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第九章確認身份和姓名（101）
不錯，在前邊有四顆高大粗壯的楓樹下，有一棟低矮的農房，房前有一堵蓋著茅草，用黃泥砌成的土牆。半掩著的院門是用木柱搭成的，院門的頂子上卻蓋著青瓦。
阿七推開半掩著的那一扇院門，三人輕輕邁出步子，一面靜悄悄地走進了這家小院里，又一面往院內左顧右盼地看了一遍。
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院門內的左邊，順著土牆有一長塊菜地，已經長出了綠油油的青菜苗，菜地的盡頭擺著一個里面盛滿了清水的舊黑色，還長了青苔的大木桶，用劈成兩半的竹子搭成一條很長的水槽往木桶里引著山泉，泉水細而不斷地往木桶里靜靜地流著，瀉出的泉水又被桶底下的一條小溝引出了牆外，听不出有泉水流動的聲音。
右邊沿著內牆，種有許多讓魯濟安叫不出名字的足有半人多高的矮小樹木，許多顏色鮮艷的花朵點綴在綠葉間，把小院裝扮的格外剌眼。
一棟四壁三開間的小木屋立在院坪的後面，屋頂一半蓋著青瓦，另一半卻蓋著茅草，前堂沒有裝上對子門，依然象許多農家一樣敞開著。
整外院子和房屋都顯得低矮和陳舊，但卻被這家主人收拾的十分干淨和整潔。
听見有人走進院子，一個老太婆從房內走了出來。
這老太婆看起來已經有60多歲，略微向前彎著腰身，一條長齊到腰間的白發獨辮子，下垂在了右胸前，單小瘦弱的身體包裹在白色寬大的衣褲內，顯得空空蕩蕩的。
她抬起頭，眯起眼楮，向屋外張望，見有幾人頭上戴著遮陽的斗笠，腰間又扎著佩刀，一副江湖刀客的打扮，一聲不響又不知所措的站在院坪里，正眼睜睜地盯著屋里看，心里不由暗暗吃了一驚。
便輕聲問︰「你們，你們是做什麼的？」
魯濟安上前一步，解下頭上戴著的斗笠，滿臉微笑，回答說︰「我們是從府署來的。」
「府署。」老太婆一怔，問︰「哪個府署？」
「朵果府署。」
「朵果府署。哦，多年以前我去過那里。」
「你一定常去看望張老先生了？」
「是呀。」
「那里好嗎？」
「這個……怎麼講呢，」
提到朵果府署，老太婆的心情就變得復雜了，她既有一分興奮，又有一分無奈，便說︰「那里有吃有穿，房子也很寬敞，只是人嘛……。」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是呀，都過去了。」老太婆說著，又問︰「來我家有事嗎？」
「張先生在家嗎？」
「在的。」
「我們是專程來拜訪他的。」
老太婆雖然放下戒備，但臉上依然困惑，淡淡地說︰「那好呀，還麻煩你們專程來。走了這麼遠的山路，一定很辛苦了。上來吧，別在院子里站著，請到屋里來坐。」
「好的，謝你了。」
魯濟安回答說，三人一起便月兌下草鞋，抬腿上了前堂。
老太婆拿來草墊給讓他們坐下，又去廚房提來水壺，給他們一個一個地沖上一碗茶水，然後坐下陪著客人們說話。
客套了幾句後，魯濟安問︰「先生身體還好嗎？」
「不好。」
「怎麼不好？」
「害病多年了。」
「什麼病？」
「不曉得是什麼病。」
「吃些什麼藥？」
「請了許多郎中，也開了不少方子。草藥呀，中藥呀，亂七八糟的也吃了不少，總不見好。」
「不能走動嗎？」
「他癱瘓多年，想動也動不了。一直就這個樣子。稍好一點的時候，就爬到客堂來坐一坐，看看屋外的花花草草散散心。現在嘛，他還在內房里躺著呢。」
魯濟安只得安慰似的說︰「有你的照顧，先生一定會好起來的。」
「但願吧。」
這時，從內房傳出幾聲咳嗽的聲音，平靜一會後，一個蒼老而又含糊的喊話聲又傳了出來︰「喂，老婆子。」
「哎。」老太婆答應說︰「我外面坐著呢。」
「你在跟哪個講話喲？」
老太婆提高了嗓門，轉過身去，朝內房喊道︰「你醒了呀，你以前的那個官府來人看你了。」
「來看我？」那聲音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你不要亂講話。什麼你們的官府，我們的官府的。」
「這還用問呀。」
老太婆覺得好笑，說「就是你那時候做過官的那個朵果官府呀。你真是老糊涂了。」
「是朵果府署的人嗎？」
那內房說話的聲音大了一些，接著傳來棉被輕微地翻動和起床穿衣的響動聲，讓人听起來有一種很遙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