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四十五章 悟空頭上三座大山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2-12-17

「不敢當,不敢當!不知施主如何稱呼?」唐三道。

「孫兒以種為姓,姓豬,名大常,人稱穿山太保!」山豬道。

悟空一听,卻是調笑道︰「八戒,果是你的嫡親,你胃口大,他腸子大,嘿嘿!」

豬大常又道︰「孫兒在洞中備了宴席,諸位阿公何不隨我同去享用,好叫我盡下孝心?」

唐三道︰「好說好說,只是你傷成這般,行動可方便否?」

「慚愧慚愧,傷了股胯,不好行動,若是阿公們見憐,還請背我一背!」豬大常道。

唐三暗想︰這不是銀角的戲份嗎?莫非這豬大腸跟編劇有一腿,上位了?想那銀角,應是變作受傷的道士,誆悟空背他卻暗地里使了移山之術欲將其困住,不過悟空卻是喚來山神解了法術,反趁金角銀角遣小妖帶寶貝來收時反誆了兩件寶貝!雖是換了人,劇情可會變?倘若執意要悟空來背,所圖便可了然,不如來個將計就計,反正悟空也不是幾座山就能壓扁的。于是道︰「當背當背,徒弟們,你們誰來背他?」

悟空沒那份閑情逸趣,推與八戒,道︰「八戒身寬體胖,最會背人,他來,他來!」

八戒倒覺這外孫不錯,若是平時,背了也就背了,可如今他穿著高小姐與他做的新衣裳,那便宜外孫渾身血污不說,更是同樣的公豬味道,哪里肯答應,便推與沙僧︰「老沙最是健碩,他會背人,他來!」

沙僧道︰「我若背他,誰擔行李?」

八戒說他巡過山探過路了,背行李的事不歸他管;悟空說他個小,擔行李難免跟地上磕踫,使不得。

唐三無奈,只好道︰「那太保啊,你自挑一個吧,願誰背你,我便讓誰背你!」

豬大常最是樂意不過了,道︰「我看大外公渾身毛絨絨的,在他身上肯定舒服,不若就勞煩大外公了!」

悟空道︰「你倒是會挑,既不嫌我骨頭硌著你,便我來背你!」

話分兩頭,金角銀角正在洞中靜候佳音,忽聞雞精來報︰「咯咯咯,二位大王,豬大常,已經上了,上了孫悟空」

「喘勻氣了再說,若是不明底里,還道豬大常那小子有特殊癖好呢!」金角責備道。

「是,是!豬大常上了孫悟空的背了!」

「大哥,大事將成,大事將成啊!」銀角興奮道。

「賢弟莫要高興得太早,還是快快押著山神前去,等豬大常一念咒語,便令其移大山壓住孫悟空!」金角囑咐道。

「大哥且寬心,小弟此去,定會馬到功成,且備酒菜,為我慶賀!」銀角

言罷,便押著山神離去。

悟空背著豬大常,暗想道︰這等小妖,花言巧語討了八戒歡心,卻瞞不過師傅,亦欺不了我,師傅素來詭計多端,哦,是深謀遠慮,不差我將他打殺,定是有了計較,我自背著他,看他耍出什麼花樣。忽然听得豬大常念念有詞,便道︰「乖孫,莫非發囈癥,還是欲拉撒?」

忽然左肩一沉,好似當年壓在五行山下,心頭暗笑︰我道什麼好伎倆,原來是個移山之術,你能移山,卻不知俺老孫能扛山!把頭一偏,平衡了身子,道︰「乖孫,我觀你身子挺大,原來卻是個尿泡,虛有其表,無多斤兩!」

豬大常暗暗吃驚,心道大王教我這移山咒語,說念一遍便移一座大山,沒想竟然壓不垮這小小一猢猻,壓不垮他,我如何月兌身,不行,我再念念!

再說遠處的銀角見悟空頭一偏便移住了腳跟,與山神道︰「你先前言移了一座王屋山,莫非誆了我,只移了一小土丘,不然怎麼壓不倒那孫悟空?」

「大王,便是向天借膽小神也不敢欺你啊!當年若非在五行山上加了大神通,如來佛祖也壓不住那孫悟空,一座王屋山壓不倒他也不見怪!」山神解釋道。

又聞得豬大常咒語,銀角道︰「快,再添一座太行山上去!」

悟空右肩又是一覺,卻是擺正了頭,高興道︰「乖孫,你長得倒是挺快,先前只長一邊,尿泡一大一小,可不雅觀,還害老孫得偏著頭。如今倒好,兩邊都長齊全了,擔著可比扛著舒服多了!」

豬大常心頭大駭,這擔著兩座山,怎麼還眉不皺,氣不喘的,感覺還身輕如燕!須再來一座大山,于是又念起了咒。

銀角見此,亦是駭然,心道大鬧天空的齊天大聖當真名不虛傳,今日不除去他,豈有自己活路。便又要山神再加一座山。

山神實是心中慘然,听妖怪的話就得得罪齊天大聖,估計將來會不得好死;可不听妖怪的話,當下卻要不得好活。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還是顧及當下,苟且偷生吧,于是又移了一座泰山!

悟空是強,可三座大山在上,廣大中國人民都要好些年才將其推翻,他逞得一時之強,體力卻是漸漸不支,雙腳發起顫來,死鴨尚且嘴硬,便道︰「乖孫,三峰匯聚,可是一方風水寶地,外公我可留了個地兒給你!」

筋疲力竭之下背不住豬大常。豬大常從他身上掙月兌下來,正欲逃走。悟空被大山壓住,手腳不能動彈,嘴卻還好使,喊了聲「定」,便將豬大常定住!

卻說唐三等腳程輕便,領先悟空許多路程。兩個徒弟粗心沒注意,唐三卻是心中明了︰悟空雖被山壓住,然而不必擔心,就怕那妖怪壓住悟空,來個順手牽羊把自己拐走。于是便帶著兩徒弟躲了起來。

銀角見壓住了悟空,心想不趁此機會把他收進葫蘆里,更待何時!然而卻見他被壓得筋疲力盡,正在閉目調息,暗想我這葫蘆運用時,喊對方一聲,以我之神氣將其鎖定,但在我鎖定範圍中,有人應氣,方可收得。如今他這般模樣,喊他豈能應答?不若讓他緩口氣再說!又想起不若順道把唐僧劫回去,奈何四下探尋,卻是不見蹤影,心道孫悟空壓在這里,他們也不會跑遠,等收了孫悟空,再捉唐僧,于是又押著山神回去了!

「師傅,天又沒下雨,干嗎躲樹洞里啊?」八戒問道。原來唐三發現一棵巨樹,底下還有個一丈方圓的大洞,為防妖怪來劫,便躲到了樹洞里。

「我听說靈芝專愛在這種地方生長,故而前來看看,若尋著靈芝,便可替你煉制升級版的聰明藥了!」唐三糊弄起來,又扯開話題道︰「你大師兄怎麼不在,八戒,何不出去尋尋!」

「有甚好尋!定是誆我那外孫帶他一人吃喝去了!他是個天生地養的,不懂人事,沒師徒兄弟間的情意!」八戒道。

「二師兄,這話我可幫你記下,待會傳達給大師兄!」沙僧道。

「別啊,師弟!你若說了,師傅卻要少個徒弟,你要少個師兄哩!」

「若如此,倒是眾望所歸!」唐三道︰「快去相尋,不然你們可真要少個師兄了!」

「大師兄神通廣大,豈有不測?」沙僧問道。

「須知天外有天!妖怪所顧忌者,悟空也。若是拿下悟空,必來逮我等!所以為師才躲起來。若是悟空平安,定來相尋。半天不見,想必是遭了殃!八戒既然不願去,那便由悟淨你去。若悟空確實遭了難,你可這般這般!」唐三本想便有大山壓頂,悟空喚出山神,便可輕易去之,可如今不見他人,想來是出了意外,只好吩咐沙僧前去助拳!

「沙師弟,這邊,這邊!」被壓土丘下的悟空見了沙僧,連忙喊道。卻說那三座大山,怎會只是一土丘,原來移山之術,只移其意不移其形,但若其意凝聚,便會慢慢聚土成山,這才聚成一土丘,並且還是增長中。

「大師兄,你這打的地洞是為過冬麼?」沙僧問道。

「莫說笑,莫說笑!莫看這是堆黃土,實有三座大山之重,故才壓住了俺」悟空與之道了因果。

沙僧聞罷怒道︰「此豬妖,竟敢害我師兄,且讓我一杖結果了他!」說著,便提降妖寶杖要砍那被悟空定住的豬大常!

「師弟慢來,師傅常說要學會廢物利用,留著他或許還有些用處!」悟空道。

「也罷!大師兄既掙月兌不開,何不喚來山神,叫他移開山去!」

「我早就試過,三呼四喚不見其蹤影,暗想便是受了妖怪節制,移了山來壓我,再不敢移開!奈何,奈何啊!」

「師兄勿憂!師傅早有所料!想來不多時便有救你之人!」沙僧安慰道。

「哦,原來師傅果有成竹在胸!卻是哪般?且過來與我說道說道。」

沙僧湊到他耳具言其事,悟空听罷,猴笑著連道三聲「好」,還拔了幾根猴毛給他!

忽然听得人語聲,沙僧便拿了豬大常,隱藏起來。

悟空知道妖怪來了,特意高聲喊︰「妖怪,等你孫爺爺出來,定要抽你筋拆你的骨做彈弓,摘你的卵蛋當彈子,射你女乃女乃的臉!」

妖怪來的是兩個,一個是精細鬼,一個是伶俐蟲,各自揣著寶貝要來收悟空,聞得悟空喊聲,精細鬼道︰「孫悟空在那!兄弟,我這羊脂玉淨瓶善裝無形之物,你那紫金紅葫蘆善裝有形之物!孫悟空須由你那寶貝來裝!」

伶俐蟲道︰「是極,是極!」便取出葫蘆,底朝天,口朝下,對悟空喊道︰「孫悟空,我叫你一聲你敢應嗎?」

悟空早得了沙僧所傳唐三之計,為月兌虎穴,須入狼口,入了那葫蘆中,只待它再次開啟,便可逃出生天,于是應道︰「你爺爺在此!」

「biu」的一聲,便被收了葫蘆中。

二小妖歡喜道︰「成了成了,趕緊回去復命!」

不曾想突然又听得身後猴笑聲︰「小妖精,且看看我是誰!」

二妖回頭,卻又見著一個孫悟空,精細鬼訝道︰「怎的又來一個猴頭?你是何人?」

「我是你二爺爺,孫悟空的兄弟,叫孫行者!」

伶俐蟲與精細鬼道︰「管他是誰,我這葫蘆裝得十萬天兵,來一個收一個,來一對收一雙!」言罷便要打開葫蘆。

精細鬼急道︰「兄弟且慢,方才裝了一個孫悟空,也不知化沒化。若沒化,一打開豈非放了他出來!不若由我玉淨瓶來裝他!」

「此言甚是!便由你來!」

精細鬼才要打開淨瓶,不曾想旁邊又冒出來一個猴子,與另一個分頭跑了!

精細鬼道︰「兄弟,我等莫非到了猴子山了,怎麼這麼多孫悟空!你我切勿放走一個,若放走了,大王吃不成唐僧肉,定要責罰,你我兵分兩路吧!」

「好!」

于是二妖分頭去追悟空。

二悟空雖是分頭奔走,卻是一般不緊不慢,好叫二妖跟住。伶俐蟲暗想,我已經收了一個孫悟空了,也不知化沒化,須搖他一搖,若是听著水擊之聲,便是化為膿水了;若是听著撞擊之聲,那便不曾融化。悟空早得了唐三吩咐,似個章魚般粘在壁上,還隱了形,只等他搖晃,便弄出水聲來,本欲撒泡尿到葫蘆里,又怕無端洗個尿澡,便只用口大力的漱著口水。

伶俐蟲一听到水聲,便打開葫蘆嘴斜向下朝外頭的悟空,道︰「孫行者,我叫你一聲,你敢應嗎?」那悟空便應了一聲︰「爺爺在此!」又被收了進去。

正欲趕回,卻又听見身後傳來聲音︰「乖孫,這欲便回了麼?」

伶俐蟲嚇一跳︰還真是捅了猴子窩哩!便道︰「你又是誰?」

「我是你四爺爺,也是孫悟空的兄弟,叫孫沒空!」悟空道。

伶俐蟲暗想我這收一個便來一個不是辦法,于是道︰「孫沒空,你還有多少兄弟,一並喊出來吧!」

「倒是有幾個,你且看著!」于是拔一撮猴毛一吹,漫山遍野都是猴子。猴子們你一言我一語自顧自介紹起來。

「我是孫勿視」,「我是孫非禮」,「我是孫有空」,「我是孫無語」

伶俐蟲嚇了一跳,戰戰兢兢道︰「你,你媽可真會生!」又拔葫蘆道︰「孫悟空的兄弟們,我叫你們一聲,你們敢應嗎?」

「爺爺在此!」有應的,有不應的,卻都一股腦兒蜂擁上來,一會兒便堆成一座猴子山,把伶俐蟲埋在了里頭。真悟空用手掏啊掏,把紫金葫蘆給掏了出來,便收了眾毛猴。再看那伶俐蟲,早被擠死了,于是吐一口火,燒他個灰飛煙滅。

再說精細鬼,雖是收了悟空的三弟——孫空空,卻遭了沙僧的偷襲而喪命,羊脂玉淨瓶自然也落入了沙僧的手中。

悟空見了沙僧,便欲一同回見唐三。悟空說︰「沙師弟,你我不若變成精細鬼伶俐蟲的模樣,回去嚇嚇八戒!」沙僧唯其命是從。

二人走著走著,卻遇著慌不擇路的豬大常,沙僧一拍腦袋,道︰「倒是把他給忘了!」

悟空道︰「我那定身術也有時限,你卻沒把他綁起來。也罷,何不前去戲弄他一翻!」

「鬼哥,蟲哥,你們怎的在此,可曾收了孫悟空?」

悟空道︰「收了收了,你怎在此?」

「原來被孫悟空定住,幸得我逆行氣血,破了他的法術,這才回來,沒想遇見二位哥哥!可曾遇見孫悟空的師弟沙和尚,先前他尋著孫悟空,二人有所商議,定是有了詭計,二位哥哥可曾遭殃?」

「遇著了,一並收了,兄弟且寬心!」悟空道。

「那便好!不過便是未曾收得,也未須擔心。只要收了孫悟空,沙和尚有甚好怕?便是我也能對付!」

「是嗎?你且看看我是誰?」沙僧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啊?」豬大常駭然。

沙僧拿出羊脂玉淨瓶,打了開喊道︰「豬大常,我叫你一聲你敢應嗎?」

豬大常趕緊用蹄子封住了嘴!悟空卻捅了他腿上的傷口。豬大常吃痛呼出聲來,「ziu」的一聲便收了進去。

悟空驚奇地發現,原來兩寶貝收人的聲音竟有不同,一個是「biu」,一個是「ziu」!

收了豬大常,便回去見唐三。

八戒正在樹洞中打盹,忽然听到喊聲︰「豬八戒,我叫你一聲你敢應嗎?」八戒驚醒一看,便見眼前兩妖精,一個正對自己舉著一葫蘆。八戒神志還在迷糊中,沒答應。

那小妖又道︰「豬八戒,你娘子喊你回家吃飯哩!」

「真的嗎?」

「biu」的一聲,就被收進了葫蘆里。

「悟空,又調皮了!快把你師弟放出來!」唐三責備道。

「師傅,他皮糙肉厚,一時半會也化不了!」悟空道。

「他化沒化倒不要緊,為師是怕他玷污了寶貝!」

「嘿嘿,原來如此,我這便放他!」言罷,便打開葫蘆用力往下甩!

「哎喲!卡住,卡住了!」八戒在里頭喊道。

「八戒勿憂,我用金箍把你捅下去,你變小些,再出來!」悟空道。

「你那哭喪棒,磕著便傷,不若伸下來叫我抓住,再把我拉出去吧!」八戒道。

「好說好說。」悟空言罷,便把金箍棒縮小伸了進去。

「哎喲,你小心些!」

「失誤失誤,你可抓好了,再喊一聲‘拉’,我便拉你出來!」悟空吩咐道。

「拉!」

「uib」,「peng」,「哎喲」地三聲響起。一個是八戒出葫蘆之聲,一個是他摔地上之聲,一個是他的痛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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