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一章孤單流浪人（8）
然而，當他終于看清楚，靠在大樹下的那個人竟然是一具已經僵硬的死尸的時候，剎那間嚇的心驚肉跳，不知所措，慌忙往後倒退了幾大步，竟忘了在自己的手里還握著一把亮晃晃的砍柴刀。
砍柴人退到他原來的站立的地方，兩只小眼楮象要暴出來似的，盯著那具死尸呆呆的看了好一會，慢慢地轉著頭又往四周看了一遍，見四周依舊靜靜的听不見一絲聲音，除了他自己，也不見有其他的什麼人。
突然，砍柴人猛地一個轉身，回頭就往寨子一路狂奔而去。此刻，他腦子里閃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把剛才看到的這件可怕的事趕快回去告訴老寨主。
沿著寨子里的小路，砍柴人轉著彎子，一口氣跑到寨主家的院門外，舉起手里的砍柴刀用力敲打著寨主家的院門。
隨著「砰、砰、砰」門的敲響聲，他一面高聲大喊︰「寨主，死人了。寨主，死人了。」
老寨主剛起床不久，大清早的就听見院門外有人猛敲自己的院門，還听見院門外有人在高聲在喊什麼「寨主死人了」的話，心里很不高興。
便氣急急地大步走過院子，忽地打開院門。但是，當他看見眼前的這個砍柴人時，卻不得不忍住了滿腔的怒火，竟然不敢再說話。
只見那砍柴人右手拿著砍柴刀，嘴巴一張一合的已經急的講不出話來了。
老寨主往後退了兩步，剛才還是那一張充滿怒氣的臉立即變得和氣起來，他輕聲問砍柴人︰「巴二，有話慢慢講，看你都急的都成了什麼樣子了。」
砍柴人突然又沖出一句︰「寨主，我看見鬼了。」
「什麼他娘鬼不鬼的？」寨主又說︰「你看老子家里好端端的，什麼時候死了人了？」
說完，他走上前去，試探著抬起手來，從巴二的手里拿下了那把砍柴刀，將他帶進自家的院子里來，一邊走，一邊輕輕地拍著巴二的後背，希望讓他能盡快安靜下來。
這時的巴二，終于吐出了一口粗氣，緊繃著的身體開始放松。
他看著老寨主，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寨主，寨子西邊的那顆大樹下死了一個人，胸口上插著一把刀。」
「那好，別急。」老寨主說，但當他醒悟過來後，又猛地一驚，慌忙低頭問巴二︰「你講什麼。真的有人死了麼？你，你看清楚了？」
「我看，看清楚了。」
「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個男的。」
「哪個？」
「好象是，好象是前些天來過這里的那個流浪要飯的。」
「哦，就是那個外鄉人。怎麼會是他呢？」
「好象就是他，我認出來了，反正是死了的。」
「哪個殺他干什麼？」
巴二眼楮朝老寨主一瞪，沖著他說︰「我怎麼曉得是哪個殺了他？」
「對的，我不該問你這話，你怎麼會不曉得呢。」
寨主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一手撓著自己的腦袋，想了一想，然後才說︰「這樣辦吧。你現在趕緊去把寨子里的那幾個老家伙都叫到我這里來。我們一起去那里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巴二听了，轉身打算就要往院門外去，卻被老寨主一把拉住了，問他︰「慢點，不要這樣急的癲三倒四的。你腳上的另一只草鞋呢？」
巴二往腳下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腳上只穿著一只草鞋，另一只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在什麼地方跑丟了。
「你等一下。」寨主一面說著，一面往四下看了一遍，在院門邊隨意提來一雙新草鞋叫巴二他換上，催促他說︰「你快點去叫他們來，我在家里等著，越快越好。」
「嗯。」
巴二答應著，連忙換上新草鞋，一溜煙跑出院門。
一會後，幾個老人跟在巴二的身後，陸續來到了寨主家的院子里，圍在寨主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講個不停，一張張胡子拉碴的老臉上露出十分震驚的神色。
寒主擺了擺手，叫他們安靜下來，然後說︰「大伙都不要亂猜和亂講的，還是跟巴二一起到那邊去看一看吧，到那時候再講也不遲呀。」
「哦。是的，是的。」老人們都點頭答應。
寨主讓巴二走在最前面，大伙一起又陸續走出了院門，往寨子西邊那條溪谷走去。
不久，有人被殺的消息，很快在恐山河谷廣傳開來，閑著沒事干的和手里干著活計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好玩的孩子，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呼啦啦的往前寨的西邊蜂擁而去。一時間，在常青樹的周圍擠滿了懷著各自的好奇心前來圍觀的人群。
一些人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三三兩兩地聚成一堆，交頭接耳，輕聲議論著什麼？或有獨自一人站在遠處較高一點的土堆上，拉長脖子，睜大眼楮直往大樹下看。
那具死尸依舊無聲的低垂著頭，叉開雙腿靠在大樹下，沒有哪個膽敢走上前去與死尸靠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