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二節教訓「班頭」包二愣子
楊光忍住心中怒火回到住處，本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可一打眼兒發現三十幾號的人全齊刷刷地站在兩鋪炕中間，沒有一個坐下的。浪客中文網楊光奇怪地瞅了瞅滿屋子的人，咋都傻呵呵地站著呢？不累？自己先找個炕梢坐下了。站在旁邊的李寶貴急忙捅了他一下。
「快起來！班頭沒進來呢，誰也不敢坐……」
「為啥呀？」
「嗨！你就別問了……」
「我累了……」
「你听我說，這是這旮耷的規矩，快起來！你沒听人說嗎，不打勤的不打懶的專打不長眼的，你不能自己個往槍口上撞啊……噯，班頭來了！」
包二愣子耀武揚威地進屋了，眼楮一眨巴見有人膽敢提前坐下了，心想這是誰呀？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破我的規矩！定楮一看是個新來的，眼珠子一轉決定好好收拾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借此抬高一下自己的地位。想到這兒，包二愣子晃晃悠悠地徑直來到楊光的面前。
「吆喝！你這譜可擺大發了，自己個兒就先坐下了？坐著舒服不呀？用不用給你捶捶腿再沏壺茶呀？啊？」
楊光用眼皮撩了一下包二愣子，仍舊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嘿！有點鋼條。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知道我是誰嗎？本人大號包二寶，外號包二愣子。在這個大院里除了張隊長就是我了，不大不小正好管著你們這三十幾號人。知道這兒的規矩嗎？不知道我告訴告訴你！噯？還忘了問你的尊姓大名了，你姓啥叫啥呀？」
「楊光。」
「啥？楊光？咋不叫燦爛呢？啊？看你這傻了吧唧地樣也他媽的燦爛不起來吧！先說說這作息時間吧，每天早上吃飯前要‘早請示’，晚上晚飯前要‘晚匯報’，刮風下雨雷打不動！剩下的時間有活干活，沒活就背《**語錄》，背錯了一個字打一個嘴巴，背錯兩個打一雙……當然，這都要看我這個班頭高不高興啦……噯？你是犯啥事兒進來的？先跟我這個班頭匯報匯報……」
楊光默默無語。
「瞅你這歲數，肯定是沾了地富反壞右老爹的光了吧？」
「你爹才是地富反壞右呢？」
「嘿！還挺揚巴呢！那你自己說，犯啥事兒啦？」
「我啥事兒也沒犯！」楊光打斷包二愣子的話頭說。
「吆喝！啥事兒沒犯跑這旮耷干啥來了？是不是誰請你吃飯啊？」
「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得得得！別跟我在這兒裝孫子啦！還被人陷害的，他咋不陷害別人呢？就瞅你眼眶子發青啊？看來不幫助幫助你不行了！來人吶！幫他提高提高認識！還按咱的老規矩，見面禮，一人一個嘴巴！我可告訴你們啊！都得給我往狠了削！，誰要是不使勁，看我不收拾死他！都他媽的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先前來的那些人已經領教過「見面禮」的厲害，見班長發話不敢怠慢，慌忙站起來互相推搡著誰也不願意排在第一個。包二愣子見此情景推開人群沖到楊光跟前兒。
「一個個的全都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熊貨！滾一邊去！看我的！」
包二愣子說著運足了勁揮手向楊光的臉上打去。楊光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包二愣子的手腕順勢一拉，包二愣子重心不穩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
「好小子！你他媽的還敢還手？不給你點兒厲害你就不知道馬王爺三只眼！都給我他媽地離遠點，別崩上一身血！」
包二愣子從地上爬起來，惱羞成怒地向楊光撲過來，擺開拼命的架勢緊握雙拳來了個「雙峰貫耳」，楊光早就料到他會來這一手，微微縮身躲過。包二愣子撲了個空，迅速轉過身來沖著楊光的肚子想來個「黑虎掏心」，楊光看準了機會，把重心悄悄運到左腳上穩穩地立在原地，待包二愣子身子一靠近，飛起右腳向包二愣子的前胸踢去，借著反彈過來的慣力，「咕咚」一聲包二愣子仰面朝天倒在炕沿邊後又蹦起來重重地摔在牆跟下。
李寶貴見包二愣子動了手本能地閉上了眼楮，他不忍心看著這個與自己兒子年齡相仿的孩子受到傷害。等他睜開眼楮時驚奇地發現倒在地上的不是楊光而是不可一世的包二愣子。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了地。
眼看著班頭重重地摔在地上，眾人也都大驚失色不知如何是好。包二愣子這下子摔得可不輕，呲牙咧嘴地躺在炕沿邊兒半天緩不過氣來。
楊光心里早就想好了，這等無賴就是軟的欺負硬的怕，對付這樣的主兒好說好商量那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只能以牙還牙以暴制暴，拳頭里面出英雄。
「就你這二把刀的熊樣還欺負人呢？實話告訴你吧，本大爺我打小就抱著籃
球睡覺，踢著足球走道，單手上籃沒人攔得住，腳上功夫沒人比得了，就你這樣的，三五個捆在一起不夠我三拳兩腳打一回的，一個照面下來不全倒下也得滿地找牙了。剛才是怕髒了我的鞋，信不信？我一腳就讓你這西葫蘆腦袋開花！咋的？不服是不是？再給你一把機會，起來再照量照量？大爺我在這兒候著！」
包二愣子掙扎著爬起來，大家以為他還得下手，「呼啦」一下閃在一邊。沒想到「撲通」一聲，包二愣子直挺挺跪倒楊光面前，雙手伏地磕了個響頭。
「大哥！我服了！從今往後您就是大哥，叫我干啥我干啥！」
楊光瞅著這包二愣子少說也有三十了，倒一口一口地叫起自己大哥來了，之前那個揚巴勁兒早消失的一干二淨，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楊光說︰「別叫我大哥。給你這樣的當大哥我丟不起那個人。只要你以後別再欺負人比啥都強。」
「那是那是！大哥這身功夫真絕了，等有時間教教小弟，咋樣？」
「教你？想得美！學會了好再欺負人啊？」
「不是不是！先不說這些，有時間再說，有時間再說。快快快！把‘一號大院’給大哥倒出來！噯？大哥沒帶行李吧？沒事兒，就用我的。」包二愣子殷勤地把楊光引到炕邊，指著炕頭的一塊用木板隔開的地方，說，「咋樣？大哥還滿意嗎？」
楊光這才明白原來這塊比其它鋪位寬敞多了的地方就是「一號大院」啊。楊光心里不覺好笑，在集體戶「一號」通常都是廁所的代名詞，誰要是上廁所不好意思說，都說是上一號。在這里雖然加上個「大院」兩個字，也覺得有些別扭。但又一想自己不住也是包二愣子霸佔著，就沒推辭欣然接受啦。
「行吧，那我就睡這兒啦。」
「好 ！我挨著大哥，有啥事兒您就支喝一聲，我全包啦!」
「得！你還是該上哪兒就上哪兒吧，我可勞不起你的大駕。老李頭！你過來挨著我睡！」
「嗯吶！」
李寶貴從炕梢抱起枕頭，得意的穿過林立的人群，樂顛顛地坐到楊光的身邊，仿佛是官復原職一般異常興奮，滿是皺紋的臉上竟飄起一片紅霞，活像一只煮熟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