走動,面上那個神情同樣又是焦急,又擔心,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太子,軍醫已經到了。「」快,快點來看。「沉默的趙申一听屬下上來稟報他的軍醫到了,立刻朝外就是大吼一聲。

同一刻,明樓煙听見也立刻讓開半個身子,只保持著緊緊握住秦月手的姿勢。

死馬當活馬醫。

只要是大夫此時都上,何況是趙申的貼身軍醫,定然是有一把好醫術的。

年老的軍醫滿面糾結,蹲在秦月的床鋪前,汗水從頭頂順著臉頰就往下流,只頃刻間就是一身大汗。

緊緊盯著軍醫的趙申和明樓煙,見此齊齊咬緊了牙。

又是這樣的表情,又是這樣不知所謂的表情。」太子殿下,這個微臣我……我……我不知……「」滾開。「趙申的軍醫斷斷續續的話還沒有說完,殿外突然一聲大喝傳來,好似半空中打了一個驚雷。

緊接著,殿門砰的一聲被人踢開,一人如一陣風一般卷了過來。

明樓煙和趙申沒有回頭,但是同一刻臉色都閃過一絲微喜。

一把提過那年老的軍醫,秦御一臉薄汗面色鐵青的一指就搭上了秦月的脈搏。

他才動身了兩三日,就接到秦御的飛鴿傳書。

這下,容不得他不晝夜兼程的狂沖而來。」混賬東西,混賬東西……「一指搭在秦月的脈搏上,秦御片刻後臉上浮現出一絲又怒又無奈的表情。」怎麼樣?「明樓煙一見秦御如此的表情,立刻站了起來,緊緊的盯著秦御。

鐵牙微微的咬了咬,秦御伸出手拭去秦月嘴角的血跡,轉頭看著明樓煙,突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什麼意思?「明樓煙一見秦御嘆氣,那心都緊了。」三蟲三花三草三木三水,乃是的獨特配方,只有皇族中人可以用,你們為什麼都不想想,這是普通人就可以解的嗎?為什麼就這麼心急的想擺月兌?就這麼心急……「」錯了?「五指瞬間緊握成拳,那尖利的指甲幾乎直插掌心。

指尖滑過秦月的面頰,明樓煙沒有看秦御,冷沉的嚇人︰」怎樣才會好?「

秦御放開明樓煙的手,也同樣沒有看明樓煙︰」每日三服,每次一小碗,七七四十九天後,自然根除。「

此話一落,周圍的幾人頓時吸了一口冷氣。

每日三次,一共要以血養七七四十九天,這麼下來,秦月恐怕是好了,明樓煙……

沒有什麼人可以這樣支持過的。

面面相覷,站在大殿門口兩側的秦御和血夜對視了一眼。

再回頭看了眼听見此話,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什麼動作都沒有,只是定定看著昏迷的他們的娘娘的主人。

會的,他們的主人肯定不會放棄他們的娘娘不管的。

他會給她他的血,他會給她,不管哪前提是不是會要了他的命,不管前提是不是故意設計的。

只因為對象是秦月,明樓煙就一定會給。

拳頭緊緊的握起,,。

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人下毒,沒有任何人下黑手,甚至連輕微的磕踫都沒有。

沒有挑撥,沒有動亂,什麼殺雞儆猴,借刀殺人都沒有做。

但是他們對了,有些人不用自己去殺,有些人外在的力量絕對殺不死。

但是他們也有弱點,而那弱點只要一擊就會致命。

一殿令人窒息的氣氛中。

明樓煙輕輕的俯,在秦月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那黑紅的眼波深處蕩漾起的是無邊的溫柔,無悔的深情。

陷阱也罷,圈套也好,面前的這個人,終是他不能舍,不會舍,就是傾盡性命也要救的人。

暖風飛揚,絲絲花香傳來,那麼幽靜而美好。

但是卻沉甸甸的,讓人心為之一沉。

轉眼又是一日。

藍天白雲,遮擋住光芒萬丈的金烏,難得的有絲陰涼。

後殿御花園中。

百花盛開,一地燦爛繽紛。

一身淡黃色勁裝的秦月,動了動脖子,一個旋轉橫踢,勁風呼嘯,甚是得力。

滿意的點點頭,秦月捏了捏手腕,轉頭看著一臉溫潤的秦御道︰」你的藥果然不錯,好了。「」那是當然,我出手怎麼可能有問題。「秦御隱去了眼底深處的暗色,如往日一般無二的與秦月調笑道。

秦月听言勾了勾嘴角。

食物與解藥之間產生反應,換做今日的話就是食物中毒相生相克,就如那兔子肉不能與綠毛龜同吃一個樣,她居然也有栽在這上面的時候。

動了動身子,很好,上面都恢復了。

看來這食物中毒來的快,解的也快。」秦月,你的血花茶。「正動著身體,遠處一身淡藍的趙申,端著一碗茶盅走了過來。」我沒要。「上面血花茶,她沒開口說過要喝這東西。

趙申聞聲調侃的笑道︰」你們家那護衛給你送來的,說是上面大商寶庫里面的精品茶葉,讓你嘗嘗。「

說罷,深深的嗅了一口茶香︰」好東西都給你,把我們晾一邊,你家護衛還真是不大方。「

秦月听是明樓煙讓送來的,當下伸手接了過來。

一邊扭頭四下看了一眼︰」澈,人呢?「

自從她早上醒來就沒見到他,這人跑哪里去了?

雖然只是小小的食物中毒,但是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不是他,心里總是不舒服。」去牙城了,據說那邊有小股兵馬叛亂,他殺雞儆猴去。「秦御回答的很是輕描淡寫。

眉間微挑,小股勢力叛亂,何須明樓煙親自去殺雞儆猴,秦御那些人是擺設不成?

趙申見秦月皺眉,眉眼微動踫踫秦月的手,岔開話題道︰」快喝,涼了味道可就重了,這茶不能涼。「秦月冷眼掃著二人的表情,見此眉眼深處暗色一蕩,淡淡的哼了一聲,把碗扔在了桌子上。

一頓飯吃的很冷淡。

沒有多言,秦御和趙申在間隙時候,幾不可見的對視了一眼,齊齊無聲的嘆息。

夜色朦朧,天空一片昏暗。

難得的徐徐的清風吹過,降下了白日的炎熱,帶來陣陣的清涼。

樹梢在風中沙沙作響,勾勒出一地的影子晃動。

混亂了人的听覺,也晃花人的眼,讓所有人都沒看見一道身影在夜色中飛速的穿梭而過。

夜色中,皇宮東園。

一身黑色錦袍,明樓煙站在窗戶下,望著漆黑的夜空。

風沙沙的在他身邊吹去,帶起他的衣角,吹亂外間的樹梢。

那本該在外平敵的人,此時卻居然就在皇宮之中。

臉色很冷,那背負在身後的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子里,從間隙中,能夠看見隱隱約約露出的紅色血痕。」不吃?「緩緩轉頭,明樓煙看著身後屋中的秦御,微微皺眉。

秦御緊咬著牙,沉聲道︰」是,娘娘不想吃,所以……所以……就倒了。「

倒了,她居然倒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眉間微動,明樓煙轉身朝屋子正中的八仙桌走來,一邊冷冷的道︰」調查的如何?「」沒有消息,什麼都沒有,他們隱藏的太深,一點痕跡都沒有。「皺著眉看著明樓煙的動作,秦御嘴里卻還是快速的回答。

听著秦御的回稟,明樓煙眉心上蘊藏起一身鐵殺冷怒,人卻走至桌前,取過一瓷碗,輕輕挽起了袖子。

袖子下,那幾道血痕立刻露了出來。」主人,明知道此舉就是借娘娘要你的命,你別這樣,我們想辦法,或許我們也可以告訴娘娘,賭一把……「

看著明樓煙的動作,秦御眉頭越發的深了,焦急道。」不許告訴月。「秦御的話還沒有說完,明樓煙一個冷眼就打斷了秦御的勸告和打算。

秦月要知道她喝的是他的血,恐怕只要從知道那刻起,她就不會再喝。

別人不了解秦月的脾氣,他了解。

這也是他為什麼秦月醒了後,他就不敢接觸她的原因。

秦月太敏銳了,他手腕上的傷,瞞不過她的眼楮。」主人……「秦御看著明樓煙挽起袖子,要開始放血,臉都青了。」任何人的命我都可以博,包括我自己,但是她的,我賭不起,我博不起,只要不是萬無一失的把握,我都不會拿她的命去賭,我做不到。「

很淡很淡,但是那緩緩吐出的話,卻讓人心亂如麻。

雄圖霸業,一生摯愛,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天下固他所願也,可秦月更固他所願也。

秦月是的心肝寶貝,不會看著她死,一定有解藥。

但是,他不敢賭,不敢去博,萬一沒有,萬一那些辦事的人不牢靠,他不放血,堵上這一把,若失了算,那她……

我做不到……

余音寥寥直上青天,所有的愛,所有的痴,都蘊藏在了這我做不到四個字中。」主……「血夜一下哽咽了。

低垂下眼,明樓煙作勢就要朝碗上劃去,今晚秦月沒喝,可不行。」砰。「就在明樓煙一指劃下的當口,大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一腳踢開,一人渾身殺氣的走了進來。」難道你的命我就堵的起。「冰冷而肅殺,蘊藏著狂怒。

一身淡黃的秦月立刻在門口,緊緊的盯真明樓煙,那眼幾乎要燃燒起來。」月?「明樓煙一驚,愣在了當地,看著一身殺氣沖進來的秦月,她怎麼找來的?」娘娘……「血夜也震驚了。

他們娘娘不是已經就寢了,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面上驚訝,心中卻也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松懈了一口氣下來,被發現了不是也很好。

滿身殺氣,秦月一步一步走進來,站定在明樓煙的身前。

冷眼掃了一眼明樓煙手腕上的傷口,眉色一厲,一巴掌揮開,狠狠的把桌上的玉碗給砸了下去。」砰。「只听砰的一聲,玉碗摔落在地上,碎成幾片。

一驚回神,明樓煙看著眼前渾身幾乎要冒出火焰的秦月,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苦笑︰」月,你怎麼……「

秦御和趙申都不是會露出馬腳的人,她是怎麼知道有問題的。

眼神冒火,渾身殺氣。

秦月听明樓煙開口問的意思,越發的惱怒。

一伸手,一把抓住明樓煙的領口,狠狠一扯,扯到她的面前,兩人幾乎面對面。」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曾經喝過人血。「冰冷的話夾雜著絕對的怒氣和難以言喻的咬牙切齒。

她喝過的,當年在撒哈拉干大沙漠上,她就是靠喝自己的血撐過絕境,走出來的。

人血,那種微微帶酸的口味,和動物血之間差的太多。

騙別人可以,騙她,完全沒有那個可能。

一搭口,就知道那碗所謂的鹿血是人血。

人血,秦御和趙申都在,而明樓煙不在,這其中的含義,若她還不明白,還察覺不到,她就是個傻子。

夜風呼呼吹過,帶著難得的清涼。

明樓煙對視著秦月黑如深潭的眼,听秦月如此般說,輕輕低垂了一下眼,緩緩的搖了搖頭。

原來,露餡在這個地方。

使勁一推,把明樓煙一個踉蹌推在椅子上坐下,秦月抓起明樓煙的手,眉眼中閃過一絲紅,一絲絕對的厲。」告訴我。「只有三個字,干脆利落冷酷之極的三個字。

看著秦月渾身鐵怒,神色冰冷,但是那握著他的手腕,卻分外溫柔的手,明樓煙臉上揚起淡淡的笑。

反握住秦月的手道︰」沒什麼,就是中毒,而我服了那解藥,要以血為藥養著你幾天。

放心,幾天而已,我難道還撐不住。「

一派自傲,明樓煙說的雲淡風輕,半真半假的話,最是容易讓人相信。

說罷,明樓煙拉過秦月抱在懷里,輕笑著︰」不就是怕你發現後不喝,所以才不告訴你,沒想你自己還是發現了。

那以後就乖點喝下去,我可沒那麼多血一遍一遍的放。「

帶著調笑和不經意的話,讓人听上去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異樣,好像真就是幾天而已。

人少量的失血幾天,這還是不致命的。

被明樓煙抱在懷里,秦月一身的冰冷並沒有散。

听言扭頭看著一臉無所謂的明樓煙,秦月伸出雙手勾住明樓煙的脖子,緩緩道︰」是嗎。「」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放心,我……「

大男人的話還沒說完,秦月抱住明樓煙脖子的手,突然閃電般的就是一手刀,狠狠的敲在了明樓煙的後頸之上。

明樓煙一句話還沒說完,眼神中一閃而過詫異和震驚,頭快速的垂了下去,倒在了秦月的懷里。」過來。「冷冷的出聲。

旁邊一直沒有動的秦御,眼中藏著驚訝,卻飛快的走上前,听秦月的與秦月搭手,把明樓煙抬到了床上。」說。「坐在床邊,秦月看著被她打昏的明樓煙,聲音如冰。

一身濃重的殺氣包裹著身邊的秦御,幾乎讓秦御說不出話來。

他們的娘娘,這一次真的生氣了。

心中有了這樣的體會,秦御當下什麼也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說給了秦月听。

窗外夜色如墨,絲絲星光都沒有。

屋內燈火跳躍,照耀出一室長長短短搖曳的影子。

撲朔迷離。

一片沉默,把前情後事都交代清楚的秦御大氣也不敢出,屋內彌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沉默。

指尖在明樓煙妖魅的容顏上劃過,秦月冷的如冰。」混賬,飯桶。「夾雜著絕對慍怒的喝罵,讓秦御面色抽筋,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們是飯桶,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下毒手的人。

砸砸嘴,抬頭想跟秦月匯報,秦御才見听完所有事情和主人的決定後,沉默了半響,卻一出口就罵人的秦月罵的並不是他。

她在罵主人。

秦御看著秦月盯著明樓煙的眼,嘴角抽了抽,不敢多言。」你這個白痴。「狠狠的拍了打昏的明樓煙額頭一下,秦月面色惱怒之極,但是那眼卻百轉千回。

良久,秦月輕輕的閉了閉眼。

低頭,在明樓煙唇邊應下一吻︰」你做不到,難道我就做得到……「

飄渺的聲音近乎喃喃自語,輕的隨風而去,不做任何的盤旋。

死也要死在一起。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何等樣的難。

這般眼睜睜看著最愛的人消瘦,蒼白,死去……

做不到,完全做不到心安理得的要死也要死在一起的誓言。

能讓對方活著,這樣的願望委實強過了所有。

燭影搖動,暗夜無辰。」你不敢賭,我賭。「一室沉靜中,燭心突然爆了一下,爆出個花結。

秦御听言一愣,唰的抬頭看著秦月,這……」秦御,你給我听好……「面色冷酷,秦月看著秦御,一字一句開始交代起來。

燭影搖動,樹聲婆娑。

今夜,夜涼如水。

厚重的烏雲在天空中徘徊著,飛蕩著。

遮擋住星辰,掩蓋了明月。

幽淡的光芒朦朦朧朧,那是一種靜夜的黑。

馬蹄踏踏,飛縱而來,劃破夜空的如墨,驚醒沉靜的世界。

白馬如龍,淡黃如霧,在這黑色的天地中,飛速而走,遠遠的離開了皇宮,離開了天漠的辰郡。

獨馬一人,縱橫天地。

黑發在空中飛揚,似灑月兌,似決絕,一去無回。」吁。「馬繩突然一緊,秦月拽住座下疾奔的駿馬,勒馬站定,看著前方山道上的人影。

山道上,一人獨馬攔在馬路中央。

一襲淡藍長衫在風中拂動,黑色的發絲上有絲絲的水汽,不知道來人已經等了多久。」你還是來了。「似嘆息,似無奈,趙申靠在身後的馬匹身上,看著眼前一騎絕塵而來的秦月。

今夜,他去寢宮找她,發現沒有人,而寢宮外伺候的人卻根本沒看見秦月走出過,他就已經有點猜到了。

秦月這個人比鬼精,他們自認為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但是也許她已經察覺到了。

立馬于此等候,沒想真正等到。

站直身體,趙申看著秦月,臉上的神色是從來沒有過的嚴肅。」秦月,你就真的這麼舍棄了自己的命?沒有明樓煙,你連明天早晨都支撐不過去。「」那又如何?「高坐于馬上,秦月看著一臉嚴肅的趙申。

趙申听言一怔,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待下去,是明樓煙的滅亡,離開,是秦月的生死。

為秦月喂血,是明樓煙的奮不顧身。

秦月離開,是為了明樓煙的存活。

唉,多情苦,情之一字怎能傷人如斯……

翻身上馬,趙申沒有在說什麼話,只側頭看著秦月道︰」走吧,我陪你。「

這樣深的情他要不到,他無法做出誰生誰死的論斷。

那麼就讓他作為一個朋友,認定她的想法,陪伴她最後一程吧,也讓她身邊不在孤單,讓這黑夜不那麼黑。

深深的看了趙申一眼,秦月嘴角微微的勾了勾,一鞭子揮下,縱馬狂奔道︰」好,兄弟

兄弟,這是秦月第一次喊他兄弟。

趙申嘴角邊勾勒起一絲苦笑,揚鞭縱馬跟了上去。

夜色如墨,黑的如水欲滴。

兩人兩馬飛縱而走,朝著原大商皇宮背道而馳的方向,遠離。

一夜馬不停蹄,直奔出二百余里。

夜色黑的深重,黎明就越發的皎潔。

穿過那伸手不見五指黎明前最黑的黑,那份藍開始在天邊揮舞,開始從東方醞釀。

一輪紅日在藍色的光澤里,跳躍出地平線,揮灑出萬丈金光,籠罩住萬萬里山河。

橘紅的光芒照射在秦月的臉頰上,渲染出一股聖潔的光芒。

「真美。」趙申勒馬站定,輕輕的道了一句。

不知道贊的是那金烏,還是身邊那秦月。

極目遠眺,秦月看著那一絲絲從地平線下跳躍出來的金烏,嘴角邊突然勾勒起一絲笑容︰「還有更美的。」

想當初,她和明樓煙一起從大商叢林中出來,一起登絕頂觀日出,那種風光才是最美。

任何景色都無法在匹敵。

「喔,真的?」趙申強撐起笑看著秦月。

秦月望著金烏笑笑︰「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曾幾何時記得這樣的一句話,現下看來果然如此。

眼色一深,趙申品味著秦月近乎喃喃自語的話,心中一瞬間百味雜陳,酸澀難言。

「兄弟,我說……」

「噗。」趙申抬頭看著秦月,帶笑的話還沒說出口,那望著朝霞美的聖潔的秦月,突然身體一顫,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色澤鮮紅,在那碧綠的草葉上,渲染出紅與綠的極致感覺。

「兄弟。」趙申大駭,一個猛撲就朝搖搖欲墜,從馬上跌下來的秦月撲去,緊緊的把人抱住。

「噗。」又是一口,渲染紅了黃色的衣襟。

伸手撐起身體坐在草地上,秦月笑笑︰「真沒騙我。」

「兄弟……」趙申牙緊緊的咬住了下唇。

又是一口,血珠兒在草葉上打著轉,看上去那麼的妖異。

若中間斷藥,那麼發作會越來越快,不會在讓秦月能夠昏迷著撐上兩天,而是只要瞬息。

「兄弟,我們回……」去字還沒有說出口,秦月冷冷的一眼瞥過來,把趙申的話死死的壓回了肚子里。

支撐著站起來,秦月伸手拍拍趙申的肩膀︰「走。」

「去那?」趙申一愣。

「也得給自己找個風水寶地,咳咳……」撐著身體,秦月笑的很平淡。?

眼中酸楚,趙申听言咬緊了牙,快速的站起攙扶著秦月點點頭,咬牙道︰「好。」?

「風水你給我看,我不會……」

「好。」

「這處怎麼樣,咳咳……」?

「不好……」?

「那這里……」?

「不好……」

晨光中,兩人相攜著朝前走去,所過之處,一條紅色的血線在草地上蜿蜒而去,那麼妖艷,那麼刺眼。

身體越來越沉,動作越來越慢。

血色從腳下蔓延而去,幾乎掏空了一切。

趙申揚著頭望著前方,牙幾乎咬的唇欲裂,手中秦月的身體越來越重,秦月已經支持不下去了。?

「兄弟,我後悔了,我送你回去,我不能看見你……」

「趙申,我這個人……咳咳……絕對不喜歡自殺,那是懦夫的行為,你別……逼我。」

斷斷續續,卻擲地有聲。?

「兄弟。」趙申听著此話,眼都紅了。

咬牙轉過頭,秦月臉上已經蒼白如紙,血色已經把她胸前的衣襟,完全的渲染紅了。

微微抬眼與趙申對視,身雖虛弱,但那眼中的決絕是不用質疑。

「你……你……秦月……」

一個踉蹌,秦月在也支持不住,一下就朝地上軟了下去。

「你就這麼一心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趙申顫抖的叫聲還橫在空中,一道帶著嘆息,帶著無奈的聲音突然響起。?

遠處,秦御一身白衣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你一直……」這個人一直跟著他們?

「是。」沒有轉頭,秦月靠在趙申的身上,回答的斬釘截鐵︰「我說過我……絕對不會是……他的累贅,說不會就……咳咳……永遠不會。」

又是一口鮮血,那鮮紅的色澤讓人看的膽戰心驚。

緩步走至秦月身前,秦御看著臉色蒼白,氣息已經弱下去,渾身是血的秦月,咬緊了牙。

「你就這麼愛他?」

連挑眉的力氣都沒有了,秦月靠在趙申的懷里,嘴角無聲的勾勒起一絲笑容︰「這個問題,我以為不用我……在回答你。」

「我想听你親口說。」秦御蹲體,看著秦月,好生堅持。

那眼中閃動著嚴肅,閃動著無奈,閃動著一絲酸澀。

「是。」很輕很輕,但是卻如泰山之重,秦月撐著眼看著秦御。?

听著秦月的回答,秦御抬起頭輕輕的閉上眼,良久,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長長的嘆息中散發出無盡的,深埋的情意。

「吃下去。」再度睜開眼,秦御已經恢復那個吊兒郎當的人,伸手快速給秦月塞進去一顆藥丸。?說罷,再度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抬步就走。

「于飛,謝了。」氣息依舊很弱,幾乎睜不開眼的秦月突然輕輕的道?

秦御听言沒有說話,腳下也沒停,只是揮了揮手,快速而去。?

那背影在晨光下高大而毅然。

而就在秦御出現的時候,遠遠的山坡上一人快速的轉過身,消失在茫茫的晨光里。

嘴角微翹,低垂著頭的秦月,在無人看見的地方,綻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深色。?

暖風飛揚,紅彤彤的太陽完全的跳躍出地平線,開始肆意的揮發著它的光芒。?

新的一天開始了。

而此時大商皇宮卻驚天動地。

整個皇宮東園和後殿一片狼藉,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所有能毀滅的東西、??

都在那滔天的怒火和懼怕中,被毀成了碎片。

「秦月到什麼地方去了?到底去那了?」緊緊抓住血夜,明樓煙血紅著眼,神色猙獰的幾乎要吃了面前的血夜。

「我不知道……」血夜幾乎是從牙縫里憋出來的話。

而周圍的宮女太監,明樓煙的心月復等等人,早已遠遠的退開,不敢上前來拭其鋒芒。

「混賬,秦御呢,秦御在什麼地方。」咬牙切齒,明樓煙幾乎要瘋了

今日此時他才醒過來。

一醒過來就感覺不好,秦月昨晚把他打昏,秦月既然如此下手,那心里肯定……

連忙沖過來,那料把整個皇宮都翻了個遍。

秦月卻蹤影全無,就連趙申秦御等人都不見了蹤跡,什麼都沒有留下,什麼都沒有。

而此時已經時辰到了,秦月若是沒有他的血,這……

他快瘋了。

「不知道……啊……」不知道三字才一扔出,血夜就被明樓煙一掌打了個跟頭,栽了出去。

秦御,昨日晚間只有秦御在,他一定知道秦月去了那里,他一定知道內中情由。

但是,該死的,他居然不在,也搞消失,該死的,該死的……

心急如焚,明樓煙眼紅如血。

若此時秦御在,他肯定會拆了他。

「備馬。」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明樓煙撞開大殿們,朝著外間就沖去,秦月肯定走了,他要去追。

他不能讓她去賭,不能讓她去試,他輸不起。

「主人,你不知道娘娘去了什麼地方……」

「主人,你別亂,我們分頭去……」

眼見明樓煙如此動作,周圍的血夜和其他心月復們,不由齊齊出聲,跟著明樓煙就沖了出來。??

分頭去追,朝著所有能離開的方向,這麼多人去找,總比一個人好。

雖然,幾大心月復心里都有數,也許此時他們的娘娘說不定已經……只是沒有人敢把這話說出來。?

疾奔而走,整個皇宮都開始動起來。

一身來不及換的血色長衣,趙申俯視著下方陡然變色的六尊,眉間很平,眼底深處卻帶著一絲苦笑。

機關算盡,真的是機關算盡。

原本以為秦月真的放棄了,真的為了明樓煙放棄了她自己。

沒有想到,這一切不過是計算,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勾出躲在幕後並不出來的六尊。

為了活命。

以自己的命為引。

以他們所有人的舉動為輔。

無聲的注視著下方被困住的人,他早就該察覺的不是。

秦月怎麼會是那種悲情的人物,她就是那種那怕自己死,也一定要拖上背後搗鬼的人做墊背的人。

朝這方來的時候,他曾經問了秦月一句。

「若是秦御不給那藥,或者真的沒有可以拖延的藥物,那你怎麼辦?你就真的這麼肯定……」

「不,我不肯定。」秦月的回答很直接。

她不肯定秦御會有,她也不肯定秦御會給,她什麼也不肯定,她要算計的也沒有秦御在其中。

她算的是六尊不會讓她死,卻沒想秦御……

「賭,以命相賭。」

擲地有聲的五個字,賭,拿自己的命去賭。明樓煙不敢,她敢,勝了就是翻手為雲,輸了就一命嗚呼。

就這麼簡單。

一個賭徒,一個天地下最狠的賭徒。

不過她賭贏了不是,她得到了她要的結果。

從被人算計中走了出來,把一潭水攪渾走進了前台。

望著下方的六尊,趙申眼中露出一絲憐惜,他們怎麼就對上秦月了呢,可憐的人。

陽光當頭而照,卻無半分炎熱之氣。

俯視著山谷下的六尊,秦月的臉上是從來沒有的冰冷和絕殺。

那寒栗的氣幾乎直卷蒼穹,帶著陰風陣陣。

望了眼下方看著她滿臉狂喜的明樓煙,秦月眉色微暖,朝著明樓煙使了一個眼色後。

緩緩的舉起手,朝著下方就是一揮,冰冷而決絕。

萬千利箭快如閃電,多如牛芒,朝著下方山谷里的六尊就射了去,那黑壓壓的陣勢,遮空蔽日。

一眼接受到秦月的眼色,明樓煙把心中的狂喜快速的按捺了下來。

如此緊密的布局,如此的機關算盡,除了秦月不做其他人想,他在一路狂奔來的時候,心中就有了這樣的領悟。

只不過那時是悲苦,想著秦月就算要離開,還是要把他這邊的所有事情安排好,為他計劃好。

而現在親眼看見秦月就在眼前。

沒有飲他的血,居然還好好的,那心中的擔憂立刻消融了下來。

此時,狂喜的心思一壓,大局為重,至于其他的稍後在說。

心中念頭一轉定,明樓煙一個飛身也不朝秦月的方向沖,反而朝著山谷的另外一面沖去。

萬千利箭橫空,穿破空氣,帶起尖銳的呼嘯聲。

下方進入埋伏圈的六尊見此,速度奇快,六人快速的站成一個詭異的圖形,一邊揮動著手中的兵器,一邊朝著明樓煙沖過去的方向就跟了上去。

明樓煙不朝秦月所在的方向沖,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

很顯然,那就是秦月的面前有更危險的陷阱。

這是一個相當淺顯的推斷,任何人都能夠做到的推斷。

寒箭飛空,密密麻麻。

好似那蝗蟲過境,幾乎遮擋了那日月。

但是站成詭異圖形的六尊,手中的武器揮舞起來,帶起的一片犀利寒光。

就好像一個銀色的光球,包裹住了里面的六人,形成了一個保護圈。

萬千寒芒射上去,就好似豆腐踫上了鋼鐵,完全的穿透不過那層保護光球,紛紛在光球外面落下了地去。

「好深厚的功力,好詭異的陣勢。」

俯視著下方的情景,趙申見此微微的挑了挑眉,又是佩服又是詫異的冒了一句。

那劍鋒上吞吐的寒光,乃本身內力所激發,六個人居然能撐出一個幾乎有十個人般大的光球,可見厲害。

但是,這不是最主要的。

趙申眼尖,很清楚的看見,無數寒光射上那詭異陣勢,立刻就被攪碎,就好像同時遇見了六尊一起出手。

眉頭緊緊的皺起,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這個陣勢可以加強他們六人的功力?

在趙申出口的同時,秦月也發現了這樣的異狀,不由眉間微皺。

不過,這無妨,只要他們跟著明樓煙的方向逃,她自然有辦法把他們都消滅。

在背後算計了她這麼久,以她來對付明樓煙,哼,真當她是吃素的。

寒光飛舞,帶起殺氣滔天。

砰砰的踫撞聲在山谷中不斷的響起,清脆而悅耳之極。

明樓煙身形斜飛,不那麼太快,也不那麼很慢,速度很適中,完全可以與身後追過來六尊,保持個不前不後的距離。

沒有箭雨當頭,明樓煙很輕松。

看著明樓煙快要到達目的地,身後六尊也堪堪的追了上去,秦月的眼眯了起來。

「北斗七星陣。」就在此時,一直盯著下方六尊排列的陣勢的趙申,突然冒了一句。

輕擊一下手心,趙申恍然大悟道。

北斗七星,六尊排列的陣勢乃是北斗七星的樣子,只是少了最後一顆星,所以他看了這麼半天。

「完美的攻防一體,厲害。」

砸了砸嘴,趙申回頭看著面無表情的秦月,壓低了聲音道︰「兄弟,或許你的安排沒有用。

你看他們整個攻防一體的站位,這個北斗七星陣,把他們整個六個人整合成了一個人。

六位一體,一個出手就好像是六個人同時出手,一個人就等于運用的是六個人的力量,

這樣的實力,你的安排恐怕……」

話沒有說完,不過那意思很明白。

這個陣勢等于重復疊加了六尊的實力。

本來六人已經夠強了,現在越發把他們的實力疊加起來,這……

秦月听趙申這麼說,沒有搭話,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

而就在她皺眉的一瞬間,那本來朝著明樓煙身後追上去的六尊,突然橫空一個飛身旋轉。

六人身形齊齊破空而起,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急沖而去。

那速度幾乎比之流星劃空還要速度。

頃刻間所有埋伏的人只看見眼前人影一閃,箭頭下就已經失去了六尊的身影。

不由箭頭齊齊一停滯。

而就這麼瞬間的停滯功夫,六尊已經站立在了另外一個高坡上,月兌離了包圍圈。

而明樓煙此時已經也站上了相鄰的一個高坡。

秦月雙眼瞬間一凜。

六尊手中武器一收,對上斜對面山坡的秦月,突然齊齊朝著秦月微微一躬身。

「今日,念在你的面子上,我們就此罷手,不過明日起我們會繼續,請你恕罪。」

為首的黑尊朝著秦月話說的含糊,不過顯然意思很明確。

今日就看著秦月的面子,他們退去,但是明天他們就不會在買這個面子,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話音落下,六尊再度朝秦月行了個輕禮,轉身如飛一般朝著高坡下射去。

那一方沒有多嚴密的機關,完全攔截不住六尊六個人。

轉眼間六人就遠遠而去。

眉頭冷冷的一沉,明樓煙見此幾個縱身上得秦月所在的高坡,沉聲道︰「好狡猾。」

不比荊無憂的暴躁和自視甚高。

這六尊顯然相當的會審時度勢,拿的起放的下,隨時都保持著沉穩,不沖動,不急躁。

知道今日若是要繼續追殺明樓煙,恐怕付出的代價大到他們無法承受,所以干脆放棄。

能忍人所不能忍。

這樣的對手,簡直就是可怕的,而且他們還藏在暗處。

金光耀眼,草葉青碧。

點點頭,秦月轉過頭來看著明樓煙道︰「我看這……」

話才開了個頭,秦月突然身子一軟,斜斜的就倒了下去。

明樓煙見之頓時大驚,惶然的一步沖上,一把把秦月抱在了懷里︰「月,那里不舒服,是不是」無妨。輕輕的擺擺手,秦月蒼白著臉強制彎起了嘴角。

「不顧自己的身體,真是的。」一旁的趙申見此狠狠的瞪了明樓煙一眼,又給了秦月一眼。

吃了秦御給的藥,稍微好了一點,秦月就不管不顧的縱馬疾奔朝著這方而來。

也不想她自己吐了那麼多的血,身體虛弱成那樣,能不能禁得起這樣的折騰。

這不,強撐著不在六尊面前露出弱態,此時人一走,就不行了。

明樓煙听之,深深的看著抱在懷里對著他笑的秦月,萬般心情盡在那咬緊的牙關之中了。

他何德何能得秦月如此相待,他何德何能啊。

看著明樓煙眼中的紅,秦月輕輕伸手握住明樓煙的手,無聲的微笑。

愛情的世界里不問何德何能,只為她願意。

天青如碧,白雲飛卷。

微風吹過,青草香味傳來,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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