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逆光61
逆光61
吳良辰不但不接受學生的意見，反而到班主任那兒告學生一狀，這更激起了學生對他的敵對情緒，輪到他上課時，學生覺得他不寫板書，值日生也不去擦黑板。盡管他上課不寫板書，但是，他看不得黑板上有粉筆的痕跡。他踏著上課鈴聲走進教室，見黑板上有字跡立刻停住腳步，他站在講台旁氣呼呼地說︰「你們是不是有意和我作對，為什麼不擦黑板？」下面的學生沒有一個人搭話，他又追問道︰「今天該誰值日，為什麼不擦黑板？」下面還是沒人搭話，但是，每個學生都無聲地回答著他，「為什麼沒人擦黑板，這要問你呀。」他看沒人吭聲，又說︰「今天你們什麼時候把黑板擦了，我們什麼時候上課。」他說罷夾著教科書往門口一站，再不說話。教室里鴉雀無聲，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是，誰也不肯上去擦黑板。孫丙童想上去把黑板擦了，打破這種僵局，但他一想，今天該張悅他們組值日，如果他上去把黑板擦了，他就明顯地站到了同學的對立面，他很清楚同學們的情緒，更不敢得罪張悅，所以，他蠢蠢欲動幾次也未能站起來走向黑板。潘志城學習心切，他無法忍受這種冷堂的氣氛，于是，他悄悄地走上講台把黑板擦一遍。他的行為引起同學的不滿，下課後同學們紛紛指責他，說他沒志氣，想討好老師，等等，一開始他不吭聲，最後，他實在听不下去了，他吼叫道︰「我不是沒志氣，也不是想討好老師，我只想多學點知識，我對他也有意見，但我和知識沒仇。」盡管同學們被他突然的發火鎮住了，但大家還是不能理解他的行為，一些調皮的學生悄悄地計劃著要治他一下。第二天在吳良辰上課之前，教課桌上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堆巧克力冰淇淋，同時，潘志城的課桌上也有一堆同樣的冰淇淋，仿佛兩攤剛拉的大便，潘志城知道這是同學們的惡作劇，他悄悄地把冰淇淋擦掉，也沒吭聲。一開始，同學們把戲弄的眼神都對著他，他們看他沒啥反應似乎都很失落，又把視線轉向前方。吳良辰可沒這麼大的容忍度，他度著方步走上講台，彎下腰正想眯起眼吹桌子，突然，眼楮睜得圓溜溜的，像一只躍躍欲試的斗架公雞愣在那兒，繼而，他暴跳如雷，怒吼道︰「這是誰干的！誰干的！」無論他怎樣吼叫，下面的學生都不吭聲，但是，一些學生把視線轉向潘志城，偷偷地在那兒樂。吳良辰覺得老去班主任那兒告狀顯得自己太無能了，于是，他又使出冷堂的招數，逼迫學生把教課桌擦干淨。同學們想著潘志城還會去擦教課桌，都不約而同地把視線都轉向他，但是，這次他卻沒有動，他覺得這是同學們有意對著他來的，這次決不能讓自己成為同學們的笑柄。吳良辰冷一會兒堂自己卻熬不住了，因為有講課進度逼著他，他不可能把一節課全浪費掉，他想開始講課，但是，又覺得下不了這個台階，于是，他從前門走到後牆根，站在潘志城旁邊看一看他，意思是想讓他上去把桌子上的冰淇淋擦掉。潘志城沒明白他的意思，他還以為他要找他的事，嚇得連頭也不敢抬了。吳良辰停一會兒說︰「既然沒人上去擦，今天我就在後面講課。」對他來說，站在哪兒講課都一樣，反正他不寫板書，對學生來說，可是大不一樣，學生必須轉過來身子听課不說，最難辦的是做筆記，轉過身就無法趴在自己的課桌上做筆記，必須借用後面的課桌，但是，課桌都是斜面的，這樣一來，課桌的高楞正好硌住胳膊，要想做筆記，必須把胳膊肘抬起來，不一會兒，教室里就相繼發出哎喲哎喲的叫聲。吳良辰听著這叫聲感覺特別的痛快，他邊講課還邊想著怎麼整治這幫學生。下課鈴響了，大部分學生都想趁課間去解小便，可是，他裝作沒听見下課鈴聲，還一直滔滔不絕地講，有的學生憋得滿臉通紅，有的肚子疼得直打顫，人在教室，心思早跑到廁所去了。下一堂課的上課鈴快要響了，他還沒下課，張悅實在憋不住了，他突然站起來說︰「老師，我快尿褲子了。」他話音沒落，就不見人影了，繼而，一陣哄堂大笑，學生們紛紛跑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