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第六十章內線吳老四
到了臘月二十八木器廠放了假，忠實和萬義、趙文清等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讓看門的吳老四也回家過年，由忠實帶著大龍萬義帶著金鎖和大鋼子負責輪流值班看護木器廠，其他幾個人也提出來值班，忠實說︰「平日里大家忙干活好不容易過年正月里還要走走親戚，值班的事就是我和師兄的了」。97小說網萬義也搶著說到︰「我們孩子小沒有接來送往的事兒就少（在農村凡是有了對象沒有定親的或是定了親沒有結婚的甚至結了婚回門的都要好生招待伺候），你們沒事就來廠子轉轉」。趙文清等幾個人見忠實和萬義已經決定了，也就不再說什麼了，會計宋興財開始把開張以來廠子的流水賬一項一項的記好，保管趙文清也在整理著自己的賬目，忠實見自己和萬義也不懂賬插不上手便對萬義說︰「走師兄殺兩盤去」。兩個人去了吳老四的門衛室，自打志晨放假回來沒事就跑到木器廠晚上還住在這里，于是志晨買了副象棋，白、晚上沒事就拽著吳老四和他下象棋，慢慢的中午工人們吃完放休息的空擋有下棋癮的師傅也跑到門衛室來下起了，吳老四斜躺在單人床上，胳膊肘里放著戲匣子正眯著眼听著里面的唱戲，听到有人推門進來忙問了一句「誰啊」忠實笑著說︰「我」！吳老四睜開了眼一看是忠實和萬義忙從床上站了起來，以為兩位領導有什麼事情要安排自己一動不動的站著，萬義笑著問到︰「棋那」？「什麼棋」！吳老四沒有反應過來反問了一句。忠實說︰「象棋啊，我家進子（志晨的小名）新買的那副」！吳老四這才明白過來笑著彎腰在鋪底下的紙箱子里拿出了象棋。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了吳老四的床上開始擺起了棋子，吳老四很有眼力見（眼力見︰指人很聰明會來事的意思）跑回辦公室把忠實和萬義常用的喝水杯子拿了來，又把自己平日里舍不得喝的茉莉花茶拿出來給兩位領導沏上，搬了個凳子放在床旁邊，茉莉花香飄了出來，萬義打趣的說︰「吳四舅還藏著好東西那，這茉莉花要吃了肉喝了酒才能喝，要不一會兒喝了就餓了」。忠實一直尊敬吳老四從沒有和他開過玩笑，知道萬義在擠兌吳老四便沒有開口接話茬。吳老四聰明的很忙說︰「外甥先喝點兒順順腸子，四舅給你倆淘換菜去，誤不了中午吃」。萬義跟忠實都笑了，吳老四邁步出了門衛室，忠實和萬義下開了棋。
一盤棋還沒有下完，吳老四就從街上買來了五香花生米、蘭花豆和一掛灌好的腸子，自己動手開始把前兩炖的豬頭和豬蹄子放進鍋里坐在爐子上熱著，隨手把五香花生米和蘭花豆打開紙包放在凳子上對萬義說︰「外甥先墊補點兒，一會豬頭就熱了」。萬義也沒有客氣抓了一把五香花生米邊吃邊下著。忠實對吳老四安排到︰「四舅您多預備點兒飯，宋會計和趙保管還在忙著理賬，中午大家一起聚個餐吃頓飯了」，吳老四爽快的應著說︰「放心夠吃的，這豬頭、豬蹄子炖完了我一直沒敢動那」。說著也湊過來抓了把蘭花豆吃著看著兩個人下棋。這時忠實和萬義的棋已經下到了關鍵時刻忠實還剩下一車一馬一個士，萬義還有一車一馬一個卒，吳老四看著搖著頭說︰「完了，完了，這卒子過河頂個車啊」。萬義听了吳老四的話在得意，忠實低著頭看著棋局沉思。正這時忽然有人敲門衛室的門，吳老四扭頭問了一句︰「誰啊？進來」！沒有人進來吳老四走到門旁打開了門，一個婦女站在門旁向里面看著像是在找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徐家媳婦，這時忠實也正抬頭向門這邊看和徐家媳婦的眼神不期而遇，忠實的腦袋轟的一聲大了起來，他不知道對面坐著的萬義是否看出自己的神情，耳朵里听到徐家媳婦對吳老四說︰「我就找張廠長，忠實二哥」。吳老四沒了話應對，閃身讓徐家媳婦進了門衛室，萬義知趣的站起身對忠實說︰「找你有事吧」。說著三兩步出了門衛室，吳老四看萬義走了出去自己也後腳跟著出了門衛室，房間里只剩下忠實和徐家媳婦兩個人，一陣子沉默，忠實先開口問到︰「你來這干什麼啊」？徐家媳婦看著忠實笑了笑走到忠實跟前蹲對忠實說︰「把鞋月兌了」。忠實嚇得縮回了腳繃起臉說︰「你干什麼」？徐家媳婦不管三七二十一握著忠實的腳一使勁月兌下了一只鞋，然後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副手工縫制的鞋墊向謝李塞著，邊塞邊說︰「估模著尺寸做的，也不知道大小」。墊上這只鞋又把忠實另一只月兌下來放好鞋墊，忠實攔著不讓她放，徐家媳婦有些著急的威脅著忠實小聲兒說︰「張忠實你要再攔著我我出去就把那晚的事嚷嚷出去」。忠實一听徐家媳婦這話象泄了氣的皮球昏昏浩浩的不再動彈，徐家媳婦吧放好鞋墊的鞋給忠實穿上系上鞋帶後說︰「合適吧」。忠實沒有言聲。徐家媳婦使勁的在忠實的小腿肚子上擰了一把。忠實被她這一擰清醒了小聲兒對徐家媳婦說︰「妹子你不能這樣，再這樣即害了我也毀了你啊」。徐家媳婦沒有說話看著忠實笑了笑出了門衛室。
再後來忠實不記得自己這麼出的門衛室，怎麼跟大家一起吃的飯，怎麼喝多了，怎麼回的家，當他醒來時睜開眼看到自己躺在家里的炕上，阿慶嫂流著淚兩手已經把徐家媳婦做的鞋墊撕扯的成了一塊塊破布，忠實不知所措的坐了起來，阿慶嫂沒有看他搖著頭平靜的對忠實說︰「咱們快二十年的夫妻了，離婚吧」！忠實听到離婚兩個字象炸雷一樣，他伸手摟住阿慶嫂也一個勁兒的搖著頭，眼淚流了下來嘴里說著︰「胡說八道，胡說八道」！跟著又說著︰「我只要你，我只有你」！看阿慶嫂還是不理會自己獨自傷心，忠實忙說︰「小會兒你听我解釋，你給我坦白的機會啊」。忠實不明白阿慶嫂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徐家媳婦的鞋墊子那？原來徐家媳婦從木器廠走了後大家吃飯喝酒，忠實心煩酒自醉，喝多了，是萬義和吳老四把他送回了家，萬義走後吳老四把阿慶嫂拽到南屋把徐家媳婦去木器廠找忠實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阿慶嫂，臨了擔心的對阿慶嫂說︰「外女本來我不想告訴你這事的，可真要是出了事兒你這一家大小可怎麼辦？我永遠要向著你呀」！阿慶嫂表情上顯出無所謂的樣子對吳老四說︰「我知道四舅向著我，以後有什麼事您還要及時的告訴我」。，心里可是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全上來了，送走了吳老四阿慶嫂返回北屋，從忠實的腳上月兌下棉鞋把里面的鞋墊拿了出來，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渾身哆嗦著沒了一點力氣，雙手扶著炕沿坐在了炕上看著睡著的丈夫忠實想著從提親到定親再到結婚生兒育女治家創業風風雨雨過了快二十幾年，日子剛要好起來感情上卻要出現危機，阿慶嫂想著哭著手里撕著鞋墊子，直到忠實醒了。
忠實沒有再隱瞞什麼，把那去縣城送禮回來踫到徐家媳婦和這次的送鞋墊都向阿慶嫂實話實說了，阿慶嫂听著點著頭見忠實說完了，兩眼死盯著忠實的眼楮問到︰「張忠實兩條路，一是跟徐家媳婦不許有半點事兒好好過日子，二是離婚成全你們」。忠實听了阿慶嫂的話撲騰從炕上跪倒了地上把手舉過頭頂說︰「小會兒，我發誓以後再沒有一點兒來往好好過日子，不然讓我……阿慶嫂用手捂住了忠實的嘴兩眼犀利的看著忠實說︰「不用發誓，明我們一起找徐家媳婦把話跟她說明講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