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第十章走馬紅礦鎮（130）
「她剛準備成親的，怎麼會有孩子了？」
「唉，我那小妹是一個好心人呀。那時候，姐妹們跟現在一樣，還是在這里開飯店，有一天店門外進來一個瘦骨伶仃的小女孩，餓的站都站不穩了，可憐巴巴的跟我們要東西吃。那小女孩長相很好看，也很逗人喜歡。盡管小妹那時沒有成親，她還是把那個小女孩收養下來。之後，小女孩就改口叫她媽媽。」
「她收養了那個小女孩，那個男人會答應嗎？這樣一來，家里不就多了一張要吃飯的嘴嗎。」
「是呀，家里本來東西就不多，但給她一口飯吃還是有的。那個王二貴也許看上我家小妹是個好心人，也就默許了。後來，她就帶著小女孩跟王二貴一起走了，去了石木寨。」
「小女孩是哪里人？」
「這恐怕連小女孩她自己也講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人？我們也不曉得她的名字。後來听別人講，女孩的父母是來這里挖礦的外地人，在山里搭了一個棚子住著，一家人靠父親挖礦糊口，結果遇上塌方，她父親被埋在礦洞里了，連尸體都沒有找到。之後，她母親也變得瘋瘋癲癲的不知去了哪里？她就成了一個無人照看的小孤女。為了活命，她走出山谷來到鎮里，又走家竄戶的到處找吃的，那個樣子怪……怪可憐的。現在想起來還讓人心疼呀。」
講到這里，老人的眼楮頓時盈滿了淚水。一會後，她慢慢平靜下來。
魯濟安接著問︰「女孩叫什麼名字？」
「後來，我小妹也給她另取了一個名字。」
「叫什麼？」
「好象是，是……。唉，讓我想一想。那時候是在開春不久，山上的梅子還剛剛結果，梅果還是小小的青青的。哦，對了，叫青梅。」
「青梅！」阿七和韓沙幾乎在同時把這個名字重復了一遍，又立即把眼光移向了魯濟安，兩人的臉上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跟他們一樣，當魯濟安听見從老人口里講出「青梅」這個名字時，內心不由猛地一震。
他想到︰從府署文庫里的「石木寨戶籍名冊」、和張導業的那本「梅花神會事件」的本冊，還有從虎落寨習利太那里了解到的情況中，都出現了「青梅」這個名字，這難道又是巧合？
此刻，他的臉色仍然平靜，只是神情里更多了一分嚴肅。
他繼續追問︰「如果現在看到青梅，你還能認出她來嗎？」。
「這就難講了。」老人說︰「多年前的事了，現在算起來，青梅大慨也有30多歲了吧。我如今眼楮花花的，怎麼能認出她呢。」
「你老身體很好，也許還能認出她來的。見了面她也要叫你一聲姨娘，還會帶著一大幫子女來看你。你老好有福氣喲。」
「還真有福氣呀。」老人高興地笑了起來。之後，慢慢悠悠地又說︰「要認出她倒也不難。當年我家小妹給她穿了一個秀耳的。」
「秀耳。什麼是秀耳？」
「這是女人的事，你們不會曉得的，就是在耳垂處連穿三個耳孔，這樣可以連戴三個耳環，看起來很乖巧。」
「有很多女孩都喜歡穿這樣的‘秀耳’嗎？」
「那才不是呢。」
「那又是什麼？」
「我家小妹是個做事總要和別人不同的人。平常時候，女人們只在耳垂上穿一個耳孔，戴一個耳環就夠了，但她卻在青梅的耳根子上一連穿了三個耳孔。當時青梅痛得還直流眼淚呢。」
「哦，清楚了，」魯濟安說︰「兩只耳朵，加在一起算就要穿六個了耳孔了。那一定很痛，是這樣嗎？」
「不是，她只是在小女孩左耳根上一連穿了三個耳孔。這就是我家小妹做事常常和別人不同的地方。」
「嘿嘿，這樣小女孩又會好受一些了。」魯濟安又問︰「青梅離開這里時，你送給她什麼禮物了嗎？」
「有呀，我叫銀匠給她做了一副銀的項鏈，項鏈上掛一把長命鎖，還在鎖上面刻了‘青梅百歲’四個字。我不識字，那個銀匠跟我講，那都是一句很吉祥的話。」
「青梅給了你留下了什麼？」
「一個小孩子，能給我留下什麼。」
「你老好好想一想，也許是什麼玩具的東西？」
「玩具嘛？……」
這時，魯濟安的眼楮一直盯老人那一張布滿縐紋的臉不動，生怕有任何細微的情況被漏掉