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夢中金鳳
36、夢中金鳳
榨油廠還未開張,之前所有的喜悅都雲消煙散。付科長關切地來了幾個電話,得知我的農古鄉還未通電,榨油廠無法開張的情況,在電話里感嘆再三,說現在還有這樣的地方,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但付科長卻沒辦法幫我這個忙,他曾經給我提議買個發電機,最後還是他自己否定,所以,我的四台榨油機每日都眼巴巴地戳在哪里,戳得我心痛。
榨油廠不能開張,我要把公司變為自己的可能性就不存在。沒有加工廠,就只能靠天吃飯,而靠天吃飯的最後結局就是,柳漢一句話,我的公司就會關門大吉。
現在的全盤心思就是通電,通電已經成為農古鄉的頭等大事,連接開了幾個會,最後達成的統一意見是,全鄉人口,按人頭派款,底限是一百塊,多出鼓勵,少出不可。人工方面,線路所到之處,由該地方承擔挖電桿孔、架線任務。公共區域人工各村分派。
任務一下達,鄉政府出一通告,張貼在政府大門口。通告下圍著一圈人,指指點點,有搖頭嘆息的,也有歡欣鼓舞的。
我站在窗戶前,叼著一支煙,腦子里盤算著如何寫報告。
正在苦思冥想,郭偉來了電話,問我報告寫得怎麼樣了,他過兩天要回市里,想帶著報告一起回去。
我听到他旁邊傳來黃微微的聲音,我問︰「郭書記,你們都在一起?」
郭偉說︰「是啊,我們這邊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要回去述職了。怎麼?你沒接到通知?」
我大吃一驚,什麼通知?述什麼職?到哪里述職?
「不會吧?」郭偉顯然不相信我︰「市里派到春山縣的社教干部就我們四個,不可能沒通知你呀?」
我只好苦笑,我說︰「也許通知還在路上吧。」
放下電話,我想哭!
女乃女乃的,難道真的把我忘記了?忘記我也不是這個做法啊,你可以不給我轉正,但你不可以把我丟在山里不聞不問!
我給姨打電話,在電話里我的聲音哽咽,我說︰「我究竟是什麼身份的人啊?」
姨安慰我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或許這是好事。」
再次放下電話,我連哭的思想都沒有了。老子就是一塊頑石,扔在山里了,怎麼樣?有本事你們把我開除到外國去!
回到我的房間,拉過被子蓋住頭,老子要狠狠滴睡一覺!
剛合眼,朦朧中看到金鳳拉著一個小孩子過來,小孩子虎頭虎腦的看著我笑。我的心霎那間就融化在他無邪的笑容里。
我听到金鳳對孩子說︰「叫爸爸呀,乖!他是你爸爸。」
我氣急敗壞地喊︰「我不是他爸爸。」
金鳳笑眯眯地看著我說︰「就是你的孩子。」
我急得嗓子眼里要冒出煙來,我喊道︰「我說不是就不是。」
金鳳突然就撩開衣服,露出飽滿豐碩的**,她撫模著**對我說︰「來,乖,吃一口吧。孩子吃不完,浪費可惜呀。」
我躲避著她的**,手慢腳亂地揮舞。金鳳卻當著孩子的面解開了衣服,月兌下褲子,露出白白的大腿,甚至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兩腿之間的茂盛。
她慢慢地向我靠近過來,摟過我的頭,貼在她的胸口,她的手伸向我的兄弟,握住他,我一激靈,頓時噴射出來。
醒了,感覺沾膩膩的,伸手一模,臊得自己臉紅成一塊鄉政府供銷社里的紅布。
起身下床,翻出一條短褲換了,把髒了的褲子扔進床底下。老子出丑了,大學四年不曾有過的經歷,在遙遠的山里居然出現,我為自己悲哀!
想起很久沒去看望金鳳了,心里揣摩了半天,決定還是去看看她。
剛下樓,踫到薛冰提著袋子,就招呼她說︰「薛老師,沒課啊?」
薛冰看是我,停住腳步說︰「沒有課呢,我去看看我表姐,郁秘書一起去麼?」
「你表姐是誰啊?」
「金鳳啊,趙金明的老婆嘛。」
我腦袋一麻,奚枚竹不也是她表妹麼?怎麼又跑出一個表妹來!
「你是她表妹?那奚枚竹呢?」
「她也是啊,她是姑姑的女兒,我是姨媽的女兒啊。」
我吐出一口氣,鄉村的關系就這麼復雜,三步之內,必有親戚。
我說︰「好啊,我剛才寫報告寫得滿腦子漿糊了,走走也好。」
在供銷社買了白糖,我們相伴著一路朝金鳳家去。
薛冰的身上傳來一陣梔子花香的味道,她健碩的長腿如小鹿般跳躍著前進。
走了一陣,迎面遇到柳漢書記和郝鄉長,柳漢夸張地指著我們說︰「老郝啊,你看,多麼般配的一對人啊。」
薛冰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她嗔怪地說︰「書記,您不興開這樣的玩笑哩。」
郝鄉長笑眯眯地看著我們,他永遠都是一副病態,即便在這個陽光燦爛的下午,他的臉依舊慘白得讓人不讓卒視。
「薛老師,我老柳不開玩笑呢。我說真話嘛。」柳漢笑哈哈地打量著側身的薛冰︰「你看,我們鄉最美的女老師,是我們農古鄉的一寶嘛。」
我囁嚅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們這是要去哪里呀?」柳漢問我們,在路邊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我說︰「薛老師去看她表姐,剛好我出來透透空氣,就一起陪著她來了。」
「去看金鳳啊!」柳漢抽出煙來扔給我一支說︰「郁秘書,你代我們鄉政府去看啊,老趙這個兒媳婦啊,生了孩子就沒看到過她。」
我連忙點頭。
柳漢拍了拍身邊的石頭說︰「都站著干嘛啊,找個地方坐下來嘛。」
郝鄉長笑咪咪地說︰「你們坐,我站著就好。」
柳漢理解地說︰「老郝,你就站著吧。你那身體可不能亂坐,別讓寒氣鑽了。」
我只好挨著他坐下來,薛冰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找個石頭坐了,低下頭扯著腳邊的狗尾巴草。
「郁秘書,昨天我跟老趙核算了一下,全鄉一千八百個人,全部派款不到二十萬,加上鄉財政這些年省下來的六萬多,才三十萬不到。按照幾年前電力局核算的方案,架通線路通上電,最少要八十萬,還差五十多萬,怎麼辦?」柳漢板著手指頭跟我計算著,算得我蛋痛。
我說︰「確實差很多。」
「剛才我跟老郝去了一趟孫德茂家,他老爹答應出個十來萬。」看我一臉驚奇的樣子,他解釋說︰「孫德茂啊,就是在市里搞建築包工頭的那個。全家都搬去市里住了。他老爹怕死在外頭,一個人住在農古。」
我以前是听過有這麼一個人,不過對他的評價不好。傳說他的包工隊從來不要農古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如果縣里解決二十萬,市里再解決個二十萬,這事就成了。到時候,農古也是燈火輝煌,多漂亮啊。」柳漢一臉神往的神色,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有節奏地敲打著底下的石頭。
我笑著說︰「有柳書記這樣的領導,上級不會不管的。我相信,農古鄉通上電的事,你這一屆領導絕對會完成心願。」
柳漢苦笑一下說︰「但願如此。」他盯著我的眼楮說︰「上級有不有款撥下來,全靠你的報告了。任重道遠啊,兄弟!」
我突然感覺心里一動,他的話一點也不深刻,但有感情。如果我沒有找到錢,如果農古鄉通電計劃沒有實現,千古罪人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