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第五十四章釜底抽薪
這阿慶嫂吃過早飯從家里出來，她要去會一會徐家媳婦，還要做她公婆和丈夫的工作，阿慶嫂知道只要徐家媳婦家里面安定，婆媳關系好轉，夫妻也就好了，自己也不用擔著心防著徐家媳婦了，終究徐家媳婦才三十幾歲，想著阿慶嫂來到了徐世杰家，徐家媳婦見李主任來了忙迎了出來說︰「哎呦，大姐來了」！阿慶嫂心里暗自說著︰「這妹子嘴還挺甜的」。阿慶嫂笑著問到︰「老妹子，家里都誰在那」？徐家媳婦回答︰「我那掌櫃的趕集去了，家里老太太在東屋坐著那」。「好，我去找你婆婆聊聊」。徐家媳婦打著棉門簾把阿慶嫂讓到了婆婆住的東屋，嘴里說著︰「紅兒她女乃女乃，李主任來看您了」！那時候很多兒媳婦不願意管婆婆稱呼「媽」都是指著孩子說。徐家媳婦也不例外，阿慶嫂笑著進了東屋對她婆婆說︰「大嬸子，好幾沒來看您了可好啊」！徐婆婆咧著嘴笑著要從炕頭上下來說︰「是李主任啊」！阿慶嫂攔住了她說︰「您快別下來了我坐著」。阿慶嫂靠著牆坐在了炕沿上。徐家媳婦給阿慶嫂倒了杯子開水說︰「大姐你喝水」。阿慶嫂接過杯子對徐家媳婦說︰「老妹子，你忙你的去吧，我跟你婆婆閑說話兒」。徐家媳婦答應著出了東屋，阿慶嫂笑著小聲兒的對徐婆婆說︰「兒媳婦告訴我檢查的結果了，您不能著急更不能再擠兌兩個孩子了」！徐婆婆嘆了口氣說︰「唉！這輕易踫不到的事兒你說怎麼就讓我們家世杰攤上了那」！阿慶嫂也跟著出了口長氣勸解著說︰「誰說不是這遇上了也沒轍呀！以後您要多疼著兒媳婦，兩口子好好把日子過好，等經濟條件好了去北京大醫院再看看有沒有希望」。徐婆婆握住阿慶嫂的手沖著兒媳婦住的西屋方向白了一眼小聲兒說︰「不是個東西懶到家了，地里活兒不怎麼干也不去找個班上整囚在屋子里」。阿慶嫂笑著說︰「老嫂子您不能總按老令來看兒媳婦、對待兒媳婦了，現在新社會這媳婦可不是從前的受氣包了」。徐婆婆白著眼說︰「誰還給她氣」！阿慶嫂話題轉到計劃生育上面來了，說到︰「嬸子，世杰這要沒什麼指望的了，他弟弟那里頭台大了可以申請要個二胎，可要了二胎就要結扎了啊!到時候不管男孩女孩您可要想的開支持我們的計生工作啊」。徐婆婆又是嘆了口氣說到︰「唉！男女再有一個就好」！徐婆婆怕這個二兒子也象徐世杰的病就麻煩了。阿慶嫂從炕上下來說︰「我跟兒媳婦聊聊去」！也沒等徐婆婆起身自己出了東屋來到了徐家媳婦的屋子。
徐家媳婦見阿慶嫂進來趕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阿慶嫂繃著臉看著她沒有說話，徐家媳婦伸手拉著阿慶嫂的胳膊說︰「大姐來炕上坐」。阿慶嫂坐在了炕沿上看徐家媳婦正在一塊布上繡著花兒便問到︰「繡的什麼啊」？「繡著玩的」！徐家媳婦想把繡的布料收起來，阿慶嫂手疾眼快搶到了手拿過來一看是︰鴛鴦戲水圖。徐家媳婦不好意思的說︰「繡了個枕套」！阿慶嫂問到︰「給哪個要出門子的姑娘繡的」？「不是，沒事兒繡著玩的」！徐家媳婦辯解著回答。阿慶嫂笑了笑說︰「大妹子，你這也是過來人什麼都明白，我不想多說，你忠實哥人實在心眼子直沒有什麼花花腸子，你可不要往他身上招惹是非啊」！阿慶嫂的這句話一出口，徐家媳婦臉騰的一下子紅了，她低著頭一只手柱著炕沿一只手捻著自己衣角沒有說話。阿慶嫂接著又說︰「我剛跟你婆婆說了，這毛病出在世杰身上，以後不能再擠兌你，世杰也是好小伙子兩口子拼著干攢些錢去北京再瞧瞧」。徐家媳婦點著頭偷偷的看了一眼阿慶嫂又把頭低下來說到︰「不瞧了，有個女兒就行了」。阿慶嫂沒有說話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徐家媳婦突然抬起頭看著阿慶嫂說︰「大姐，你不能往歪處想，我對忠實二哥只是感恩，沒有其他的」！阿慶嫂兩眼不錯眼珠的對視著徐家媳婦的雙眼，把徐家媳婦看毛了，阿慶嫂才說話︰「你跑到木器廠干什麼去了」？「我！我看忠實二哥騎車還是戴著單手套，就給他縫了一副」。徐家媳婦說。阿慶嫂還是用犀利的眼光看著徐家媳婦問到︰「你怎麼不送家里去，怎麼不給我」！徐家媳婦被問的無話可說頭更低了。阿慶嫂略帶嚴肅的說︰「我告訴你妹子，以後不許到木器廠去，你去算怎麼回子事兒，那樣對忠實影響太壞了，老百姓的嘴沒事兒都會變成有事，報恩送些東西行啊，直接送家里去，我說過以後把你當成親妹妹看待了，你還不去家里找我」？阿慶嫂象開了機關槍似的說著，徐家媳婦還是低著頭不時偷偷的看一下阿慶嫂的臉色，趁著阿慶嫂話剛停住的空徐家媳婦說到︰「我沒想那麼多，只想到哪看看廠子，把手套交個忠實二哥跟他說聲感謝的話兒」。徐家媳婦為自己辯解到。阿慶嫂臉色緩和了些說︰「妹子你別老把什麼感激的事放在心上，只要你和世杰日子過得好，我跟你忠實二哥就高興，就是你對我們兩口子最大的報答了」。阿慶嫂跟徐家媳婦又拉了會兒家常便從徐家出來了。
從徐家媳婦家出來阿慶嫂來到了村委會，李廣有、劉志宏等村兩委的領導都在，李廣有見阿慶嫂來了便說︰「李主任來的正好過來一起參謀參謀」!阿慶嫂笑著坐到了大家面前問到︰「幾個大老爺們商量什麼好事哪」？副主任劉玉文說︰「大家商量組織兩個花會，春節期間村里好好熱鬧熱鬧」。書記劉志宏接著說︰「鄉里也有指示鼓勵各村組織花會宣傳改革和農村新貌」。阿慶嫂听了說︰「好啊！把小青年組織起來弄兩花會，省得農閑這小青年沒事竟找事兒」。李廣有跟著說到︰「成立花會是好的事兒，過去村里的老少爺們過年都要有個喜慶有個熱鬧，那時村里有高橋會、小車會、少林會，年前臘月里、節後正月里都要請來唱戲的搭上台子唱上幾大戲熱鬧這哪」！治保主任宋興旺順著村主任的話說︰「這文革一鬧把這些傳下來的老東西都給斷了、毀了，再拾掇起來要花些時間了」！李廣有也嘆了口氣說︰「文革把多少祖宗傳下來的好東西都埋汰了」。劉志宏打斷李廣有的話說︰「好了，別後悔過去了，我們還是趕緊商定組建那幾道花會？誰是內行？誰當師傅吧」！大家都同意書記的說法。劉玉文拿了紙開始記錄大家說的過去跳過會的人名。高蹺會︰郭歪子跳傻子媽媽，大哈巴是敲鼓的，張打鐵是頭陀，馬寶印是小寡婦……這些都是過去村里跳高蹺會出了名的名人，小車會︰劉明順坐車，二結巴趕車……這是小車會的。大家參謀好後李廣有說到︰「咱們先把高蹺的郭歪子、小車的劉明順和打鼓的大哈巴找來合計合計」。李廣有打開大喇叭開始喊這兩個人到村委會，不一會兒郭歪子、劉明順先後來到了村委會，這兩個人不知道找他倆什麼事情進了辦公室忍不住問開了李廣有郭歪子先開的口問到︰「書記、主任找我們有什麼事」？李廣有笑著沒有正面回答反問到︰「郭師傅再早跳的高橋會還拾掇的起來嗎」？郭歪子一听高蹺會這三個字立馬來了精神說的︰「這還用拾掇拿過來就跳」！說著站在地上開始扭了起來嘴里還說著鼓點︰敬嘎鈴敬嘎鈴敬！敬嘎鈴敬嘎鈴敬！劉明順看郭歪子耍了起來也在地上雙手抬起扭起了小車會，在場的人都笑了。劉志宏笑著說︰「成了！成了！沒有問題」。李廣有擺著手示意他們兩個人停下來，郭歪子、劉明順兩個人還興致未盡的不願意停下來。李廣有大聲的說︰「郭師傅您們兩人坐下有好事兒跟您們二位商量」。兩個人沒有想到今村主任對自己這麼客氣，兩個人停了下來坐到了凳子上，李廣有看著兩個人說到︰「跟你們二位說咱們村要組織高蹺會和小車會，正月里熱鬧熱鬧，讓小青年有點兒正經事玩，別總是到了農閑時節成群結伙的打個架斗個狠的，你們二位看咱們還能把這會拾掇起來嗎」？郭歪子高興的說︰「書記、主任沒有問題，雖然我們這伐人年齡大了點可這腿腳身子骨還能折騰一通」。劉明順跟著說︰「村里小青年多的是喜好跳會的人少不了，我們現在就開始籌辦教這些人」！劉志宏拍了一下桌子說︰「好這事就交給你們兩位師傅了，需要置辦的鑼鼓家什列出來咱們去買，需要做的立即去做」。郭歪子跟著提出︰「書記這高蹺會要是學先要有高蹺腿啊」。（高蹺腿是硬木棒制作的一米五多長，在木棒上開好榫眼做個腳蹬，人的腳踩在上面再把木棒綁在腿上，人蹬著可以隨意走動和跳躍，說白了就是人增高了）阿慶嫂听了插話說︰「這個沒有問題交個我們忠實了」。大家都笑了。副主任劉玉文開著玩笑說︰「看李主任多支持，做了當家掌櫃的主，這高蹺腿子沒問題了」。劉明順急忙說道︰「還有小車的架子，也要張師傅做的」。大家又是一陣笑阿慶嫂忙說︰「沒問題，沒問題」！李廣有提高了聲音把大家的笑聲止住說︰「這招學生的事就交給宋主任了，如今分了地，人們都獨來獨往了尤其是沒有正當事由做窩在家里的小青年一定要組織起他們來，跳個會也省的到處去玩鬧」。宋興旺答應著然後跟兩位師傅坐在桌子旁列開了名單。李廣有又對副主任劉玉文說︰「玉文啊！你待會兒跟兩師傅定好要買的行頭服裝明就去縣城買去，鑼鼓家什先到學校去找找，前幾年學校沒少置辦」。劉玉文點頭答應著。李廣有轉頭又對阿慶嫂說︰「李主任回去把任務安排忠實，先把這高蹺腿子做出來，還有趁著年前事情少還要繼續宣傳好計劃生育，抓好計劃生育，該上環的上環，該結扎的結扎開春鄉里還會跟往年一樣突擊的」。阿慶嫂也點著頭答應著。
不知不覺快晌午了，大家各自回了家，阿慶嫂從村委會出來回家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