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水乳交融的地下情1
有人說度日如年，有人卻說光陰似箭。這種事就發生在陳大財與刁春花這對夫妻之間。勞教的日子難熬是讓人能夠理解的，說:「到」；說「是，教導」；明明是被叫去某個地方，到了卻要喊︰「報告」……的日子是很多人一也不想過的。
刁春花卻覺得心情格外開朗，她已經從最初的負罪感變得樂意享受她和段宗盛營造的戀情。他和她如膠似漆，儼然一對幸福的夫妻。人生最大的悲哀是明知道愛錯了卻還是不能停止愛。因為她痴迷著他，佩服著他，依戀著他嘛。因為愛情，使她面對很多平常看起來並不那麼好笑的事也能引出她的笑聲，加上段宗盛本身就是個幽默風趣的人，讓他更是時常笑口常開，覺得有時會因為笑把自己的臉都弄得生痛了。兩人在床上，段宗盛時不時來一段笑話︰老公和老婆外面都有情人，經常各自出去找刺激，很少兩人一起過夜。結果一兩人都在家，又都對對方有點內疚，于是格外溫存。不想兩人熟睡到凌晨，老婆忽然翻身坐起，大叫︰不好了，我老公回來了！老公一听馬上爬起來，速地夾起所有的衣服，從窗子里跳了出去。
「哈哈，你太會編了。是不是你過去的親身經歷喲？」
「不是，這是個經典笑話，很多人都知道的。」
生活的幸福感好像使她在工作中也更有了激情︰這里當然也少不了自信心因素，有她一段去跑銷售的對白︰
「你們的電機，質量是不是好得都能在電的作用下轉動啦，有沒有愛偷懶的那種混在里邊賣出去的啦？」
听了這話，她立即笑得花枝招展，啞然失態，久久才平靜︰「不會的，放心好了，哈哈，你過去用的產品一定遇見過這種情況，證明你們過去上過這種當，現在便輕易不願相信人。呵呵，這也是正常不過的事，但也是好事——這樣就可以讓我們這個行業中那些以次充好，以假亂真的貨色盡早被淘汰出局。」
「別說了，誰不說自己的孩子生得比別人家的好呢，老王賣瓜是你們這些銷售人員慣于使用的手段。」
「不是啊，來，我這里有我們一些客戶使用我們的產品後的回饋，我做了點復印件，假如你能有兩分鐘的空閑時間看看的話，一定能讓你對我們的產品產生好的印象，里邊有一些內容是大公司的反映，這應該能說明問題的。」她遞給他一摞初步裝訂成冊的資料。「請你有時間看看吧，這並不是娘夸女啦，真的是我們的女兒長得乖喲！」
「是不是因為它有個漂亮的娘的原因啦。」
「那是啊，我們講究的是優生優育。」她又是開心的大笑。
「如何個優生優育法，說來听听？」
「iso9001質量體系認證下生產的產品，質量絕對沒問題吧？」
「也不一定吧，進行優生優育也還得看她娘嫁了個啥樣的人吧，假如它老子不成個東西呢？」
「不存在這個問題，它老子也是個才貌雙全的標準男人。」她還在笑個不停。
她的電話響了，「對不起，我接個電話。」
「你隨意。」
「喟，你好，段總。」
「喲，還這麼正試啊，生分了吧？」
「嘿嘿，你有什麼指教。」
「現在在哪里呀？不方便嗎？」
「我正在給自己的女兒找個婆家，想把她嫁個好點的人戶，現在我好像找到了，但別人門檻高，正在接受省察啦。」
「今晚上在哪里吃飯？」
「到時再說吧。」
「我覺得去我那里吧。」
「行，就是這事嗎？」
「是啊，我想你了。」
「哈哈，待會見。」
她希望與他一起出席一些公共場所，以便認識一些對銷售有幫助的人，但又害怕去這種場所，因為她發現，只要有他在，她們之間就會出現很多眼神交流，自己的眼楮會不由自主的看他，這就太容易暴露自己與他那不同尋常的關系。
她有時也不免自潮︰這就是別人說的，「既要當婊子，又要業牌坊」吧。我到底要怎樣處理自己與段宗盛的關系呢，自己不能腳踩兩只船的，這對兩個男人都不公平，如果這樣長期發展下去，自己真就成了個壞女人了。
她有時也想，其實兩個男人她都有些放不下啊︰對段宗盛，那是情愛，是她有著無限眷戀的紳士，是一個女人可以獲得各種滿足的男人，是改變自己生活方式甚至是生活能力的男人；對陳大財，那卻是親情，因為她們之間有血肉聯系——孩子是她們無法割舍的紐帶。其實，一個人的心里已經有人的時候，還能容納另一個人是很難的。
「等他出來了，我會找個機會告訴他我的罪孽，但那樣的話，我就沒有臉再要求他原諒了，你得給我留下後退的路。」她遞給她一個剝好皮的香蕉。
「用詞不對吧，應該是前進的路。再說我擔心的是他不肯放手，特別是當他發現了你的價值之後，你卻要離開他，說不定他可能會做出過激事情的。」
「他能這樣就好了，把我弄死了，可能還能彌補我的罪孽。」
「你有什麼罪孽，人應該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權利，對他，你所進的義務，那都是世俗觀念造成的，是封建思想對人的殘害。你也是人，他難道就不應該想想，一個女人孤身一人的艱難，他難道就不想想，一個人要發揮自己的潛能也是需要條件的，過去你和他生活時，你只不過是個手工勞動者，每勞累過度換來的也只能是溫飽的日子，如果他願意為滿足自己的私欲去犧牲自己愛人已漸光明的前途，他就太不是個男人了。當然，這里的前提是他在得知對他來說很不幸的的消息後還願意愛你，就算不會影響，難道他願意守著個心已旁落的女人過日子，你說過，他過去也是個很有自尊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