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五章「桑甫森」的含義（47）
舍蘭想寬一寬大伙的心，便說︰「你們不要急，都听寨主的。再講，我們一個平民百姓再急又有什麼用呢。」
「怎麼不急？」張鐵匠仍不滿地問舍蘭︰「官爺要讓我們等多久？半年、一年、還是兩年？」
巴二站在橋邊的長凳上，搶著說話︰「那幾個官爺看樣子都很聰明的，特別是那個叫什麼‘安督司’的官兒。他個子高高的，樣子長的蠻好看，只是不太愛講話，眼楮陰森森的象能把人心看透一樣。哦，還有，我听那個年紀大一點的官爺講過，他還沒有娶媳婦哩。」
「哎喲，我當是哪個家伙在一邊嚷嚷呢。」舍蘭尋著聲音扭過頭去，見是巴二，就瞪起一雙老眼，狠狠地朝他笑罵道︰「原來是小巴二呀。你想婆娘想的癲了，還想跟官府當官的比一比哪個婆娘長的好看一些嗎？」
巴二仍頑皮地說︰「你不要罵人，我哪敢和安督司比呢。他是當大官兒的。不過呀，婆娘長的好不好看，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哈，你他娘的好大的口氣呀，婆娘長的好不好看是另外一回事？看樣子，你要找一個比寨主的婆娘都要更好看的婆娘了。草上飛兄弟，你們講一下，到底是不是呀？哈哈。」
美娘故作一驚，想不到這個老家伙會在大伙面前突然開這樣的玩笑，便在舍蘭老人的後背輕輕打了一巴掌，笑罵說︰「你這個老鬼呀，都這把年紀了，還和小孩開這樣的玩笑，不要忘了你的輩份喲。」
同時，她又看著寨主，數落說︰「老高。你笑什麼，怎麼不講一講舍老。大伙看呀，這幾個老鬼年輕時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哈哈，哈哈。」大伙被逗得大笑起來。
寨主忍住笑，說︰「好了，好了。不要站在這里亂講什麼了，都回家去吧。」
大伙安靜下來，逐個走出花橋往寨子那邊去。
舍蘭老人的一句玩笑話，只是暫時讓大伙散了散心，似乎忘記了因恐山命案帶來的不安，但大家的內心還是很擔心的︰一個被殺死的外鄉人，一個屈死的冤魂，也許不會服氣就這樣死在恐山，不曉得在什麼時候還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這時候，魯濟安他們已經沿路爬上那一座最高的山頂。
當那段「懸路」走過以後，阿七大口喘著氣，說︰「我總算搞清楚了，在恐山那兩條溪河里都小船的，但恐山人為什麼有船而不能乘船下到渡口來了？」
魯濟安沒有搭話，倒是走在前面的韓沙接過話頭，問阿七︰「你來講一講，這是怎麼回事。」
阿七解釋說︰「恐山在渡口的上游，但在溪河間有瀑布，不能行船，因此只能走山路去渡口。」
「這條路我們已經走過了，你干嗎現在才想到？」
「我才注意到呀。」
魯濟安說︰「凡事要留心，不論在什麼地方和看到了什麼，都有要記在心里。這樣你們就不會問這問那的了。」
「講的是。」阿七說︰「以後留心就是了。」
走出山林後，韓沙朝渡口方向張望，問︰「不知老船主在不在家？」
魯濟安說︰「在家。」
「你怎麼曉得？」
阿七說︰「老韓，你再仔細看看，在渡口有三條烏蓬船。」
韓沙立即醒悟︰「嗯，還是老弟聰明，安督司剛才教的，你就學會了。」
「老韓。你一個粗人，有眼無心，就跟老弟多學點吧。」
「安督司講這句話還可以。」韓沙不滿地又說︰「你阿七就不要在我老韓面前裝模做樣了。」
幾人一路玩笑，來到渡口邊的小屋前。
听見屋處有人走動的腳步聲，老船主走出房門外，只見到魯濟安他們頭上戴著一頂斗笠，嘴里吐著熱氣，身後各背著一個包袱，向渡口這邊走過來。
老船主並不意外，他迎上前去，調笑著問他們︰「原來還是府署來的官爺呀，一路辛苦了。你們這是要回朵果城吧？」
魯濟安說︰「是的，要回城去了。」
「想坐下來歇一下腳，還是進到屋里去吃碗熱茶？」
「不坐了。」
「現在就走？」
「是的。船在渡口吧？」
「在的。」
「那好，我們上船吧。」
老船主沒有再問什麼，幾人走下溪河，在岸邊上船。老船主把緊船櫓，將船兒搖離了渡口。
這時，老婆子走出門外，站在小坡上，朝著他們大聲喊著︰「老頭子，今天還回來嗎？」
「不回來了，我就在集鎮過夜了。」
老船主站在船尾一邊搖著船櫓，一邊回頭朝她大聲回答。
不久，烏篷船駛進大河，老船主轉過船頭，往上游逆流而上，在天色已近黃昏時，船兒在集鎮碼頭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