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第五章「桑甫森」的含義（46）
次日一早，魯濟安向寨主辭行，告訴他今早就動身回府署去，往後的情況只能看一看再說。
見官爺們要回去，這讓寨主感到意外，他從開始就以為，在沒有查出凶手之前官爺們是不會離開恐山的，但反過來一想，凡事也不會那樣容易，便既惋惜又不舍地說︰「還望官爺多多辛苦一些，恐山人只盼官府能查出個結果來。」
「麻煩寨主轉告他們。」魯濟安安慰他說︰「也請恐山人放心，官府不會坐視不管，我既來了就會盡全力查出真凶的。」
「那好。」寒主應了一聲，接著又問︰「你們回去走哪條路？」
「集鎮。」
「那就需要四天的時間才能回到朵果城。」
「是的，集鎮的路我們沒有走過。現在走一走只想熟悉一下，下次來恐山就會覺得方便些了。」
「好吧，一路刮風下雨的路不太好走，我給你們多準備幾雙草鞋。吃了早飯後再走也不遲的。」
「好，那就再煩寨主了。」
「那里話，都是朋友了。當初我在外跑生意，曉得不容易的。」
早飯後，他們去繡樓收拾行裝，打好綁腿，穿上寨主送來的新草鞋，然後出了繡樓，來到院坪里。
寨子里的一些人知道了魯濟安他們要離開的消息，便接伴來送別。
美娘和老媽子還有小女子，從對面的繡樓上走了下來，跟著大伙來到了院門外。
寨主和魯濟安走在前頭，寨主問︰「回去以後，官爺大慨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再到恐山來？」
「不會太久，少則幾月，頂多半年。」魯濟安答應說︰「但在恐山只能這樣了。回去以後我會把在恐山得到的情況梳理一下，這就需要花些時間。」
美娘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只是听寨主和魯濟安他們說話，而她自己卻緊閉著嘴，什麼話也沒有說。
不一會，又有發現命案現場的巴二、去府署報案的草上飛兄弟、寨主家的幫工和後寨的寨主哈春老人，他們都來了。
哈春老人並沒有急著回去後寨。今天一早他去了舍蘭老人家里吃飯吃酒，拉家常，得知魯濟安他們離開的消息便急著跟舍蘭一起趕了過來，說不管怎樣，也要送一送一路辛苦來到恐山的官爺。
大伙見面，說上幾句告別的話。
張鐵匠夫婦在院子里打著鐵條，見魯濟安他們背著包袱往寨外走便明白他們要離開恐山，于是放下手里的鐵錘，走出院子打招呼。
就這樣，寨子里的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話，一起在溪河下游的花橋過道里停了下來。
擠在人群里的那個老媽子，終于擠上前去和魯濟安他們說上了這兩天以來的第一句話︰「官爺，想不到我家女主人剛回來，面見得還不夠熟，你們卻要回城去了。」
「感謝大姐。」韓沙說︰「有辦法，只能回去了，這幾天給你們增添了不少麻煩，謝謝你們的盛情款待。」
阿七朝他們一邊點頭，一邊說︰「是呀，是呀，還要感謝寨主和你們幾個老人家了。」
美娘陪著笑臉，站在寨主的身旁，眼楮看著魯濟安他們，仍然沒有講出一句話。
跟大伙道別後，魯濟安他們轉身走進了那溪河的峽谷，直到身影消失在河谷兩岸的叢林中。
此時，送別的人群仍在花橋里說話，並沒有馬上回到寨子里去。
張鐵匠問︰「寨主，官爺查出案子了嗎？」
「還沒有。」
「那怎麼就走了？」
「官爺講了，這個案子難辦。」
「怎麼難辦了？」
「听官爺講，查不到那個人的名字？是哪里人？來恐山要干什麼？」
「那還辦不辦的？」
「哪能不辦。這要一些時間的。」
「都是廢話。如果我們曉得是哪個殺了他，那還要官府的老爺們來這里查個屁呀。」
寨主勸他說︰「鐵匠，不要把話講的這樣難听。查案不是打鐵，不是揮了幾大錘就能打出東西來的。」
「那，那倒也是……」
經寨主這樣一說，張鐵匠立即就象一只霜打的茄子那樣，頓時蔫了大半，便不再吭聲。
大伙沉默了，不知講些什麼好，心里似乎被這場不愉快的事壓抑著，心情悶悶的。
張鐵匠又說︰「唉，讓我講呀，這本來就麻煩。你看那三個官爺都那樣年輕的，他們到底行不行哦？究竟要我們等到哪一天才曉得這件案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喔？」
這時的寨主不知道如何回答，便支支吾吾地敷衍說︰「這個嘛，大伙也不要這樣著急的，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