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二節科爾沁臨危救主引開追兵
楊光漸漸蘇醒過來,他是被科爾沁一陣陣非同尋常的低吼驚醒的。起初他還以為是在作夢。在夢中他分不清是啥聲音在耳邊回響,是暴風雨來臨前掠過草原的狂風在嗚咽?還是冒煙雪施虐時拍打窗欞的風雪在怒嚎?不!這聲音不是來自夢境,就在他耳邊回響著,而且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焦灼,那麼刺耳。楊光強忍著眩暈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驕陽似火,刺得眼楮生疼,他把眼楮眯成一道縫才看清科爾沁的身影。那個不同尋常地低吼正是科爾沁發出的,它在朝著來的路「嗚嗚」地發著威。
楊光抬頭望去,路面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科爾沁到底發現啥了呢?啊!想起來了,科爾沁嗅覺異常靈敏,肯定是張光祖帶著人馬追上來了。楊光想站起來,可是,腦袋眩暈得厲害,眼前直冒金星,頭上的傷口劇烈地疼痛,一動仍在往外滲血,兩條腿似乎失去了知覺怎麼也不听使喚,掙扎了幾次想站起來都無濟于事。楊光感到了恐怖和絕望,無奈地癱坐在地上。
科爾沁發現楊光醒過來,高興地跑過來,歡快的搖著尾巴。但很快又轉向了路北的方向,鼻梁擠出皺紋,嘴大張著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連牙床都齜了出來,從牙縫里發出低低的怒號。
已經能听到遠處凌亂的腳步聲了,楊光知道這一定是張光祖帶領的追兵已經逼近。科爾沁對著路北的方向低吼了一陣,又急忙回到楊光的面前「嗚嗚」地叫著。楊光明白科爾沁的用意,如果現在不走再過一會兒就很難月兌身了。眼下需要趕快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楊光把科爾沁叫到身旁,兩手抱著科爾沁的脖子,借著科爾沁的力量向路邊爬去。科爾沁四條腿用力蹬著路面,一使勁便把楊光拖起,走向路邊的草叢。放下楊光後科爾沁往回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重新把楊光拖向遠一點兒的一處窪地,這是修路時留下的窪坑,時間長了長滿了草,正好把楊光遮擋的嚴嚴實實。
楊光趴在坑窪地里,覺得這里很安全,也許能就此騙過張光祖躲過這一劫,便招呼科爾沁一起隱藏。可是,科爾沁「嗚嗚」叫了幾聲,平生頭一回沒有听話,它昂起頭跑上路面,朝著楊光看了一眼,便像股黃色的旋風似的,迎著漸漸逼近的腳步聲跑去。楊光知道科爾沁的用意,它是為了把追來的人引開才不顧一切地鋌而走險的,這個果敢地舉動絕不是一般普通的狗所能做到的。一般的狗為了保護主人可以做到寸步不離甚至犧牲自己的生命,但是絕對做不出這樣機智勇敢的舉動。這是一條極品的草地牧羊犬難得的品質,而且,這種品質也絕非任何人為的傳授,是它骨子里固有的天賦。
楊光的眼前閃現出幾近滅絕的蒙古獒。自古以來就有「犬四尺為獒」的說法,科爾沁的身長早已超過一米以上,而且方方面面完全具備蒙古獒的潛質,在科爾沁的血液里肯定有著蒙古獒的基因。可是,听說這種犬種早已消失貽盡,難道科爾沁就是蒙古獒繁衍至今的稀有品種?由于收養科爾沁的緣故,楊光曾經多次找當地的老鄉探討過蒙古獒的有關資料,知道蒙古獒是早在遠古時代的蒙古部落繁衍生息的一個古老的山地犬種。遺憾的是關于這個犬種的演變過程,歷史上沒有留下太多的詳細記載,但是至今仍流傳著的一個神奇的傳說充分證明蒙古獒的寶貴血統。通過幾個人的述說在楊光的腦海里形成了一代天驕成吉思汗親率三萬「猛獒軍團」橫掃歐州大陸的完整故事。說當年成吉思汗征討歐洲時,把三萬蒙古獒編成部隊一起西征。它們隨成吉思汗身經百戰,餓了吃敵人的尸體,渴了喝敵人的鮮血,鋪天蓋地,沖鋒陷陣,一路鏖戰,所向披靡,協助成吉思汗一舉攻下俄羅斯,佔領匈牙利,一直打到多瑙河。歐洲的大片領土乃至西亞、波斯灣和古羅馬都並入他遠征的版圖,成吉思汗幾乎當上了全世界的不朽帝王。當然,這些功勞不能全算在蒙古獒身上,但蒙古獒凶悍勇猛、戰無不勝的精神連成吉思汗都驚嘆不已,連連稱贊蒙古獒「乃天之戰神助我也」。據說「猛獒軍團」打到歐洲之後,有很大一部分蒙古獒在回撤的時候,散落在歐洲、西亞和蒙古、**一帶,在故土之外雜交繁育出許多著名的大型犬種,德國黑背就是其中的一支。藏獒也極有可能是蒙古獒分支而出的一個品種,在封閉的地理環境中形成的特有的的高原種群。
這些傳說的真偽如今已無從考證,但蒙古獒臨危不懼、威武神勇的印象卻牢牢的銘記在楊光的心中。楊光把科爾沁與心目中的蒙古獒進行了對比。論個頭,科爾沁與蒙古獒一樣,體碩肩寬,尾粗爪壯。四只爪子如同握緊的拳頭牢牢地抓住地面一般,一條厚實實的大尾巴猶如碩大的拂塵翻卷著立于背上,顯得威武而強悍。論品相,科爾沁也是頭大口闊,毛光色亮。通體呈現出少有的虎斑黃色。頸部上端的頂尖被一層黑褐色的絨毛覆蓋著,前胸及四肢越往下越淺,在陽光的照耀下形成鮮艷的金黃色。兩眼上方個各有一個明顯對稱的淺黃色圓點,更顯現出它的聰慧與機智。此刻,楊光的心里可以說是喜憂參半,悲喜交加。喜的是自己仰慕已久的蒙古獒的優良品質在科爾沁身上得到了延續,悲的是科爾沁此去也許就慘遭毒手,永遠回不來了。
望著科爾沁奔跑的身影,楊光的眼楮模糊了,他仿佛看見了一條蒙古獒正沖殺在驅魔降妖的戰場,可自己卻眼睜睜地看著它孤軍作戰而無能為力。他狠狠敲打著自己那雙不爭氣的腿,想跑過去與科爾沁一起去搏斗,要知道科爾沁面對的可是一幫武裝到牙齒的「狼」啊!可是兩條腿就像凍僵了似的一點兒知覺都沒有,任憑咋樣敲打還是無動于衷。常言道,好虎架不住一群狼,科爾沁此番前去肯定凶多吉少,很可能就是一條不歸路啊!
楊光不敢再往下想了,他用手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借著窪坑的邊緣猛的站了起來,霎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一陣鑽心的疼痛立刻傳遍全身每一根神經,楊光眼前一黑又一次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