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走進黃褐色的大山
迫不及待寒冬又一次地為千里高原披上素裝,廣袤的高原又一次進入了冬息的時節。
劉春滿和白秀山收揀好整個春夏秋冬所用的漁具和生活用品,隨著趙洪信來到古城西寧。
在省城劉春滿用積蓄買了幾套衣服和生活用品,又充滿深情地同趙洪信告別隨白秀山前往貴德農村。去尋找新的希望,去追求新的未來,去開拓新的生活。
經過大半天的顛簸,劉春滿隨白秀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下了車。
舉目望去,四周黃褐色的山巒。層層疊疊、波瀾起伏,像一條昏睡的巨龍,在沉睡、沉睡的那麼深沉,沉睡的那麼叫人感到是那樣的貧乏、那樣荒涼、那樣艱難??????
「日媽媽地,腦地腳都起泡了,走不動了。」白秀山甩掉身上的行李,一坐到曲折的山路上,嘴里不干不淨地叫罵著。
「還有多長的路?」劉春滿望了望彎彎延綿的路問道。
「在過這座山,就快了。」
「那咱們走吧。要不然天黑過不了這座山。」劉春滿有些不放心。
「在趕也天黑了。日媽媽,腦實在沒心走了。」白秀山嘟囔了幾句,仍坐在那兒不動彈。
「走吧,越坐腿越沉。」劉春滿把白秀山丟在地上的鋪蓋背到身上招呼起白秀山,一步步地朝前走去,朝著灰蒙蒙大山走去。
來到白秀山的家時,天色已黑沉沉的。
「日媽媽,你們都死了,老子走了一天也不知來接接腦。」
「快點,快些起,日媽媽地老子一天啥都沒吃。」
「還不快點,日媽媽地你們在養嫖客哇。」白秀山一進大門就破口大罵起來。
隨著白秀山一聲高似一聲地叫罵,白秀山的妻子連忙披衣起來。慌忙鑽進廚房,生火做飯。
「秀雲,秀雲。你這個死丫頭,來倒茶。」白秀山又朝西房叫喊著。
「來了,來了。你叫死,就你嗓門大,全莊子的人都知道你沒死,你還認識這個家。」說著閃進一個十**的大姑娘。見屋里有人臉一下子紅了,含羞地為兩人泡上茶。
「噢,這是腦的妹子秀雲。」「秀雲,這是在青海湖打漁救過你阿哥一命的老劉,叫劉春滿。」白秀山介紹到。
姑娘面帶羞容地對來人微微一笑,便一頭鑽進自己的西房里。
「阿大阿媽(爸爸媽媽),沒的早,任性地誰也沒辦法,前年里中學畢業,就在家里閑著。」白秀山一邊介紹著妹妹的情況一邊招呼劉春滿吃飯。
「老劉,你救過腦的命。腦一輩子忘不了你的恩情,你就在這住下,腦定虧待不了你,給你說親的事,明早就叫腦婆娘去說,你就放心吧,這事腦白秀山一定給你辦成。」
就這樣劉春滿這只獨自漂泊兩年地出門人,便在白秀山家里安心的生活下來。
他一邊在白秀山家中生活,一邊為白秀山忙農活,西北農村的耕作方法同蘇北家鄉有著許多共同點,劉春滿一來便能里里外外田間麥場洋洋得心應手。每當,劉春滿使出全身力忙弄莊稼活時,心中總是涌起一種說不出地親切感和熟悉感來。每次涌現出這種感覺他總是從中體會一種新的希望和力量。使他每干起每一樁農活時,他總是感到渾身有著一股使不完的力氣。只有他把蘊藏在周身的氣力像春蠶吐絲一樣一絲絲、一股股涌出、使出、發泄出,當晚上躺在炕上他便從中感到一種快意情感。
這天,劉春滿一大早就趕著毛驢車來到山里砍柴,不到半晌午,便裝滿了一車。他便敞開衣襟躺在柴火堆上暇意閉目,讓暖融融的太陽撫模你自己那結實厚實的胸膛。在陽光的擁抱下,劉春滿感到格外的舒服,一絲困意涌上心來,他在暖烘烘地陽光下,朦朦朧朧地進入了一個酣睡夢鄉之中。
「劉大哥!」
「劉大哥!」
一陣輕聲地呼喚像似從天際的另一方襲來,顯得是那樣真切和輕柔。
「劉大哥!」
又一聲真切地呼喚把劉春滿從夢鄉中驚醒,揉眼一望,只見白秀雲正面帶一絲少女那純真無暇地羞意,站在自己的面前。
「噢,你來了。秀雲你坐、坐??????」劉春滿顯得十分窘迫感。
「咯,咯,咯」望著劉春滿那付憨態可掬的神情,百秀雲發出一串串悅耳的笑聲。
「你讓我坐,往那兒坐,漫山遍野地座位在哪,我總不能做在空中吧。」
劉春滿「嘿嘿」一笑,連忙拉過一捆燒柴,讓姑娘坐下。
「給。」
一個飄逸著淡淡清香的花手絹遞到他的手里,他心里有點不好意思,扭頭一望,發現秀雲正含笑目視著自己,他的心怦然涌動,他草草地抹了一下臉上的汗水。
「接著。」秀雲又給他遞過一支香煙,劉春滿連忙接到手里。「吱」秀雲劃然一根火柴,雙手擋住火苗朝他走過來。劉春滿心一怵,感到臉上發熱,鼻翼清晰地聞到姑娘肌膚上特有的香氣,使他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他被動地把煙點著,在點煙的時候劉春滿從余光中仔細清楚地望見姑娘的臉上也被染上一層緋紅,那雙潭水一樣的目光是那樣明亮、純潔。劉春滿第一次這樣仔細,這樣親近地注視這位相識和生活在一個院落里的姑娘,他首次發現這位整天在他身邊的姑娘是那樣的好看,叫人喜愛。
「劉大哥,你真能干,才小半天你就砍了這麼多了,我哥讓我來給你送饃來了,還有些熱快吃吧。」秀雲打開手里提的書包,從中拿出兩個還有些熱乎氣的饃遞到劉春滿的手里。
望見手里的熱饃,劉春滿確實感到肚子饑了。他有些不自在地蹲到一旁大口大口地把兩個饃送下肚去。
「來,劉大哥,我幫你把柴裝上回去吧。你來到這兒整天沒完沒了地干,你也不知歇一兩天。我哥也真是,他可找了個勞力,啥活給你一推,自己跑到天邊去喝酒去了。」
白秀雲一邊不滿地嘟囔著,一邊幫劉春滿把悃悃地燒柴裝上車,用牛毛繩拴緊和劉春滿一同趕著毛驢車下山朝莊子里走去。
轉眼,劉春滿已來到白家近兩個月了,劉春滿估算著快過年了,他抽時間到鄉郵電所給遠在千里之外的蘇北家中的母親、哥嫂郵去100元錢,來表達他對家鄉親人的一片思情。
他從鄉郵電所出來,感到輕松了許多。
他回想起去年的這時,他還在寒冷的湖面上破冰捕魚。他想起在湖面上的日子,深感到時光過得真快,一晃快兩年了。他從心底時常自問,兩年前他連想都未想到今天自己會在這黃褐色的高原上大山深處的小山村里生活著。雖然這里的生活是艱辛困難的,但他認為是值得的,是有意思的。他相信他雖然身在異鄉寄人籬下,但比起他的父輩、祖輩、以及那些死守在家鄉那片貧乏的鹽堿地中苦苦掙扎的同齡人們不知要好多少倍。
他深深地相信待將來他老的時候,在他回想起他年輕的時候,回想起他的人生旅途的時候,他會感到是那樣的令人激動,叫他回味深長,感慨無窮。這比起家鄉那些沒有這樣經歷的人們會強百倍。
每當他想起這些時,就不由地從心底泛起一種沖動,這沖動使他今後的生活道路充滿信心和勇氣。
自從來到白秀山的家中以後,劉春滿生活了沒有幾日就看出在這個家中,白秀山很顯然地佔據著統治地位,他在家中是說一不二的,他妻子雖然在他的統治下,但也時常顯露出一絲一點的狡狤性,無論她咋樣也擺月兌不了身上那粗俗的村婦的習俗。在這個家里唯一能夠可以頂撞白秀山的人就是這個站在劉春滿眼前的姑娘白秀雲。
白秀雲上過中學,在她的思想中有著與哥嫂的人生觀截然不同的區別。她向往著美好的明天,絕不甘于淪為象哥嫂那樣狹小的小民意識。在她身上有著一種不滿于現狀又能很好地適應著現實生活的氣質。她不像白秀山那樣見利忘義,又絕非像嫂子那樣能為佔著很小很小便宜而喜上眉梢樂上幾日。在她的思想中有著新的價值觀、人生觀、幸福觀。
在這個家中唯有她能同劉春滿敞開心扉的交流和交談。
劉春滿也深感只有白秀雲對自己能有一種叫人信任真誠友情相處著、生活著、交流著。
無論白秀雲昨樣接近自己,劉春滿總是象一位兄長似處處愛護著她,關愛著她。劉春滿十分珍惜他與白秀雲之間相互理解和溝通。
在白秀雲的眼中,劉春滿才是她心里的親哥哥。那只有在白秀雲的面前,劉春滿才能吐敘著他的過去、他的經歷、他的追求、他的向往。
白秀雲總是听的那樣仔細認真,劉春滿的過去經歷,對她來說有著一種了不起的感覺。
劉春滿就像一座偉岸的高山讓白秀雲打心里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