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九章確認身份和姓名（103）
魯濟安又問︰「他跟知府羅為香很親近，兩人的關系不同尋常，你是這個意思吧？」
「是的。」張導業說︰「當年他是經過羅為香提恤才到府署做上侍衛的，這是大家都曉得的事。」
「那你為什麼不願看見他，就因為他是知府的親信嗎？」
「看來，你都曉得了，也不用著我多解釋。」
經魯濟安一再追問，張導業如釋重負般地吐了一口氣，說︰「是的，都被你講對了。」
「我也是听別人說的。」
「小兄弟，你是哪里人？」
「河北人。」
「河北什麼地方？」
「天赤城。」
「天赤城，那地方我還是頭一次听到。一定很遠吧？」
「是的，有個把月的路程要走。」
「噢，的確很遠。你也在府署里做協督司，這跟我當年在府署里的一個朋友一樣。」
「我知道，你說的這個人是從甘肅寧武過來的，當年他在府署上任協督司的職位，他的名字叫楊有鳳。」
「你一定查了檔案吧。」張導業吃驚地睜大了眼楮看著魯濟安，接著他嘆息著，又說︰「不過，那都過去的事情了。」
「這個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死了嗎？」
「是的，在先生你辭官回家的後半年。」
「怎麼死的？」
「突然死亡，死因不明。」
「我當年從府署回家的時候，他來送我，我看他當時還好好的，身體很好，無病無恙的。」
說到這里，魯濟安轉過話頭，忽然問︰「你還記的，當年發生在石木寨的那件梅花神會的事嗎？」
「你原來是為這件事來的。」
「先生不會忘記吧？」
「不會的。那吳氏家族被滅門了，很慘。」
「這是一件大事，府署必然要有記錄的。你當時在文庫做事，這些事你都經歷過。」
「嗯，經歷過的。」
「那我問你，當年有沒有‘梅花神會事件’的文檔記錄？」
「有呀，一直保存在府署文庫里的。」
「這就怪了，其他的文本檔冊都在，惟獨不見那一本‘梅花神會事件’的文檔。」
「哼哼。」張導業冷笑了兩聲，一切事情的發生似乎已經在他的會發生的意料之中。
他說︰「當年我和楊有鳳擔心的事，現在還是發生了。」
「意料到那本文檔會丟失嗎？」
「是的。為了消除他那不光彩的事。但他仍然沒有料到我和楊有鳳也是留了一手的。」
「什麼‘不光彩的事’？你說的那個‘他’指的又是誰？」
「還能是哪個，就是知府羅為香呀。」
「他怎麼了？」
張導業沉默了一會，然後說︰「我也是快要死的人了。不過也好，在死之前總算等到了這一天，手上的東西總算沒有白留。」
魯濟安困惑地問︰「沒有白留什麼東西？」
張導業一副得意的樣子，並沒有急著回答，只是一個勁地又說︰「想不到，這事過去那麼多年了，我也等了那麼多年，現在最終遇上了你這個辦事認真的小兄弟，這是天意呀。」
此時，房內靜悄悄的，仿佛能听見蒼蠅的嗡嗡聲。
望著這個躺在睡墊上的病入膏肓的老人，魯濟安感慨不己，有誰又能夠想的到他曾經是一個年輕力壯、精力充沛的府署官員呢。
張導業平靜下來後，又定了定神，轉眼望著這個盤腿坐在自己身邊的，面相誠實的年輕人。
他突然問︰「我可以信任你嗎？你不會辜負一個既將死去的老人的最後期望吧。」
預感到先生必然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于是，魯濟安認真的回答他說︰「先生你有事盡管說，只要能做到的，我決不含糊。」
「不含糊就好。現在我來問你，你怎麼會提到多年前發生的那件‘梅花神會’的事？」
「因為一件人命案。」
「什麼人命案？」
魯濟安把那恐山命案的大致過程向他講解了一遍。
張導業听後，想了一會，然後說︰「你打算怎麼辦？」
「查個水落石出，抓捕凶手，還被害人一個公道。這也是我來這里找先生的原因。」
「你做的很對。處在亂世，屈死的冤魂實在太多。」
說罷，張導業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起來，同時用他那一雙干癟癟的手，開始在衣服口袋里模索著什麼？
他這樣翻來覆去的，把衣服上的所有口袋都掏了個遍，卻模出許多大小不一的，有疊的很整齊的，也有捏成一團的粗黃紙張，上面大多是寫著黑色墨跡的藥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