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明明被燙的人是她,叫聲倒是不如蘇月依的尖——
只見她跌坐在地上,那茶杯已經摔碎,嬌柔憐憐地給她道歉,「姐姐對不起,月依不是有意的!」
涼日和碎月手忙腳亂的來給她擦臉,墨痴疼得咬牙切齒——
不是才怪!剛剛哪個說茶水涼了?
她的整個右半邊臉,已經紅了一片,刺刺癢癢的,隱約現白,可見燙得不輕。
蘇月依倒是利落,已經吩咐婢女又倒了杯茶水,準備重新敬給她,「姐姐,是月依不好,這杯茶就當是給您賠罪了,還請您不要怪月依!」
「賠罪?好啊!」
墨痴邊昂著臉,讓涼日給她涂抹藥膏,邊不客氣的反道,「不如你先用這茶在自己臉上試試溫度?再讓我喝!」
哼,要說昨晚上受委屈的人,也是她墨思歡吧?
她都還沒怎麼呢,這大早上的就迫不及待的來找她晦氣!
好一會兒沒有動靜,墨痴狐疑的偏眼看去,只見蘇月依看一眼她的手腕,又看一眼她,臉色微變……似乎在懼怕什麼。
墨痴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果然就見到了自己腕上的索心鈴——
在簌簌的一陣亂顫,這是有妖氣時,警報危險的訊號!
「……狐妖!」
心緒疏動,她話月兌口而出,再抬眼那蘇月依已經不見了影子——
墨痴也顧不得什麼,立刻追了出去!
……
「站住!狐妖,看我不收了你!」
王府的後花園里,滿目花樹繞成的石路上,紅色衣服的美麗女人在前面跑,僅著白色里衣,且一頭雞窩亂發的丑陋女人在後面高聲叫囂著,緊追不舍。
蘇月依今日穿的服飾十分繁瑣,一個不慎腳下踉蹌,自己踩了裙底摔倒在地,隨即被墨痴追上。
一跌一站,一個花容失色,一個面色得意,與那日在密野山林的景象極為相似。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妖狐,看來你注定是要栽到我手里!」
「我……我是蘇月依,我不是你說的什麼狐妖,你不能收我!」
蘇月依急急的嚷著,想要試圖阻止她。
「不是狐妖怎麼會怕我?騙我一次,還想再騙我第二次?哼,做夢!」墨痴朝她晃了晃腕上的索心鈴,也不跟她廢話,開始默念收妖口訣。
可奇怪的是,那索心鈴卻沒有一絲動靜,再念一遍,還是如此。
「怎麼會這樣?」
墨痴左右研究,卻听蘇月依已經站起來,放聲大笑,「哈哈,原來在這異世界不止我的法力被禁制,你的法寶也被封印了!哈哈,那你不就成了廢物一個?憑你也想收我?哼,做夢!」
墨痴既狐疑,又焦急,蘇月依卻言辭伶俐,她無話可說。
「你現在這具身體也是佔用別人的吧?哼,可真丑!」
蘇月依將自己的衣服梳理整齊,而後又輕蔑的拎了拎她身上的衣服,「我告訴你,蘇月依可是四王爺手心里的寶貝,他最愛護的女人!而你呢,不過是個奪了他心愛女人之位的丑八怪!」
「你的事我也听說了,身為一個道女,居然月兌光了跑去勾.引男人……哈哈,你師父若是知道自己的愛徒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肯定會被氣死吧?!」
她一步一步向前,墨痴被迫一步一步的後退,全然未知自己已經到了湖邊——
蘇月依忽然嘆口氣,漂亮的眼眸自她身後那波光微動的湖面上,緩緩收回,「還有,我忘了告訴你,你知道今兒我為什麼會跑去給你難堪嗎?那都是他吩咐下的……說明白些,要羞辱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他!昨兒個把你接進門,卻連堂都不願和你拜,還要讓你孤守洞房的男人,你的夫君!」
她又是一步緊逼,滿意的看著墨痴腳下踩滑,跌下湖——
卻沒料到,墨痴在落下的剎那伸手來拽她,她的力氣極大,蘇月依甚至連掙扎都來不及,就一把被她拖了下去。
……
又是那種灼燒燥熱的感覺,渾身螞蟻啃咬般的痛,甚至比上次更甚!
墨痴在蝕骨的余痛中悠悠轉醒,便發現自己躺在一處陌生的房子里,簡陋之極,四周黑暗無光,入鼻是絲絲腐爛的霉味,身下則是雜亂的稻草。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地方,只見門忽然被人從外一腳踹開——
晃眼的陽光刺得眼皮灼痛,從微睜的眼縫里,墨痴看到有人向她走來,一步一步,一直走到她的眼底。
一雙白底黑面高筒官靴映入眼簾,繡著精致雲紋的長擺遮著半截靴筒,再往上些,便看到寬厚的腰帶上掛著一只黃白玉佩,看上去應該價值不菲,繼續沿著雕花襟領向上,便看到一張冷峻堅毅的男人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