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第三十三章香油坊開業
忠濤在二姑爺、忠實的勸導下帶著老婆孩子回了落紅村，忠濤又找了村委會，村里把一些溝渠道旁的非耕地分給了忠濤，公糧減半征收，忠濤全家人的戶口也安上了，二姑爺見忠濤一家子穩定下來，開始打理他的油坊了，一晚上，二姑爺讓忠濤把二哥忠實叫了過來，忠濤媳婦英子炒了四個菜，爺三個圍坐在炕桌子邊喝著酒，商量起做香油的事情，二姑爺先開了口︰「忠實、忠濤我跟你們哥倆說，從我知道這香油坊里的事情開始，做香油沒有賠本的，現如今大伙的日子一一的好起來，香油也有人吃了，在解放前我跟著做油賣油這四鄉八里的還知道我這「賣油郎」，我跟你媽也過六十奔七十的人了，沒有別的就想把這手藝傳下來給你們」。浪客中文網忠實喝了一口酒說︰「爸說的對，從古至今藝不壓身，有了手藝養家糊口不成問題，忠濤正沒有什麼正經事兒做，光種那點地閑在的慌，正好學這手藝」。忠濤笑著說︰「我這笨手笨腳的能學好嗎」？二姑爺白了忠濤一眼︰「那的話，只要你勤快肯出力沒有學不成的」。忠實也笑了跟著說︰「沒有學木匠難，有空我也過來幫忙」。二姑爺打斷忠實的話說︰「先說正事兒，忠實東廂房的南牆根有盤石磨，那是我把老油坊的關張後埋在了那里，那盤磨是老東家花了六塊大洋從南方買來的，磨的快、油又清亮還香，明忠濤忠實你們兩人再找幾個人把石磨挖出來用車倒這邊來」。忠實跟忠濤答應著，忠實跟著說︰「那還要蓋上兩間房吧」！二姑爺喝了口酒說︰「這就全靠你了，蓋上兩間東廂房，把磨安到里面，你那頭驢子有了用場，農閑時來拉磨」。忠實對忠濤說︰「明把磨拉過來你就去看看窯坑的磚，我去買些木料咱們說干就干」。忠濤滿口答應著，三個人邊聊邊吃，很晚忠實才從彭二姑家回來，到了家忠實把三個人商量做香油的事跟阿慶嫂說了一遍，阿慶嫂噘著嘴說︰「看看還是把我當外人了吧」。忠實笑著說︰「別瞎摻和了，這是老爺們的事」。阿慶嫂笑著說︰「行這回有香油吃了」。
很快東廂房十幾就蓋上了，油磨也安裝上了，二姑爺四處找了手使工具，沒有的工具讓忠實根據他的描繪來制作，忠實木匠手藝沒的說按照二姑爺的說法做了一些工具，陰歷八月初八，二姑爺的香油坊開張了，忠濤特意買了一掛鞭炮， 啪啪的點著放了，阿慶嫂帶著我和大姐也來看做香油，芝麻前一晚上已經洗好了，在籮筐里，只見二姑爺把芝麻用簸萁撮著倒進了鍋里對忠濤忠實說︰「做油第一道就是撈芝麻，要把芝麻洗干淨，這是人吃的要干淨，然後坐在大鍋邊的高凳子上手里握著一個一頭用鐵板成菱形制作的推子在鍋里來回翻動芝麻，忠濤在灶火口燒著柴火，忠濤正忙著把驢子套進磨套里，二姑爺有著節奏的來回翻動著芝麻，邊對忠濤說︰「炒芝麻是第一道要緊的，芝麻翻動時推子要著鍋底，不然芝麻就會踫碎，少出油，油還會發混」。忠濤邊燒火邊听著，這是鍋里有煙出來了，二姑爺用手從芝麻炒鍋里拿了一些芝麻，放在手心里看了看，又放進嘴里嚼著，手里的推子繼續翻動著。忠實這里可遇到了麻煩，忠實養的驢子平時只知道拉車、翻地、播種那都是在地里驢子可以隨便折騰，這拉磨可不樣了，驢子要在小的東廂房里拉著磨不停的走，這驢子沒有做過，忠實怎麼套它都不進磨道里，二姑爺邊翻著芝麻鍋邊喊彭二姑︰「忠實媽拿個破褂子來」。彭二姑拿了一件破褂子進來，二姑爺喊著忠實︰「拿這褂子給驢把眼蒙上」。忠實接過褂子蒙在了驢的眼上，驢子看不到了只好任憑忠實把他套在磨杠上，忠實拿著根棍子大聲吆喝了一聲驢子順著磨道嘎登嘎登的走了起來。二姑爺對忠實說︰「把笸籮放好，拿簸萁來」。忠實把笸籮放在院子里，把簸萁遞給二姑爺，二姑爺放下手里的推子，對忠濤說︰「火先等會燒啊」。然後用簸萁從鍋里撮出炒好的芝麻，把簸萁舉過頭頂讓芝麻形成水簾一樣掉落在笸籮里，煙也隨著飄走了，鍋里的芝麻全部被撮了出來，二姑爺快速的遛著芝麻，對忠實和忠濤說︰「這遛芝麻也是關鍵的，一定要把煙全部遛出去」。
第二鍋芝麻又炒上了，忠實拿著簸萁學著二姑爺的樣子遛著芝麻，二姑爺對著忠實說︰「簸萁一定要緊挨著笸籮底，不然芝麻會被撮破」。忠實點著頭。芝麻不太熱了，二姑爺對忠實說︰「把芝麻放進磨的漏斗里吧」。忠實用瓢從笸籮里舀出來芝麻倒進漏斗里，驢子開始拉開了磨，不一會兒磨盤邊上有粘稠的芝麻醬流了出來，慢慢的匯聚到一起從磨口里流進了底下放著的大鐵鍋里，按照這一系列的工藝，大家有條不紊的忙活著，最後只等著驢子推完磨了，二姑爺和忠實忠濤抽著煙，看著磨，阿慶嫂偷偷的從笸籮里捏了一些芝麻放到嘴里︰「剛一嚼不禁咧起了嘴，炒的這麼苦啊」。二姑爺看著阿慶嫂說︰「做油的芝麻要炒老，油才香，推麻醬的芝麻要炒的女敕，吃起來發甜頭的」。忠濤忠實也從笸籮里捏起一點芝麻放在嘴里吃著，二姑爺把忠濤叫到身邊，也從笸籮里捏出芝麻把幾粒芝麻放在大拇指的指甲上讓忠濤看著說︰「你看這芝麻炒到外皮發亮，看著里邊象含著一兜油似的就炒好了」。說著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指甲在上面一捻，芝麻全部碎了，捻出了油，二姑爺把手指甲放到嘴里舌忝著。二姑爺看了看磨斗子里的芝麻對忠濤說︰「把大鍋里添滿水吧，燒開了」。忠濤和忠實用水桶開始把炒芝麻的大鍋填滿了水，忠濤又開始燒水了，二姑爺把炒芝麻時坐的凳子搬到了院子里坐了下來，掏出煙袋獨自裝上鍋子煙點著抽了起來，怎麼說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今是累了，二姑爺抽了口煙對忠實忠濤說︰「水燒開了，要把水摻進推好的油醬里，水比油沉，這樣就用水把油擠出來了」。這時已經過了晌午，阿慶嫂和忠濤媳婦劉英早做好了飯，幾個人輪流吃了飯，磨上的芝麻也快推完了，忠濤的水也要燒開了。
不大會兒，磨推完了，忠實卸了驢套脖和蒙著驢眼楮的破褂子，把驢子牽了出來，小毛驢經過這次拉磨也熟悉的差不多了，二姑爺拿著水瓢和小笤帚開始刷磨上的芝麻醬，清理干淨後讓忠實和忠濤把大鐵鍋從磨架子下拉了出來，二姑爺抄起旁邊放著的攪棍放在鍋里對忠濤說︰「倒水」。忠濤用水瓢從鍋里舀著開水倒進了油醬鍋里，二姑爺開始使勁的攪拌起來，忠實看了忙從二姑爺手里要過攪棍說︰「就是這樣攪和吧」？二姑爺說︰「是，要把棍打到家」。二姑爺看著讓忠濤繼續往鍋里倒著開水，看著差不多了才讓忠濤停了手。忠濤從忠實手里接過攪棍開始繼續攪動著，大概有一個來鐘頭，油醬稀了下來，上面出來了一層香油，二姑爺讓忠濤停了手，拿過攪棍用手指把棍子頭上粘著的油醬抹到鍋里，抹完把手指放進嘴里舌忝著，從旁邊又拿過來油鈍子（用鐵皮焊接成一個真空圓弧狀，上面有一個把），人拿著油鈍子把在鍋里上下蹲著，油醬里的油在鈍子擠壓下逐漸被擠了出來，二姑爺示範著怎麼鈍油，忠濤和忠實跟著做，又過了一個多鐘頭，二姑爺讓他倆停下手，把一個細籮放在油桶上面，用一個鐵瓢開始把油鍋里的油撇出來倒進了油桶里，邊撇邊說︰「這是頭配油」。撇了差不多時又讓忠濤忠實開始鈍油，這樣來回重復著多次油鍋里已經沒有什麼油了，剩下的只是醬了，二姑爺喊著彭二姑︰「忠濤他媽拿碗來」，彭二姑拿了碗，二姑爺用鐵勺子從醬鍋了舀了一塊油醬放到碗里說︰「放點兒鹽拌著吃」。忠實也拿了碗舀了些交給阿慶嫂帶回去晚上吃。二姑爺又找了幾個瓶子從油桶里打出三兩香油交給阿慶嫂說︰「早晚吃咸菜放點兒」。阿慶嫂接了過來。把其他幾個瓶子打滿後其中一只交給了忠實說︰「給你師父送去告訴他香油坊開張了」。忠實答應著。二姑爺又把另一瓶油給了阿慶嫂︰「讓你四舅也嘗嘗，吃著香多給宣揚宣揚。最後兩瓶子二姑爺交給了忠濤說︰「把這送給村陳書記、劉村長，以後還要他們多關照那」。全安排完也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