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犬情緣 3.第三節 科爾沁憑著嗅覺搜尋主人

作者 ︰ 常 江

第3節第三節科爾沁憑著嗅覺搜尋主人

科爾沁半夜里離開集體戶後徑直向查干毛都奔去。它嘴里叼著那塊沁透主人氣味兒的手絹,一路嗅著奔跑起來。跑著跑著,科爾沁發現懸在東邊天上的月亮已經悄然落下,星星也跟著匆匆謝了幕,天空變得更加黯淡。

科爾沁知道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躲在草原深處地平線下的太陽很快就會升起來了。

科爾沁的行進速度靠的是嗅覺,天色明亮暗淡對于它來說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而且,安靜的四周更有利于它尋找目標。科爾沁靈巧地挪動著腳步,沿著大道向前奔跑。路面上漸漸出現了主人身上那種熟悉的氣味,這更加證實了它的判斷沒有錯,科爾沁興奮地加快了速度。

然而,這種熟悉的氣味卻經常飄忽不定,時而隱蔽時而出現,時而清晰時而分散,時而斷斷續續時而消失殆盡。有時氣味在某一點上消失了,卻很快又在另一點上出現。氣味消失的地方混進了紛雜的車馬行人復雜的味道,而在這些紛雜的氣味中又依稀混雜著那種擺月兌不掉的熟悉的氣味。科爾沁的情緒也隨著氣味的出現與消失而變動著,氣味出現了科爾沁立刻興奮起來,前進的速度也加快了;氣味消失了科爾沁馬上陷入沮喪之中,奔跑的速度也隨之降了下來。但是,科爾沁始終沒有灰心,它喉嚨里不時發出陣陣低吼,在前進的道路上一邊搜尋一邊奔跑著。

突然,科爾沁把鼻子高高地指向天空,仿佛是想從空氣中嗅出什麼東西。只見它停住了腳步環視四周,最後把目光停在路邊的一處高坡,背上的毛漸漸豎起,眼神里閃爍出道道綠光。

這是什麼味道?科爾沁仔細辨別著。這是一種動物的味道,這種獨特而又清香的味道吸引了科爾沁,它耐心地反復嗅著嗅著,終于嗅出來了,空氣中彌漫著的是一絲淡淡地野兔的氣味。

科爾沁躡手躡腳地搜索過去。野兔特有的氣味更加勾起了它迫切進食的饑餓感。它實在是太餓了,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而且,連續不斷的奔跑正在逐漸消耗著它身體中的能量,現在到了必須盡快進食的時候了。

野兔的洞穴一般都建在草甸子背陽坡上,洞口邊長滿了草,很不容易被發現。野兔是食草動物,但它們從來不動洞口邊的草,目的就是為了自己洞穴的安全。野兔洞至少有兩個出入口,多的甚至有三、四個的,一旦某個洞口遭到襲擊,它便會從別的洞口竄出去逃跑。俗話里說的「狡兔三窟」就是這個道理。科爾沁捕獵的**和技能是遺傳基因帶來的,這種寶貴的遺傳基因促使它清醒地意識到,準確地判斷出野兔的出入口是能否抓住獵物的關鍵,一旦判斷錯了即使花費很長的時間,消耗更大的體力,最終也只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科爾沁很快便查清眼下這個野兔洞共有三個洞口,坡上一個坡下倆個。野兔會從哪個洞口出入呢?科爾沁細細地觀察了一陣兒,又靜靜地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挨個洞口嗅了一遍,最後果斷地迂回到坡上的那個洞口,靜靜地伏在那里一動不動。野兔一般都是在夜晚覓食,白天就藏進洞里,一來是躲避酷暑,二來也是防御天敵。野兔的天敵很多,幾乎所有的食肉動物都以它為食。千百年來這種弱小的動物之所以能生存繁衍下來靠的就是生性警醒和奔跑速度。

科爾沁認定這個洞口是兔子覓食的必經之路,靠的是自己超乎尋常的嗅覺。這是一個草地牧羊犬天生固有的潛質,絕不是後天訓練所能培養出來的。

科爾沁安靜地躲在坡上的洞口邊,利用洞口的坡度和茂密的茅草把自己隱藏起來,靜靜地等待著野兔出來。

等了將近一袋煙的光景,洞口里突然傳出一陣稀稀落落的響聲,緊接著倏地探出一顆野兔腦袋,迅速地四處張望一下,又倏地縮了回去。科爾沁不動聲色繼續靜靜地趴著。這是野兔在出洞前的一個試探性的動作。野兔生性膽小,遇見危險的第一反映就是逃跑。向外試探時往往都是把頭探出一少半,以便發現敵情趕緊縮回去。野兔反復好幾次伸出頭觀察洞口四周的動靜,科爾沁始終趴在那里一動不動。身體內部固有的潛能告訴它,這時候只要稍微動一下都會前功盡棄,受驚的野兔只要鑽進洞里就不會再從這個洞口出來了。野兔經過幾次試探性偵查,最後確認安全了,便一下子跳了出來。這一跳總有好幾米多遠,這是野兔出洞的慣例,為的是不在洞口留下足跡。

就在野兔跳起來還沒落下的時刻,科爾沁突然一躍而起,正好落在野兔想落下的位置,野兔眼見危險臨近後腳剛一粘地便拼命縱身一跳,足足蹦起三米多高,想奪路而逃。科爾沁把腰彎得像張拉滿的弓,幾步就竄到野兔即將落下的位置,野兔一落地科爾沁便已經站在了它的頭前。野兔與狗的奔跑速度往往不分上下,更何況科爾沁餓得已經沒有快速奔跑的能力了,一旦讓野兔跑上甸子科爾沁肯定追不上了。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野兔逃離自己的視線。

野兔急了,發出一連串刺耳的慘叫,就地一滾又是一個急轉彎想繼續逃竄,卻被科爾沁迎頭堵住去路。這一下,野兔再也沒有回旋余地了,渾身抖動著萎縮在地上束手就擒。科爾沁用尖利的前爪牢固的摁住了野兔的腦袋,張口咬住了野兔的喉嚨。野兔終于成了科爾沁的獵物。

科爾沁一口咬斷野兔的脖子,然後撕開皮肉,狼吞虎咽般吃了起來。

科爾沁還是第一次生吃野兔,也許是餓了的緣故,它感到了一種異樣的酣暢。一只野兔很快便吃的一點沒剩,除了皮毛以外,連骨頭都吞了下去。

空肚子一填飽,疲倦的感覺便陣陣襲來,科爾沁想就地打個盹。此刻它多麼需要好好睡上一覺啊,它實在是太累了。

然而,急于尋找主人的緊迫感不允許它睡覺。看看天快亮了,科爾沁頑強地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毛,由于連日疲憊它身上的絨毛早已黯然失色,再加上風吹雨淋沾點水蹭點泥渾身上下嗆毛嗆刺的,全然沒有了一點光澤。

科爾沁到旁邊的水溝里喝了點水,又返回洞口邊找到那塊粉紅色的花手絹叼在口中,朝著查干毛都公社的方向跑步前進。

這時候,東方天際已經依稀顯現出一條白色的光帶,遠處天邊的田野漸漸亮了起來,緊接著從地平線上開始一抹一抹地泛起圓圓的紅暈,一輪朝陽很快就要噴薄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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