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寄夢青海湖
一場狂肆的狂風吹過後。
終于把春的信息、春的希望、春的溫情、春的呼喚,送到日月山的懷抱,傳到青色的海洋———青海湖的胸懷中,播撒到廣闊的日月草原每一個角落。
草青了,山青了,青海湖也揭去它那遮擋了一個冬日的冰的面紗,把他那像少女般的面容袒露在陽光下。它又敞開自己柔情的胸懷迎接著北歸的候鳥。
一群群、一列列、一對對、一只只的候鳥們歡唱著、喧鬧著、高叫著、親吻著大地。又回到了曾養育它們的樂土和伊甸園。開始了新的生活,開始了它們新的使命,新的一切。
青海湖,它又敞開自己那博大的胸懷,把它那綠色的臉龐呈現在世界之脊之上。
趙洪信隨著陸續北來的捕魚人,從河南家鄉又來到了青海湖邊。他這次特意將家鄉的妻子接了來,已在古城水井巷內設攤賣魚。
「今年兒,來湖里捕魚的人多,在湖邊魚價值往下跌。我看從現在起咱四個捕的魚,咱自個運到西寧,讓你嫂子在水井巷里去賣,這樣,價還許會好些??????」趙洪信把他的打算和計劃告訴大火。
從此,四人又開始過日升而出,日落而歸地捕魚生計。
由于剛開湖,肆掠的春風把環湖四野的雜草枝統統吹到湖中,在湖面上漂浮著。時常將漁具纏繞的無法捕魚。為此,趙明亮曾幾次同白秀山生氣。
由于剛開春的湖水仍然是刺骨的冰冷,就得下水清理纏繞在漁具上雜物,每下一次水人總是被湖水在身上凍出一道道發紫的印記,冰冷的湖水凍得人雙唇發紫,上下牙凍得「嗒嗒」響不停的直打顫。有幾次,白秀山下水還沒清理一半他便喊叫著爬上岸來,害的趙明亮再次下回水清理。每當,魚網被雜物纏繞住時,劉春滿總是不吭不響地毫不據冷地主動下到水中把雜物清除干淨。
昨夜一陣大風又從別處吹來很多的雜物漂浮在湖面,把整個湖岸邊覆蓋上一層雜物。
劉春滿望著雜物漂浮的湖面,來到昨晚下網的網樁旁,使勁把網綱提了提,見魚網已被雜物牢牢地纏住,回頭招呼著走在後面的趙明亮、白秀山。「你們一邊一個,我下去把雜物清理掉。」說著大步來到湖邊準備下水。
「慢著!」趙明亮從身後忙趕兩步,擋住正要月兌衣下水的劉春滿。
「哎,你能不能快點,今兒輪也輪到你老人家下一次水了。」趙明亮不滿地對仍在揉眼伸著懶腰不緊不慢的白秀山說道。
「啊麼,腦(我)不下,水涼扎骨,腦只把網繩。」白秀山不悅地說了句,就要轉身去解栓在網樁上的網綱。
「不行」趙明亮跨上一步攔住。
「今兒,非你的下去,拉網繩我包了。」
「腦(我)不下,腦(我),腦(我)……」
「你咋了,你別他媽的窮裝蒜。」
「腦(我)不下,腦不會水。」
「水淹不死你,才到肚臍眼。」
「那腦(我)也不下……」
「你……」
劉春滿見兩人僵持了,忙來到倆人中間勸說著︰「算了,今兒我下,明兒他下。」
「去把網桿拿來,準備摘魚,去吧去吧。」劉春滿拍著白秀山的肩膀,把他打發走。穿上水褲一步步地走下湖水里。
隨著天氣的一天天的轉暖,在湖面捕獲的湟魚也漸多了。每隔三兩天,就往西寧運一次魚,一網網的捕獲、一車車的運走,幾人的積蓄也漸豐了。
劉春滿托趙洪信在省城把積蓄的幾百元錢寄回蘇北老家的哥哥,把家中所欠的外債給還上了。收到哥哥托人轉來的家信,把家中的情況一一告訴了他,家中的日子一天天地好多了。哥哥再三叮囑著,讓他放心,家中一切安好。
這天,劉春滿手掂著哥哥的來信,心中翻騰著滾滾地思緒浪花。靜靜地坐在火堆旁,久久地沉思著、想往著……
「春滿哥,想啥呢?」趙明亮閃動著興奮地目光來到劉春滿的身邊坐下。
「沒想啥,沒想啥。」
「我才不信呢。」
「真的,俺啥也沒想。」
「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你在想啥。」趙明亮帶著幾分天真地凝視著劉春滿那雙充滿深情向往的目光。
「春滿哥俺爹前個兒來信說麥收後叫我回去趟。」趙明亮按捺不住喜悅地說著。
「那好啊,到時候帶上存的錢,在到西寧買幾套城里人穿的衣服,回去叫你爹給你說個好媳婦。」劉春滿無限感慨地撫模著趙明亮那柔軟的頭發說道。
「真的。俺爹來信也是這麼說的,說的是那後莊的,叫俺回去看看中不中。」
「是啊,你也不小了,早該了。」
「那,春滿哥,你說娶媳婦要啥樣的好?」
「娶媳婦,就要找一個心眼好,知道疼你,孝順你爹,能過日子的就好。」
「那還的有文化,將來俺在外掙錢,她在家教俺們的小孩子學文化。俺一定叫俺們孩子長大考大學,吃公糧。」趙明亮閃爍著希望的目光,偎在劉春滿的身邊向往著未來、向往著幸福,憧憬著美好的將來。
「來,喝酒。好酒,好酒。」白秀山不知在哪兒喝的搖搖晃晃地鑽進地窩子,手里還提著一瓶酒,醉燻燻地盤坐在火堆旁。
「來,老劉,你先喝。」
「你,就會喝酒。今天連網都沒收,就鑽到哪個酒爹那喝去了。」趙明亮氣憤地說道。
「腦(我)忘啥了,明早腦去收,今天腦們先喝酒。」白秀山醉意濃濃地一口口地喝著。
「腦(我)今兒到湖東去了,那咋的老板把腦拉住耍掀牛兒,腦的手氣胡大好,把他們贏美了。腦太高興了,來喝酒。」
听白秀山一說,劉春滿和趙明亮知道,白秀山下午網沒收就出去,原來到湖東那兒去玩賭博了。倆人望著他那喝的爛醉的樣,心里十分氣憤,但又沒說出口,便壓著火頭想把他安頓睡下。
「來,老劉喝酒。日媽媽地咱能掙就得吃喝。來,來,來。」「滋」白秀山一口接一口地繼續喝酒。
「日媽媽地湖東那一品香飯館的老板娘,那騷婆娘太害了,她各家喝一瓶也不醉,媽的??????」「滋」
「哎,老劉你阿麼不喝,你不行,你不如那騷婆娘,那騷婆娘的那勾蛋,還有那他媽的那大**,真他媽的滿福。」白秀山越喝也越前言不搭後語地胡說起來。
「老白,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你不中了。」劉春滿見他越來越嘴上沒把門的了,便把酒瓶收起。
「你不讓喝,腦沒醉,真的腦沒醉,真的??????」白秀山一邊嘟囔著便一頭倒在火堆旁呼呼大睡了。
「都是你,早先就不該收留他。」趙明亮氣憤地說道。
「咱都是出門人,出門在外人人都有自個的難處。」劉春滿心平氣和地說。
「咱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高原的夏季,總是短暫而匆忙,一轉眼,南去的候鳥們開始了南去的征程。棲息在湖心山的各種魚鳥們,一雙雙、一對對、一家家、一群群,發出一聲聲依依惜戀地高啼,抖動起那雙有力的雙翼告別生息的這片樂土飛往南方,去躲避高原那嚴酷的寒冬。
通過一年來,幾人風里闖雨里蕩地苦掙。都有了一些對今後對生活,對未來希翼的積蓄。
趙明亮接到家鄉老父親的來信,便歸心似箭地離開這充滿高原氣息的地窩子,回豫中平原家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