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八章成親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快到八月十五中秋節了，八月十四，彭二姑去村里供銷合作社買了五斤月餅，交給忠實，今忠實去接母親小會兒，隊上正忙著準備秋收，大馬車是借不出來，吳老四在隊上也忙的很，忠實只好自己去接母親小會兒，很快到了東李營，外婆去上工了，忠實來到村隊部，幫忙找一下母親小會兒，村里人也知道忠實是小會兒說的對象，趕緊叫人去找，很快外婆和母親小會兒來到了家看到忠實，讓進了屋，「姨我來接小會兒去家過八月十五」！「好!看這孩子，幾個月不見瘦了」！外婆打量著忠實心疼的說，「沒事，在木匠組干的力氣活多了，您看我這胳膊粗了吧」！忠實摞起袖子給外婆和母親小會兒看，忠實身上的肌肉是多了，看著也壯實起來了，「那我給您做個櫥櫃子用」！外婆和母親小會兒都笑了知道忠實認了師父，學得手藝不錯，外婆說︰「去吧！快一年沒有見面了，也讓小會兒去看看你父母吧」！外婆只收下了幾塊月餅，把剩下的又放在月餅盒子里，叫忠實拿著，「你家人多，別在花錢買了拿回去都嘗嘗就行了，隊上活忙，我還要去上工，你和小會兒走吧」！外婆也不在客氣，母親小會兒換了身沒有補丁的衣服，跟著忠實去落紅村過八月十五中秋節。浪客中文網
傍晌午時母親小會兒和忠實回到了落紅村，彭二姑做好了飯，因為家里人都上工了，忠實的兩個妹妹美麗、美好跟著彭二姑在胡同口張望，看到忠實和母親小會兒來了，兩個妹妹高興的跑上去拉著母親小會兒的手一左一右問個不停，母親小會兒笑著答應著，見了彭二姑趕緊說話，「娘您好」！彭二姑笑著拉起母親小會兒的手向東廂房里去，忠實把月餅盒子放在外屋，很快上工的二姑爺和忠實弟弟忠濤收工回來吃飯，全家人沒有多說，吃罷飯上工的又去上工，上學的去上學忠實對母親小會兒和彭二姑說︰「媽、小會兒我去木匠組看看師父有什麼安排，沒有什麼事我再回來」！忠實也走了，剩下彭二姑和母親小會兒，彭二姑給母親小會兒倒了一碗開水，母親小會兒急忙接過來說︰「看您怎麼能給我倒水啊」！母親小會兒拿起暖壺又給彭二姑倒上水，倆個人坐在炕沿上聊起了家常，「閨女！親家還好嗎」?彭二姑先開口，「好！現在她在村里看磨坊（那時候村子里都有石頭磨，用驢來拉磨，可以磨玉米面、白面、做豆腐等）」，「弟妹都上學了吧」？「上了」！「咱家今年你弟弟（忠實的弟弟）也掙整勞力的工分了，到年底能分到紅了！你和忠實定親時差點拉了饑荒（借錢），今年就好多了」！彭二姑說著用那只能看得眼偷瞄著母親小會兒，「是啊」！母親小會兒點著頭應著，「閨女！娘想跟你商量個事」！母親小會兒抬起頭看著彭二姑︰「什麼事啊？您說」。「你看咱家的日子越來越好過，忠實的大妹妹美麗在有兩年年也可以上工掙工分了，我想先給你們把親事辦了，也了了我們和你媽媽心思」！彭二姑說著看著母親小會兒，母親沒有言聲，彭二姑接著又說︰「答應你們的房子，我和忠實他爸早就定好了，過了八月十五請請咱隊上的領導，把咱們家的困難說說，要塊房基地，蓋房子，蓋好你們先住」！母親看著彭二姑還是沒有開口，彭二姑趕緊追問著︰「閨女你的意見怎麼樣啊」！「看我媽的意見了」！母親小會兒只好把事情推到外婆身上，「好！我抓空兒去找你吳四舅，讓他跟你媽商量，你和忠實都老大不小的了，該成親了」。
轉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了，彭二姑讓忠實和母親小會兒到劉師父家去請師父師娘晚上來家吃飯，自己和二姑爺提著月餅盒子和高粱酒親自到吳老四家去請吳老四和他老婆晚上來吃飯，彭二姑對吳老四說是陪忠實的師父師娘，吳老四滿口的答應，他知道外女小會兒也來了。
晚上幾家人坐在了一起，這回劉師父和師娘開始站在二姑爺和彭二姑這邊了，劉師父開口就夸忠實學木匠手藝快，師娘夸忠實什麼活都干，連換屎接子和洗屎接子的事都說了，把在坐的人都笑壞了，很快彭二姑話提一轉對吳老四說︰「他四叔，忠實和小會兒的事都快一年了，合適又般配，你看時不時先把他們倆的婚結了，也了了大家的一片心思了，以後倆人好好過日子」！吳老四喝了口酒，白著眼珠說︰「二姑爺，這說好的房子還沒有譜那」！二姑爺接過話︰「四兄弟你放心，答應的事一定做到，今年要了宅基地明年準蓋」！劉師父緊跟著說︰「蓋房子木匠都咱自己的，門窗戶業都是萬義和忠實的，那還不好蓋」。劉師娘也說︰「忠實成了親就又人照顧了，忠實喜歡孩子，早生孩子早得濟啊」！吳老四被說的沒有話說了，看了看母親小會兒拍著胸脯說︰「媒人托兩邊，我過兩就去表姐家，今年臘月就把婚結了」！彭二姑、二姑爺听了這話都長出了口氣，二姑爺趕緊讓酒，又讓忠實和母親小會兒給大家倒酒，吳老四酒喝的很盡興，完事母親小會兒和吳老四倆口子一起回了吳老四家，第二就回了東李營。
過了幾，彭二姑和二姑爺又提上兩瓶子高粱酒來到吳老四家，這時候的大媒人是最重要的，他去到女方怎麼說，男方不知道，說好親事成了，要說不好親事就耽誤了，吳老四見是二姑爺這公母倆就知道什麼事兒，把倆人讓進屋子，二姑爺開口說︰「他四叔，你還要多費心啊！孩子們都沒有什麼意見，我們要成全他們呢」！「是！我是小會兒的舅！沒得說，忙完隊上的活兒，我親自去表姐家把結婚日子給定下來，你們公母倆放心，我拍了胸脯，等好吧」！二姑爺和彭二姑這才放心的回去，幾後吳老四提著彭二姑給準備的二斤新芝麻香油去東李營外婆家，外婆在磨坊，吳老四自打給母親小會兒說媒來東李營村的次數也多了，村里人指點他去磨坊找外婆，外婆正在趕著驢子給社員磨玉米面，見吳老四找到了這里忙逾住牲口，把磨好的玉米面用笤帚掃在簸萁里，吳老四幫忙卸了毛驢子牽出磨坊拴在驢槽子旁，又放上草料，外婆收拾妥當，叫著吳老四一起回了家，進了門外婆準備要做飯，吳老四攔住了外婆，急急忙忙的對外婆說︰「表姐！快給我外女張羅著結婚吧！夜長夢多！」外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疑惑的問吳老四︰「她四舅！你說得那的話兒啊」！吳老四表現的有些著急的說︰「咱家那姑爺現在手藝學得好，人也好！落紅村又有掃听托媒的了」！其實這是吳老四自己瞎編的，為的是讓外婆著急，怕這麼好的人被別人搶走，外婆不知道實情，听了也很著急，忙問吳老四︰「她四舅，忠實他家不是那樣的莊戶，不會做對不起我們的事」！「是啊！這不二姑爺和彭二姑急著催我過來想把結婚的日子定下來，雙方就都踏實了」！外婆听了皺起了眉頭對吳老四說︰「他家的房子還沒有蓋，閨女結婚和那一大家子怎麼住一起啊」！「忠實弟弟忠濤現在村里民兵總在村隊部住，閨女結婚後跟忠實住東廂房南屋，二姑爺彭二姑和兩個妹妹住北屋，二姑爺說了過了秋就找隊上要宅基地，明年給蓋房」。外婆半信半疑的听著，吳老四接著又說︰「忠實的師父也在一起商量的」。外婆沒有再說什麼只回了句︰「等小會兒收工回來听孩子怎麼說吧」！外婆做著飯，吳老四斜在炕頭被窩垛邊眯起眼，傍中午時母親小會兒收工回來了，看到吳老四就知道是什麼事，幫著外婆做好飯，在炕桌子上外婆問母親小會兒︰「你四舅來跟我商量你和忠實的婚事，你怎麼看」？母親小會兒待了一陣子說︰「結婚你一個人挑這個家行嗎」？「這你不用管！只是忠實家還沒有蓋房子」！外婆看著母親小會兒有些擔心的說。「房子過去在蓋，只要忠實人好，將來對咱們家好就行了」！母親小會兒說。吳老四听了母親小會兒的話，一拍桌子對外婆說︰「還是外女說的好，只要人好比什麼都強」！外婆也沒有在猶豫對吳老四說︰「過了秋跟忠實家商量把結婚的日子定下來」！吳老四高興的答應著臨了拍著胸脯對外婆說︰「表姐以後忠實他們家誰敢欺負我外女，我跟他沒完，我是地道的娘家舅，反不了他們」！外婆和母親小會兒都笑了，在旁邊邊吃邊听話的小珍兒和國建見大家都笑也跟著傻笑起來。
吳老四從東李營回到落紅村，沒等去彭二姑家，二姑爺和彭二姑就到了，吳老四假裝繃著個臉，見了二姑爺和彭二姑的面先嘆了口氣，彭二姑和二姑爺見了以為沒有談成，臉也跟著沉了下來，吳老四看二姑爺彭二姑這個樣子哈哈的笑出了聲，拍起了胸脯對他們倆說︰「我是小會兒舅舅，我去了一拍飯桌子事就定了，哪二姑爺找郭玉瑞摘個臘月里的好日子，給忠實他們倆結婚」！听了這話二姑爺和彭二姑都笑了，彭二姑夸獎這說︰「就是老四有本事，你這大媒第一流的」。說著伸出了大拇哥。吳老四憨著嗓子說︰「可要讓忠實給我打酒啊！再就是彭二姑給我做雙好布鞋啊」！說著抬起了腳，大家都笑了。
不用說二姑爺帶了禮物再去郭玉瑞哪里去摘好日子轉過頭來說母親小會兒。
送走了吳老四，母親小會兒心里有些失落，也沒有去上工，想想很快就要離開這個土生土長的鄉村。離開生養自己的母親和弟妹們，母親小會兒心里著實的失落，于是來到村西鄭ど妹家，鄭ど妹是和母親小會兒一起玩大的，都在過村里的鐵姑娘突擊隊，人稱「鄭大腳」，因為身材大腳也大，到了二十好幾都沒有說妥人家，見了鄭ど妹母親小會兒情不自禁的掉了眼淚，鄭ど妹不知道怎麼回子事，忙問母親小會兒「小會兒誰欺負你了，跟我說，我給你揍他去」！「誰也沒有欺負我，我心里不好受」！母親小會兒把自己要出門子的事和鄭ど妹說了，鄭ど妹呵呵的笑了︰「行了你小會兒！都要結婚了還不美，還哭！我到想找個人嫁了那」！鄭ど妹拉著母親小會兒又去找其他幾個好姐妹，有宋愛蓮、劉鳳等，七八個人聚在一起，都和母親小會兒開玩笑，母親小會剛才失落的心情也好起來了，鄭ど妹一聲︰「姐妹們安靜，听我說︰小會兒出門子，我們好姐妹從小玩到大，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姐兒幾個回去都準備給小會兒備分禮物吧！也不免我們姐妹一場」！「是！是！應該的」！幾個人七嘴八舌的答應著，幾個好姐妹又問了母親小會兒對象長相怎麼樣？人怎麼樣？大家說這體己話，轉眼就黑了。
婚期二姑爺找郭玉瑞算了在臘月十六，正是嫁娶吉日，吳老四托二柱子把話給外婆帶到，婚期一一臨近，忠實還在木匠組學著手藝，進了臘月，這二姑爺把忠實叫到跟前，拿出家里的戶口頁子和隊上的結婚介紹信交給忠實︰「忠實我看你在木匠組學手藝，就沒跟你說，到隊上給你開了結婚介紹信，還托二柱子給東李營捎了信兒，告訴你岳母今你跟小會兒去公社把結婚證開了」。忠實接過戶口頁和介紹信答應著︰「哎！我這就去！」然後出了，門，在去東營村的路上迎面踫到了母親小會兒坐在一輛大馬車上，母親小會兒見了忠實忙跳下車因為有其他村里人在母親小會兒臉紅了，大馬車上的人們笑著，車把式啪的一個響鞭馬車奔而去，母親小會兒對忠實說︰「你們村的二柱子捎話兒說我們就今取結婚證，怕誤了點兒我就來了路上整好趕上去我們縣上的大車就順便搭上了」！忠實憨厚的笑著看著母親小會兒︰「是啊！差點兒沒看見你，錯過了」！倆個人都笑了，一起奔落紅村這邊來，因為落紅村子大，人民公社駐地也在落紅村，只不過在村子外，公社旁邊是糧站和獸醫站，來到公社院子前，院牆上掛著人民公社的牌子，牆兩邊是用石灰水寫的「人民公社萬歲萬萬歲」，忠實和母親小會兒挨著房子看終于找到了婚姻登記處，進了房間門，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坐在辦公桌子後面，忠實和母親小會兒把介紹信都拿出來中年婦女看了看，從抽屜里拿出了結婚證（就是兩頁折疊的厚紙片）照著戶口頁填了倆人的名字年齡，又在抽屜里拿出公章啪啪在結婚證上蓋上，就完事了，也沒有問雙方願不願意，那時都以大隊的介紹信為準，成分高的人家就是開不到結婚介紹信沒法結婚，只能打光棍，真害了一批人啊！母親小會兒和忠實回到落紅村，彭二姑看到了結婚證長出了一口氣，真是一塊石頭落地，怕外婆擔心，吃過午飯忠實又趕著送母親小會兒回了東李營，母親小會兒把自己的結婚證帶回了家，外婆看了，心里也有說不出的滋味。一家人吃過飯早早的睡了。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冬來了臘月十五這，按照當地風俗是結婚送嫁妝，就是女方把一些新婚陪嫁的物品送到男方家里，一般由女方的長輩來送那個年代結婚根本沒有什麼嫁妝，只是母親小會兒的幾件衣服和梳頭匣子還有就是幾個好姐妹送的物件，本來外婆想給母親小會兒多置辦些，母親小會兒不要︰「家里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那」！外婆也就作罷，臘月十五這因為外婆家在村里是單門獨戶外婆只好找了和外公一起扛活的二順子，「順子兄弟，就你是我們家親人了，你佷女的事你跑一趟吧」！二順子二話沒說和自己的老婆把要帶的嫁妝裝上小推車，倆口子換了身干淨衣服，推著小車奔落紅村送嫁妝來了，這邊送嫁妝不說，外婆家也把街坊鄰居村里的姐妹，曾跟母親小會兒一起共過事的大隊隊長、會計、保管，還有飼養棚的白爾江，做了兩桌酒席，招待大家，算是母親小會兒出門子對村里人的交代，因為以後還要靠這些人幫助那，下午母親小會兒和外婆來到外公的墳前，母親小會兒跪在那里開了瓶子高粱酒倒在外公墳前，外婆點著燒紙（自己制作的，那時都要偷偷模模的上墳燒紙更要到傍黑才行）偷偷的燒起來，嘴里自言自語的說著︰「她爸！孩子今成親，你保佑她路上平安，今後日子好過吧」！母親小會兒給外公磕了頭，和外婆才回家。
再說二順子倆口子很快就到了落紅村，吳老四早到村外迎接了，見了披紅掛花的小推車就知道是送嫁妝的，趕忙接過推車，把二順子迎進村，到了彭二姑家胡同口貼著紅紙，門上有喜字對聯，都是找先生寫的，村里的知客上前招待著二順子那時對送嫁妝的人要格外熱情，要待承好，不讓送嫁妝的回去不說好，第二結婚就麻煩，因為男女雙方不見面，只听傳話，彭二姑和二姑爺也親自迎接著二順子和他老婆，兩個人受到隆重的招待高興得不得了，看到忠實更是夸個不停，吃過飯，二順子倆就回了東李營，大家把他們送到胡同口，忠實幫著推著推車到村口才招手告別，二順子兩口子美滋滋的推著推車回了東李營，向外婆報喜。
臘月十六這，氣晴朗，母親小會兒早晨不到四點就起來了，外婆和其他幫忙的人有為母親小會兒梳頭的、有整理衣服的、還有隨身帶的包裹，女知客端進來一瓢紅棗、花生和栗子都用線繩穿好，放進母親小會兒的衣服口袋和包裹里，外婆又從家里抽屜里拿出一捧鋼蹦子（人名幣硬幣）還有兩包子糖塊交給了二順子和他老婆，二順子和他老婆今再去送親，因為外婆沒有別的近門親戚，這些都是那年月的講究︰結婚這要有紅棗、栗子花生，紅棗栗子是「早立子」就是早生孩子的吉利意思，花生就是要生孩子，還要花著生，就是男孩兒女孩兒都有的意思，鋼蹦子是送親車在過橋、道口時要扔兩把給那些孤魂野鬼別讓他們攪了好事，送親遇到送葬出殯的這叫「喜踫財」是吉利的，要向對方扔糖塊，如果踫到另外一家結婚的那是晦氣的，要向對方拽鋼蹦子甚至要罵兩句街，遇到劫車的要給喜糖，喜煙！因此結婚送親都是不亮就出發，路上麻煩少，東李營村給派了輛大馬車，知客叫人拿來一領新炕席從中間折起圍著馬車箱把後面圍起來，再用繩子從外面跟車轅拴牢固，馬頭戴上大紅花，車把式給馬上了鈴鐺，走起來叮鈴當鈴響聲悅耳，二順子老婆攙著母親小會兒上了車，二順子騙腿坐在右手車轅上，車把式拿起鞭子啪的一個響鞭，然後跳起坐在左手車轅上，送親車開始走了，二順子一推母親小會兒，「該哭了」！母親好像還在迷迷糊糊的夢里一樣，听二順子老婆一說，猛的醒了看到馬車開始走了再看車後邊跟著送行的外婆、妹妹小珍兒弟弟國建，不禁嚎啕大哭起來，外婆也落了淚，妹妹小珍兒也在哭，只有國建喊著姐姐追著馬車後面跑，昨晚上母親小會兒曾摟著國建告訴弟弟他是男子漢以後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要頂起門戶，弟弟國建攥緊小拳頭，向姐姐保證︰「大姐，你放心吧！家里有我那！我是男子漢」！這時送姐姐小會兒國建真的沒有掉眼淚，村口忠實的師兄萬義和他老婆在接親的大馬車上等著因為那時候接親的車不進村看著送親的車來了，萬義拿出掛鞭炮，點燃，鞭炮 啪啪的響起來，這是在告訴東李營的閨女出門子了，車把式啪的一個響鞭，接親的馬車在頭里領路，兩輛馬車響著鈴聲奔落紅村而去，過路口時二順子和老婆拿起些鋼蹦子和糖塊扔在路上，八里路很快就到了，進了落紅村口，萬義急忙拿出兩包子糖塊，抓起一把朝著村口聚的人撒了出去，人們爭著拾地上的糖塊，看到有年齡稍長的人圍攏到接親車前，萬義趕忙從車上拿出幾盒香煙，扔給他們，那時的煙多數是「戰斗牌」的，八分錢一盒，接親車趁著這機會車把式緊趕馬，奔馬五爺的胡同口跑去，彭二姑請的知客、忠實、忠實的木匠師傅、左鄰右舍等人早就等在了胡同口，看到接親的馬車來了，點燃了鞭炮，二踢腳、黃煙炮，鞭炮沒有停忠實走到送親車前，女知客跟著，大聲說︰「給新娘子三鞠躬」，忠實認真的鞠著躬，有調皮的人跑過來按著忠實的頭使勁向下，鞠完躬，女知客又喊道︰「新人下車」！母親小會兒下了車，二順子老婆攙著他，前面是個瓦盆子，里面有一些從灶火堂里弄出的炭火灰，著火星子，二順子老婆小聲兒的告訴母親小會兒，邁火盆子，母親小會兒抬腿邁了過去，這時女知客大聲喊道︰「新人邁火盆，今後的日子紅紅火火」！母親小會兒進到東廂房堂屋里，女知客又高聲喊︰「新人進門敬老人」！有人把茶水倒好端給母親小會兒，小會兒先給二姑爺敬了再給彭二姑敬了一杯，女知客跟著喊道︰「新社會、破除迷信，新人入洞房，忠實攙著母親小會兒進了南房，房間里粉刷一新，窗戶紙上貼著喜字和鴛鴦剪紙，母親小會兒坐在了炕頭里，女知客趕緊把二順子老婆讓到了炕桌子上座，吳老四老婆挨著母親小會兒坐著，二順子則在另一間北屋有二姑爺、劉師父等人陪著，也坐在上座，吳老四緊挨著二順子坐下，他又是大媒又是新親，今他是高興死了！
按照風俗先要陪新親吃完飯，其他人才能吃，新親只有二順子和吳老四兩家人，坐了兩桌，男女知客個陪一桌，那時知客在農村也叫大褂子，什麼事全要听他的，有時候新親待承不好鬧親，鬧酒，男方這邊不好出面，那就看知客的本事了，女知客先端起酒，對二順子老婆說︰「她嬸子，起那麼早，路上又冷，先干杯酒吧」！自己說著端起酒杯吱的一聲干了，二順子老婆不能推辭也跟著干了，男新親二順子那邊喝的更起勁，除了男知客讓酒外，吳老四、劉師父也跟著讓酒，二順子酒有些多了，看看喝的差不多了男知客領著忠實先來到二順子這桌給二順子和吳老四、劉師父一一敬酒，大家都喝了，再來到二順子老婆這桌給她和吳老四的老婆敬酒，那時不興新娘子敬酒的，忠實敬完了，大家開始吃飯，很快新親吃完，車把式早就吃好飯等在車上，這時彭二姑用紅紙裹著一塊有四、五斤重的豬肉交給了二順子老婆，這叫「離娘肉」讓給帶回東李營外婆家，二順子老婆接過肉，母親小會兒跟著送出來又流了淚，二順子也上了車車把式一個響鞭送親車回了東李村。這邊開始開席，老少鄰居、親朋好友、師兄師弟、大隊領導全都坐下吃喝開了，好不熱鬧，晚上忠實幼時伙伴、同學、師兄弟還有周圍的小孩子來鬧洞房，那時候鬧洞房沒有現在這樣鳳，大家坐著新娘子給倒水、包糖，就行了，因為那時候人們還封建那，大家坐了一會兒都走了，女知客讓村里的女全客人（上有父母下有兒女的人叫全客人，這樣的人有福氣能給新人帶來好運氣和福氣）王素華來給新人包餃子，餃子剛下鍋先要撈出一個讓新人吃然後女知客大聲問︰「生不生」！忠實咬了一口看里面的餡子還不熟就回答「生」！外面的人全笑了，母親小會兒臉紅了，吃過餃子，女全客人王素華來給新人鋪床捂被窩，王素華一邊鋪著一邊說︰「百年修來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然後退出新房關好門，成親儀式就結束了。
母親小會兒低頭坐在炕頭里，臉紅紅的，忠實也喝了酒拿起櫃櫥上的水碗倒滿水，遞給母親小會兒︰「喝點水吧！累了一了」！母親小會兒接過水碗抬頭看了忠實一眼，正好和忠實望著她的眼神相對，兩個人臉都紅了，母親小會兒拉過忠實坐在炕沿上，對他說︰「這幾你也辛苦了，早點睡吧」！母親小會兒說吧，月兌了衣服鑽進被窩了，忠實也趕緊拉滅燈，躺進被窩，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